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態度的變化，真實

人死如吹燈。

天賦和氣運，缺一不可。天賦再高，沒有大氣運傍身，也有可能夭折，身死道消。這樣的天才，月亮女神見多了。從遠古到現在，太多太多不可一世的蓋世天驕如同夜空劃過的彗星，才綻放出光彩，便身死道消。

“從古仙界漫天仙神的強盛時期，到如今隱匿諸天萬界的休養生息時代，我見過很多很多讓我震驚的蓋世天驕，比我強的蓋世天驕，幾乎都夭折在大道之巔，難道你覺得這楊安比那些蓋世天驕都強？而我們將來的時空大道三合一，卻是我能肯定的我們的大道，也必然是能夠登臨大道之巔，直達彼岸的道！”

“他不一樣，等著看吧。”

陸芊歡沒再多說。

多說無益，楊安會證明一切。只要月亮女神不抹殺楊安，一切就都不會有問題。她要做的便是穩住月亮女神，所以，得把握住度。

畢竟，她面對的月亮女神，可是從遠古活到現在都依舊保持著元陰之體的老妖婆，要說她心理不變態，陸芊歡都覺得不可能。畢竟，輪迴而生的她僅僅是活了幾千年，都有點那啥了，何況是月亮女神這老八婆？對，就是老八婆，陸芊歡壓根不認為自己是月亮女神。

……

第一道天罰持續的時間僅僅是短短兩分鐘的時間，但在楊安的感覺之中，卻像是億萬年般難熬，當九色仙光凝成的雷霆光柱消失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如同一團冒著黑煙但卻閃耀著九色仙光的爛泥，本能的想要直接睡去，但楊安清楚，他絕不能松下這口氣，否則，便極有可能真的睡過去了。

強忍著極度的虛弱，楊安再次瘋狂壓榨自身殘存的精氣神，這一刻，沒有什麼能夠形容楊安的瘋狂，而楊安當機立斷、乾脆利落的瘋狂，只是瞬間，便催動了生死逆轉之法，種種玄奧氤氳的波動，從楊安的身上散發出來，甚至蘊含了時空法則的氣息，讓其體內的真元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修復著重創的肉身和神魂。

那像是鮮花凋零的枯萎、破敗、虛弱到奄奄一息的精氣神，在這一刻，清晰至極地從楊安的神魂本源之中滋生。雖然微弱，但卻變得比楊安之前的精氣神更加凝練、精純，更是蘊含著一股堅韌不屈的意志，這股意志，如同出鞘的寶劍，才剛剛出現便綻放出了，極為凌厲的鋒芒！

“破繭成蝶？才第一道天罰竟然就能蛻變？不愧是九色仙光！”

“不過，第一道天罰就重創到奄奄一息，想要度過這次天罰恐怕是不可能了。就是第二道天罰能不能承受得住，都不好說。”

月亮女神說道。

說話的時候，她的眉毛微蹙，眼神直直地凝視著爛泥般的楊安，蘊含著一股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緒。顯然，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抹殺楊安的意思，相反，甚至是有一點點惋惜楊安可能會死在天罰之下？

或許大概是有一點？

陸芊歡注意到了月亮女神的表情，不管有沒有，至少她的一番努力有了一定的效果。這是好的開始。

真正的蓋世天驕，又豈是那些夭折的蓋世天驕能比的？陸芊歡雖然對楊安的瞭解有限，但透過村花了解到的楊安的經歷，設身處地，尤其是考慮楊安自身的境界和實力，去想的話，絕對可以用奇蹟來形容。

哪怕曾經的仙界，如今已經沒落，再沒有遠古時期的輝煌，可楊安能夠在新武修仙體系之下強勢突圍，成為讓聯盟、神庭公認的蓋世天驕，又怎麼可能是其他位面的蓋世天驕能比？

尤其此刻，剛剛還慘不忍睹的楊安，像是已經獲得了新生，整個人由內向外誕生出一股傲視蒼穹的意志，恢復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讓陸芊歡和月亮女神眼睛都緩緩瞪大的程度。

她們都沒想到，楊安竟是在第二道天罰尚未降臨前，綻放出了比天罰開始前還有恐怖的精氣神，筆直如劍，直達九色仙光劫雲！

彷彿想要刺破劫雲般！

這特喵的分明是赤果果的挑釁啊，分明就是再說，來啊，來啊，爺已經等著了！

而這樣的挑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竟是一次又一次！

第二道天罰，第三道天罰，第四道天罰……

一道比一道強，一道比一道恐怖的九色仙光天罰，一次次地落下。

陸芊歡也好，越來女神也罷，眼睛都是越瞪越大，越來越驚訝。每一次，她們覺得楊安恐怕無法再繼續硬抗，甚至支撐不住的時候，楊安都能一次次的站起，他像是打不死的小強般，精氣神和意志一次次地變強著，蛻變著。

