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時,蔣莊村旁的一個小高地上,周文都全身插滿了草,伏在在地上用望遠鏡細細觀察蔣莊村的地形。高小山、許大成趴在他身邊用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這是周文在現場教學怎麼畫地形圖。

昨天周文他們一夜強行軍走了近100裡,天亮前趕到了蔣莊村。現在全連都在離村子兩裡的樹林隱蔽休息了一整天。

這次周文就是要利用夜間行軍,避開祁老六的眼線,達到突然襲擊的效果。

回到樹林後,見大家都休息得不錯,基本恢復了體力。就把頭頭們都召集過來佈置任務。

把畫好的地形圖在地上鋪好說道:“我計劃明天凌晨4點發起進攻,戰鬥打響後絕不能讓任何人出村子。指著簡易地形圖說,村子有三個口,山子哥帶牛寶組卡住村子西口,不管山上下來的還是村裡出來的,能抓就抓,抓不了就打死。

我要讓祁老六變成瞎子和聾子。馬叔帶機槍組和李虎組守住北口,北口也有上山的路,很重要。蔣家大院由我、師兄、大成和體淨帶著行動組和偵查組攻擊。

二嘎子組守住進口。炮兵組這次用不上,看著馬和輕重。”

說完把高小山,馬叔,妙花拉到一邊,把通訊器拿出來,教會他們使用。最後也不解釋是怎麼得到的,只說是信得過的人才能使用,一旦被外人知道,自己就會死。

反正愛信不信,不要問也不要想,任何人不能洩露。

把大夥兒都說的一愣一愣的,但誰都不會想害了周文,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也只好收起了八卦心思。

高小山小心翼翼的拿著通話器,翻來看去嘖嘖有聲:“真是好寶貝啊,幾十裡外都能傳話,我聽說洋人也有這個啊,叫什麼電話的,是不是這個?”

“電話是連著線的,線一斷就用不了。還有一種叫電報的,幾千裡遠也能發信,但是太大,還需要專門會發報的人才能用,戰鬥中不方便,那個石主席就有電報。”周文解釋道。

連妙花都新奇得厲害,非要拉著馬叔走老遠和周文通話......

到了凌晨3點多,周文得知各組已經就位,就帶著人慢慢摸進了村子。

全村靜悄悄的,狗叫聲都沒有,正是殺人放火好時候。

眾人都是換了布鞋,臉上塗灰,輕輕巧巧就到了蔣家大院牆外。

看到東西兩個角都建有崗樓,眾人彎腰繞了圍牆一圈,來到靠北的牆角。妙花拿出鉤繩輕輕一拋,就鉤住了高牆頂,幾下就上牆翻了進去。

鉤繩是周文叫村裡王鐵匠照圖紙打造的,除了炮兵組,基本人手一個。

周文指著西面崗樓示意體淨,體淨悄悄摸了過去,等到耳機傳來妙花的聲音:“東邊就位。”就向體淨猛一揮手,體淨抬手就一顆鐵彈砸向崗樓露出的人頭。

是的,你沒看錯,是鐵彈不是石頭,是周文專門讓王鐵匠用毛鐵為體淨製作的。雞蛋大小,體淨用得很順手,50米內都是爆頭。

“撲通!”重物墜地聲傳來。體淨轉過塗滿炭灰的臉,得意地望著周文傻笑。“像個大狗熊。”周文腹誹道。這時妙花也傳來東邊崗樓得手的訊息。

眾人來到北面大院門口,等到妙花從裡開啟門就依次潛入,周文吩咐許大成:“你帶三個人在外面,每個牆角守一個,防止有人翻牆逃跑。”

