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這次卻是不再原地不動,既然讓了三招(他可不管是什麼一招三式,反正你出了三刀不是?),身形就如脫兔般一個閃身就來到吉武健吾身前,還不等他有反應,右手一掌就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輕輕切在吉武健吾的手腕。

吉武健吾瞬間就覺得右手整條手臂都痠軟無力,而此時的周文早已收掌橫肘,不帶一絲煙火氣的一肘就擊打在他門戶大開的胸口。

這一肘擊看似不怎麼用力,甚至就像打在一團棉花上般無聲無息,但是吉武健吾卻是感覺到胸腹被一股大力兇狠地撞擊而上,剎那將就感到劇痛攻心、渾身乏力,手中的武士軍刀瞬間就跌落在地上,身子也不由自主被撞擊得向後飛起。

但是,你就是想飛也要問問周文同不同意,只見他剛剛脫離地心引力的身體就在空中一個停頓,原來是被周文出手如電的右手抓住了他的一隻腳踝,只是運力一抖,吉武健吾那1米5多一點兒的短小身軀就生生被拉了回來。

然後,吉武健吾驚恐萬分地看著自己的腦袋就向對方早已高高抬起的一隻腳飛速撞去,眼睜睜看著那隻沾滿塵土的鞋底在自己眼中無限放大。

“叭!”一聲脆響,吉武健吾的整張臉就被一隻大皮鞋所覆蓋,就連站在不遠處的幾個日籍教官看得都是心裡一抽,甚至有不忍心看的還閉上了雙眼。

這一腳已經不能稱之為踢了,應該稱為撞更合適一些,而且不是周文主動去撞,而是吉武健吾的臉主動撞上週文的鞋底。

周文對自己這幾招出手也甚為滿意,出手圓潤自如不說,關鍵是力道的掌握已經爐火純青,輕重緩急已經完全控制自如。

要知道他對付的吉武健吾可不是什麼高手,甚至連中手都算不上,但是對付這種人要快速解決還不能真正傷到人,這就要求出手快而不狠,力道控制精細入微。也就是經歷了生死之後,周文徹底融合了紫清老道的武當內功後才能做到,換做是之前的他,剛才的一個肘擊可能就要吉武健吾噴口老血。

而此時有點兒小得意的周文依然保持著高抬腿的姿勢,腿打的筆直,整個身形紋絲不動,心裡還暗讚自己一聲,“好一個佛山無影腿。”

當然,此時的周文絕不會承認自己是為了裝逼擺酷,而是有意在學員們心中留下自己光輝英武的形象,一切都是為了好好授課麼。

“好!”

“教官威武!”

周文一連串簡單快捷的動作直接晃花了旁觀者的眼睛,還沒等看清楚呢,那個日本小矮人就已經被打得生死不知,情不自禁就大聲喝起彩來。

一些會武功的學員心裡更是心潮澎湃,這才是高手,這才叫做行雲流水,風輕雲淡。沒有什麼吐氣開聲,也沒有什麼高深招式,就是一個快字。

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這些學員都正是血氣方剛,崇尚勇武的年輕軍人,見到周文如此高手,哪還有不崇拜,不心嚮往之的,甚至有些人都想抽空問問小周教官收不收徒弟,這麼厲害的高手就在眼前,還是軍校的教官,哪怕人家不收徒弟,只是隨便指點兩招也是好的,機會難得啊!

而這時的周文才收了腿,突然發現手裡還提留著吉武健吾的腳踝,而此時的吉武健吾已經頭下腳上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周文嫌棄地趕緊鬆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瀟灑地一個轉身,望著心情激動的那些學員們,笑著說道:“好了,你們熱鬧也看夠了,那咱們是不是接著上課啊?”

“哄”一聲,學員們都笑了起來。

“上課上課。”

學員們歡呼著,擁著周文就向黑板那邊走去,至於地上躺著的和站著的幾個日籍教官,再沒人去理會了。

……

看著那些歡呼雀躍的軍校學員們走開了,河野永浩輕嘆一聲,他本來就不想來參與什麼抗議,只是因為同為日本人,不來就顯得立場有問題了。

這下好了,經過吉武健吾這麼一鬧,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再去找軍校高層鬧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更讓他感到心悸的是,他從那些年輕學員的眼中已經看到了一種叫做敵視的目光,也許今天一別,它日再相見就是敵人,就是你死我活。

心悸的同時,他還感到深深的悲哀,因為就在不久之前,這些充滿朝氣和求知慾的中國青年,看見他都還懷著熱情洋溢和無比尊敬的態度向他行禮,尊稱他為河野教官,而他也甘之如飴,為有這樣的學生而志得意滿。

現在,在他們眼中,自己已經被視為仇寇和敵人。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就不能和睦共處呢?

在這一刻,河野永浩心裡生出了對自己國家和政-府的一絲不滿。

想歸想,他還是和其他幾個日籍教官把吉武健吾抬回了宿舍,之前他們已經檢查過吉武健吾的身體,發現也只是頭部被撞擊得暫時昏迷,甚至可能是吉武健吾無臉見人,故意閉眼不醒。

其實周文擊打吉武健吾的幾下都沒有發力,只是羞辱他一番罷了,不然以周文現在的武功,十個吉武健吾也不夠打的,而且還是打死的打。

幾個日籍教官也沒臉再呆在軍校了,他們等著吉武健吾醒來之後,幾人就收拾了行禮,當天就離開了軍校,在城裡一家旅館過了夜,第二天就踏上了開往上海的火車。

一路上,感覺到丟了大臉的吉武健吾都不斷在冷嘲熱諷河野永浩,認為當時他不但不幫忙,反而在中國人面前露出了軟弱的心理,實在有損帝國軍人的形象,甚至把自己決鬥失敗的原因都怪罪到河野永浩的身上,認為是他擾亂了自己的心神,才導致自己被哪個中國教官狂虐。

河野永浩也不和他爭辯,他性格本就木訥,不習慣與人爭執,既然志不同道不合,走開就是。

於是,到了上海之後,河野永浩就和幾個同伴分道揚鑣。

看著幾個聲稱還要在上海尋求機會的同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河野永浩卻是下決心回國了,回去守著老婆孩子,日子再苦也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