這絕對是不可思議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每一次天罰蘊含的天道法則都不盡相同，但楊安的氣息卻是都能完美的契合，或者說直接便敢瘋狂吞噬天罰中蘊含的天道法則。傳說中的混沌仙體也不可能擁有如此威能吧？

不得不說，月亮女神終究是侷限了，楊安可不是混沌之體成就的混沌仙體，而是混沌元體成就的混沌仙體！

元通源，始源。

這究竟是怎樣的妖孽存在啊？

之前要抹殺楊安的月亮女神，此刻都忍不住。

在第三十六道天罰降臨的時候，月亮女神忽然看向陸芊歡：“你，可以跟他交往，但記住，我已經重新對你設定了禁制，伱的完璧之身，若是強行破開的話，會瞬間將你和對方同時毀滅！哪怕是大羅金仙都難逃一死！這不是危言聳聽，因為，再你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我是你的主宰，你的神魂是我做主！懂嗎？他應該是能度過這九色仙光天罰了。你，我現在送你到萬變時空訣的傳承秘境中，參悟成功，你才能出來。至於他，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否則就亂了……暫時你做你，我做我，才是最好的。等他渡劫完成，我會將他傳送出去我的領域。”

“你這算是認可了他嗎？”

“我只是不反對你跟他交往。好了……”

“等等，你送我參悟萬變時空訣，送他出去你的領域，是到哪？他天罰都還沒結束呢！”

“送出我的領域，便是神武大陸真正的修仙界。可不比曾經的古仙界遜色多少，他既然來了，就歷練歷練吧。若是連重回望月城都做不到，那也就太蠢了。當然，神武星真正的修仙界也是適合現在的他。剛好，順便也能考核下他對你的感情。”

“你要做什麼？”

“這你無需知道。總之，我不會在抹殺他，你也無需擔心。專心修煉感悟你的就好。好了…”

“等等，好歹你讓我看完他渡劫啊？”

“已經要完了，還等什麼？”

“不一定，不一定，他曾經引發過上百道以上的天罰……讓我看完，拜託。”

“百道以上？怎麼可能？”

“你不是看過我的記憶了嗎？我還能騙你？這是我親耳聽到他的一眾艦員說的！”

“我可沒心思看你各種細節，我看的只是記憶深刻情緒強烈的部分，總不成你吃喝拉撒的瑣事都看吧？百道天罰……若是真的，那天罰還能叫天罰嗎？或者說，天罰真的是罰他嗎？那就再看看！以前或許有可能，但現在不太可能了吧……”

月亮女神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語氣明顯變得不是很自信。毫無疑問，楊安的逆天變態，貌似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不能再以常理度之。

所以，這一次她沒敢把話說滿。

所幸，她沒有把話說滿。

第三十六道天罰之後，明顯已經變弱的劫雲，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忽然再次開始瘋狂吞噬周圍的天地靈力，速度最初凝成劫雲的時候都要更快、更恐怖。

而且，更讓月亮女神驚駭的是，這一次劫雲的威壓氣息竟然出現了跟第一次完全迥異的威壓氣息。

這是什麼概念？

天罰，天道威壓，同一片天地之中，至高天道，怎麼可能發生改變？這特喵的是換了天道？

之前她認為三十六道就會結束，自然是有道理的，因為，天罰攜帶的天道法則已經無法對楊安造成威脅，天罰等於已經度過，自然便會結束，回饋劫雲反哺才對。但她看出了開始，就沒看出結局，因為她從來沒聽說過天道威壓氣息還能出現如此驚人的改變。這分明就是兩種迥然不同的天道威壓！

若非這實打實就是神武大陸真正的修仙界，月亮女神都要懷疑他們瞬間穿越到另一個位面空間了。

“這不是天罰，哪裡是天罰？分明是特意為他安排的機緣？或者說特意為了淬鍊磨礪他？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改變天道？怎麼可能連九色仙光劫都超過三十六道？”

月亮女神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不得不說，她之前便已經朝著高的方向猜測楊安了，但現在發現，之前認為朝著高估方向的估量，竟然依舊是遠遠低估了楊安可能的背景。