大門旁的一間屋裡傳來呼嚕聲。周文和妙花輕輕開門摸了進去,只見兩人四仰八叉地睡在一個大通鋪上,邊上還放著支長槍,看樣子是兩個護院。

互相示意,一人一個上去就把護院打暈,把嘴堵上後,周文把其中一個護院弄醒。

醒來之人看著明晃晃的刀在自己喉嚨上擦來颳去,早嚇尿了褲子,耳邊傳來冷冷的聲音:“把院裡的情況如實招出來,打個頓兒就是一刀。”急忙連連點頭。

周文這才得知蔣家大院分前堂、後院和左右側院。後院住的是蔣金同和一個長隨兼保鏢。左側院是女眷和孩子,右側院就是祁老六的土匪馬隊,一般有十七八個人,都有槍。

周文和妙花出來後,各自帶人行動。周文帶孫大柱去後院,妙花帶其他人去右側院。周文進去就蹲在後院的正屋門口不動,孫大柱守在偏房門口。

不一會“嗒嗒嗒”的槍聲打破了村子寧靜,那是妙花的專有槍聲,接著花機關也響了起來。

周文和孫大柱同時踹開門,端著槍就衝了進去。周文眼力好,就看見一張大床上有個人正要起身,上去就一腳踹倒,看到那人枕頭下露出個槍柄,拿出來一看,居然也是把大眼擼子。

周文看見床上那人已經被踹暈過去,就把他捆了堵上嘴拖了出去。偏房的孫大柱也提著個被捆得像粽子的人走出來。

這時整個大院開始喧鬧起來,左側院傳來女人孩子的哭喊聲。

周文走出去對著天空“嘡嘡”就是兩槍,高聲說道:“左邊院子的不要出來,我們也不進去,不要發出聲音,現在立刻給我閉嘴。”哭叫聲頓時消失,估計連孩子的嘴都給捂住了。

村子裡也開始有了動靜,狗開始叫了起來,有些人家窗戶開始亮燈。

體淨站在村子的中間朝天就用花機關打了一梭子,扯著大嗓門高聲叫道:“我們只找蔣家大院,其他家不牽扯,不要出門,出門就開槍打死。”說完又是一梭子。

頓時家家都安靜下來,燈也熄了,甚至狗都不敢叫。

大院裡也安靜了,妙花走了出來道:“ 這邊一共17個人,打死7個反抗的,其他的都捆了。院子都清乾淨了。師弟你做的對,婦人和孩子住的左院咱們就不進去了,等團長他們來了交給他處理。”

說完又哀聲道:“師兄我又殺人了。”

周文好笑道:“師兄,都是該死的土匪,你就當是替佛主超度他們就完了。”

周文在正屋抓的人正是大院主人蔣金同,早就嚇得半死,不用周文使手段就一五一十將他把兄弟全賣了。包括土匪人數,火力情況,地形情況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許大成守牆外還真被他抓了一個,剛翻下牆就被許大成一飛腿踢暈,也是個土匪。

天亮後讓人繼續控制各個村口,在蔣家大院廚房做了熱飯,給各個點的兄弟們送去吃了。周文就抓緊時間按照蔣金同的口述繪製了方城山土匪寨子的地形圖。

下午,正帶著一營趕路的王鬍子得到傳訊,就帶著30幾個騎馬的手下先行趕到,控制了村子。

周文匆匆和王鬍子交接後,就帶著警衛連直接進山了。時間要抓緊,如果驚到了山上土匪,就不好玩了。

祁老六的山寨建在一個叫一線天的山上,山頂隔壁二百米還有一座山峰叫穿雲峰,他安排了幾十個人和一挺機槍守在峰頂。

上山的路夾在兩座山中間,所以稱為一線天。王鬍子他們以前攻擊都是硬攻,被兩座山上的火力交叉打擊,怎麼可能攻得下來。難怪祁老六能橫行這麼多年,這地勢還真是易守難攻。

周文的計劃是先偷襲拿下穿雲峰,利用穿雲峰比一線天山頂高的優勢,再用迫擊炮把土匪炸出來,讓土匪來攻。

凌晨5點,正是人睡眠最深的時候,周文和妙花爬著慢慢接近了兩個在穿雲峰半山腰的暗哨,兩人都已靠著樹睡著,畢竟有兩年沒人來攻打過,警惕心早就沒了。睡夢中只覺脖頸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文輕聲說道:“跟上。”不一會高小山和體淨就跟了過來,後面跟著行動組。

周文帶隊慢慢往峰頂摸去,離峰頂10幾米時,就讓眾人停下,自己利用夜視能力往上慢慢移動。峰頂用沙包堆了一圈,只有一個入口,入口的一個土匪哨兵抱槍斜靠在沙包上,正在熟睡。

周文慢慢上去,左手捂嘴,右手的刺刀從肋下猛地斜上刺入,“噗”的一聲,那個土匪瞬間斃命。把刺刀抹乾淨,這才仔細檢視起峰頂情況。

峰頂的面積不大,大概也就500來平米,四周都用沙包做成了簡易掩體,看樣子祁老六還是懂點軍事的。中間空地上有三間木屋,周文仔細觀察四周後,確定外面已經沒人,估計全在木屋裡睡覺。周文用耳麥通知大家上來。

眾人上來後,周文指著三間屋子輕聲說道:“山子哥帶行動隊從左邊開始清理,都用刺刀,儘量別出動靜,不要活口。”

又轉頭吩咐妙花和體淨:“師兄和阿淨一人守一間門口,如果驚醒了屋子裡的人就朝裡開槍和扔手榴 彈。”說完就做了行動的手勢。

其實這時已經可說把穿雲峰拿下了,開不開槍都無所謂,但是周文要乘此機會鍛鍊他們的膽氣和動手能力。畢竟用槍殺人和用刀殺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就看著高小山帶著幾人悄悄摸進了屋子,不一會,一連串刀刺入身體的“噗嗤”聲和被捂住嘴的悶哼聲傳了出來。很順利。於是一串黑影又走出來,再進另一個屋子......

整個峰頂都被濃密的血腥味籠罩。總共23個土匪,流出的血已經從屋子裡滲到外面,高小山又吐了,連妙花和體淨都在吐,場面太血腥了。

行動隊員們邊吐邊搬運屍體。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必須經歷也必須適應的,因為他們的長輩和親人在這裡流過更多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