“要是再多有一些兵力就好了。”他這時終於有了兵力不夠的憂慮。

請求師團長調動輜重聯隊來支援也不現實,現在輜重聯隊不但負責喜峰口和冷口攻擊部隊的補給,維護交通線,還要保護師團部的安全,不可能再有多餘的兵力可以抽調。

騎兵聯隊已經全體嗝屁了,只剩下戰鬥力最渣工兵聯隊。

等等……突然他就想起師團長閣下調來的那支滿洲軍的第7旅來了。

如果讓滿洲軍和工兵聯隊直接從東面橫壓過來,幾千人鋪開到這片區域,不斷壓縮這支中國軍隊的活動空間,或者是直接咬住他們進入短兵相接的交戰狀態,自己是派兵去夾擊還是直接去攻擊長城西線,可不就把整盤琪給盤活了嗎?

“妙啊!幸虧師團長閣下高瞻遠矚,調動了滿洲軍上來。那就讓這些滿洲人去和支那人死拼去吧,不求把那支中國軍隊消滅,只要能夠拖住就行。”

至於這個什麼滿洲軍第7旅是不是中國軍隊的對手,山田歸浦才不會去考慮,反正死的不是帝國勇士就行。

想到這裡,山田歸浦馬上就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

此時,受命指揮工兵聯隊和滿洲軍第7旅的師團參謀長川穀次郎大佐,卻是本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理,以第7旅的4000多滿洲軍為前導,自己帶領工兵聯隊的700多鬼子壓後,就在行進到青龍山口的時候,就止步不前,責令手下就地建立防禦陣地。

在他看來,自己只要保證師團部在西面的安全就行,至於去清剿那支在短短十分鐘就殲滅了黑田騎兵旅團的中國部隊這種事,就不要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即使自己和那個叫做崔心無的滿洲軍第7旅的旅長兩人合兵一處,川穀次郎大佐也不認為自己有取勝的希望。

對於那支神秘的中國部隊,從帝國陸大畢業,又曾經去德國考察和學習了一年的川穀次郎是有著清醒的認識。

這支中國部隊就不能用常規的眼光去看待,甚至將他們戰鬥力的評估拔高到已經遠遠超過帝國軍隊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川穀次郎也是有自己的背景和渠道的,雖然他所在的少壯激進派跟師團長閣下的保守派系有矛盾,平時更是受到師團長的一些冷眼和刁難。但他還是從上層渠道中得知了中國軍隊中有一支特殊的部隊的存在。

去年的淞滬事變,他也仔細研究了當時帝國軍隊的幾次敗仗,而且再聯想到米山大隊、混成14旅團以及黑田騎兵聯隊被殲滅的過程,他心裡有一個不方便跟別人說的猜想。

就是,曾經在上海蘊藻浜和廟行讓帝國軍隊吃盡苦頭,並最終徹底殲滅了混成24旅團的那支所謂的中央黨部山西抗日義勇軍,跟眼前的這支中國神秘部隊是何其相似。

同樣的訓練有素、同樣的火力強大、同樣的喜歡採用伏擊和偷襲戰術,同樣有著分外敏銳的戰場嗅覺,不動則已,一擊致命。

川穀次郎還暗自比較了一番,如果他率領一個大隊跟這支人數相當的中國部隊較量,結局跟米山大隊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帶領兩個大隊,也許才能夠抗衡一二,還只能採用守勢。帶領三個大隊也許就能夠將其擊退。但如果要想徹底消滅,那恐怕要十倍的兵力層層圍堵,還要加上一點兒運氣才行。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地形不熟悉和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就直耿耿帶著這幾千人找上門去。

何況,對於這個滿洲軍第7旅的戰鬥力,川穀次郎根本就看不上,也不認為他們人多就是優勢。弄不好被別人劈頭蓋臉一頓重擊後,造成全軍潰散,反而將自己帶領的工兵聯隊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

但是,今天接近中午時分,他接到師團部最新的命令後,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真是怕啥來啥,師團長命令他迅速帶領工兵聯隊和偽滿軍第7旅前去搜剿正在襲擾24聯隊的中國部隊。

而且命令的口氣很嚴厲,坂本政右衛門先是表示了對他到了青龍山就按兵不動行為的不滿,又在命令中要他迅速開始行動,爭取在今天的下午就趕到24聯隊的右翼,驅逐和清除潛伏在那一片區域的中國部隊。

川穀次郎看完這份電報就知道24聯隊吃癟了。

他之前就對12旅團山田歸浦分兵迂迴西線的策略嗤之以鼻。

如果中國守軍在外線沒有部隊的情況下,你這麼幹沒錯。

但是,現在有一支能夠在十分鐘就全殲黑田騎兵聯隊的中國精銳在外線,就相當於一隻猛虎在側尋機而動,你還居然敢分兵巴巴地送上去,用一句中國老話來說,就叫做: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如果他還在師團部的參謀部,肯定會第一時間勸說坂本政右衛門不準12旅團分兵,但無奈被人打發到了邊沿地帶,報國無門啊!

但是,川穀次郎也知道,現在唯一的解局的方法就只剩自己這裡的近5000人馬了。雖說看著人多,但是這些人馬合在一起能夠有一個正規日軍大隊的戰鬥力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於是,他眼珠一轉,就計上心來。

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讓第7旅先上去碰碰這支中國部隊,只要能夠糾纏個一天半天的,也就算完成了任務。

至於什麼與24聯隊一起兩面包夾並徹底消滅這支中國部隊的後續計劃,他也只能在心裡呵呵一下,沒有放在心上。

於是,他馬上就給正在前方構築陣地的第7旅下達了向西南方向搜尋前進的命令,並聲稱自己帶領工兵聯隊隨後跟進。

實際上,在第7旅已經出發一個小時後,他率領的工兵聯隊還老神在在的做午飯,吃完午飯再走也不遲。

可見,川穀次郎現在對傭兵團已經忌憚到了何種程度,也謹慎到了何種程度。

但是,正是躊躇滿志的偽滿軍第7旅的崔心無旅長,卻是毫無這方面的顧慮,而他覺得,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主子的賞識,正是自己好好表現一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