究竟要怎樣的本尊，才會擁有如此驚天的、能夠左右天道的威能？

不敢想！

這一刻，月亮女神都感到了脊背森寒，暗自慶幸，她之前的百變時空訣空間沒能將楊安抹殺。不然的話，斬殺楊安的因果，恐怕是她無法承受得起的。

“考核，真的只能是考核了，結善緣……”

月亮女神暗道。

她對楊安的態度在新一輪的天罰開始降臨的時候，徹底改變。

“至於將來，我的三身融合，究竟誰是主宰，都不重要了，都是我，依舊是我。貫通後，誰的記憶都不會消失，所謂的主宰，也不過是權衡利弊過後的最終決定罷了。現在我、現在和未來，都會有自私的想法，不想被主宰，實際融合後，根本不會有任何感覺不公。”

月亮女神自我安慰道。

陸芊歡跟楊安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深入瞭解過，甚至沒有公開表示過道侶身份，但毫無疑問的是已經都認可了對方就是道侶。這可不是善緣那麼簡單。

她這過去身再怎麼結善緣，都不可能超越取代陸芊歡。

所以，有楊安這樣的擁有逆天背景的人，將來必然會幫助陸芊歡走的更遠，超越她的可能更大，自然融合之後陸芊歡就會是主宰因素。這點，她倒是沒有騙陸芊歡。

融合後也的確不會存在任何的分歧。畢竟，融合後就是一個人。

但知道歸知道，此刻卻是不同的個體，自然會有自私的想法存在。這就是現實。

哪怕月亮女神現在大羅金仙的實力，都無法超脫出這種七情六慾。

“這裡確實適合他歷練一番，送他出去，也算善緣吧？至於回去，他要真的是那麼恐怖的背景，根本不可能難得到他。畢竟，萬變時空訣他已經領悟，也算是獲得了我的傳承，雖然開始的目的不妥，但終究是沒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不算惡果，當然，也不能認為是善緣……”

而此刻，在陸芊歡的眼中，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月亮女神明顯是陷入了發呆的狀態之中，目光是凝視著楊安的。

為什麼發呆？

難不成這活了無盡歲月的老八婆也抵擋不住楊安那張盛世美顏？或者說是單純的被楊安的天罰道數給震驚到呆滯的狀態了？

陸芊歡壓根就沒想到，這時候的月亮女神內心波瀾洶湧，戲碼重重。

而此刻，沉浸在渡劫之中的楊安，壓根就不清楚陸芊歡和月亮女神全程都在看著他，一是他沒空釋放出變態的感知力去感知探查，整個人身心都沉浸到了天罰之中。二是，即便他感知探查了，也不太可能探查得到，畢竟，這是月亮女神的領域，不說月亮女神是大羅金仙境的大佬，即便不是，在其領域的範圍內，其本身就跟天地融為一體的，而被禁錮束縛的陸芊歡自然也不例外，楊安想要探查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主要的是，楊安壓根還沒來得及思考這些。

一進來，就開始渡劫的他，正在想盡辦法地激發天罰的潛力，儘可能地讓天罰變得更強。

沒法，渡劫一次，而且是他聞所未聞的九色仙光天劫，楊安怎麼可能不將其壓榨乾？

痛苦是痛苦了點，而且是越來越痛苦，但經歷了三十六道的楊安，承受痛苦的能力和意志已經變得更強。反而沒有最初的時候那麼難受。

一道道天罰降臨，終於到了七十二道。

“該結束了吧？”

月亮女神暗道。

但心中卻是愈發的不肯定。

果然，明明快要消散的劫雲，或者說周圍的天地靈氣已經被吞噬到無法及時補充，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再次凝聚到足夠強度降臨天罰的劫雲，這一刻竟是……忽然再次開始以更驚人的速度狀大起來！

沒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還可以這樣？”

月亮女神驚呆了。

而同樣看到驚人一幕的陸芊歡卻是見怪不怪，撒幣大法，老楊同學在戰艦之上已經展現過無數次了。神豪氣質，撒幣無敵！

無盡的神品靈泉湧出，直接供給給虛弱的劫雲！

你不行，小爺我餵你行！

這操作實在是亮瞎了月亮女神的眼睛。

那可是神品靈泉啊，即便是她這大羅金仙境的高手，也捨不得如此浪費，關鍵是，她也沒有這麼多的神品靈泉浪費。現在沒，過去的古仙界時，同樣沒。放到任何一個時期，能如此揮霍神品靈泉的修煉者，都不太可能有。而此刻，末法時代誕生的楊安，竟然捨得如此揮霍，有能力如此揮霍！

而這一刻，天道法則的威壓氣息，再次出現了變化。

毫無疑問，又換了天道。

“所幸是在我的領域之中，若是在外面，真不知該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月亮女神已經震驚到麻木了。這麻木比陸芊歡想象中都要來的快的多。

此刻的楊安，儘管境界沒有任何提升，僅僅是補之前在萬變時空訣中該引發的天罰，但經歷著一道道天罰洗禮的楊安，整個人的氣息，每一次變成奄奄一息之後的恢復，都會變得更強一分。

單純從絕對力量的增強來看，此刻的楊安，絕對已經提升到了碾壓天罰前的楊安的境地。而且，絕對提升了數十倍，甚至上百倍！

更不要說被他百無禁忌般，一股腦地吞噬吸收的天道法則了。

假以時日，楊安若是能夠完全消化那些天道法則，該會獲得怎樣的提升？月亮女神就是用屁股想都能想到，楊安晉升天仙，金仙，大羅金仙，恐怕都沒有任何壁障可言，而且，晉升的速度要多快，取決於他想要什麼時候晉升。

因為，從陸芊歡的記憶中，她已經知道，楊安基本都是壓制到每一個境界的極限，直到無法壓制的時候，才會水到渠成的晉升。

而此刻引發的天罰，顯然是楊安在萬變時空訣的空間之中為了不被境界束縛，不得不晉升到地仙境巔峰的情況下晉升的，此刻的天罰是原本他晉升時候就引發的，只不過被萬變時空訣的空間切斷了天罰的凝成，直到現在才補上來而已。

至於楊安為何不經過天罰就能晉升境界，原因很簡單，他根本就沒有境界壁障，自然不需要天罰破障晉升。

當第一百零八道天罰降臨完畢的時候，楊安的天罰終於結束。

真正的結束，楊安雖然再次施展了撒幣大法，以無盡的能量補充劫雲，但這次劫雲卻是彷彿到了極限，無法再繼續吞噬能量，很快便徹底地消散在虛空之中。

一百零八道天罰完成，楊安最初所在的山峰，已經夷為溝壑縱橫的深谷，方圓數萬裡，留下了無盡的天罰道痕，沒有任何生靈存活。

更沒有了任何妖獸的氣息。

當然，並非的是死在了天罰的餘波之下，除了有實力逃走的妖獸外，沒實力來不及逃走的都被月亮女神送到了足夠安全的距離，這畢竟是她掌控的領域，她是真正的主宰，堪比一個位面空間。即便是比起姬紫雲那般的星主，也不會遜色多少。

當然，差距肯定是有的。不遜色多少隻是站在楊安這樣的境界看兩人而已。都是碾壓楊安的存在。

即便是此刻的楊安，跟渡劫前的楊安相比提升了無數倍的實力，對月亮女神這種級別的存在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螻蟻，能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月亮女神已經完全無法將楊安看成螻蟻了。

這幾乎是註定要成為踏上大道之巔，登臨彼岸的強者，或者說，其本尊應該已經是踏上大道巔峰的強者，之所以來一次嶄新的輪迴，要不是為了拾憾補缺，要不是為了打發高處不勝寒的漫長無盡的寂寞孤獨的時光。

“呼……爽啊！”

“這淬鍊，這提升，相當的給力。可惜，只有一百零八道！要是再多點的話，就更好了。九色仙光劫雲，還是第一次見，比七彩劫雲強太多了，好處也大太多了，尤其是蘊含的天道法則，短時間想要完全消化都不太可能，可想而知，該有多強！賺大了！果然，還是要歷練，還是要冒險！這得感謝小歡歡啊……”

楊安感嘆道。

是的，若非是陸芊歡，楊安恐怕壓根就沒興趣進什麼望月聖境，已經真仙境的他，哪裡看得上普通修煉者的試煉聖境？

所幸，為了陸芊歡，他進來了。

經歷了生死危境的萬變時空訣，再次品嚐到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和無邊痛苦，引發出了第一次見到的九色仙光天罰。

而且，其蘊含的天道法則，很正統，很古老，很強大，給楊安的感覺，這是在地球的時候引發的天罰蘊含的天道法則都不具備的，當然，這也可能是楊安現在境界高引發的天罰級別高的原因導致的，而不是這裡的天道比地球的天道強。

但不管怎麼說，至少這裡的天道之強，超出了楊安對神武大陸的認知。

或許，如同楊安之前的推測，神武星，恐怕是真的如同地球始源星一樣，天外有天！

神武大陸所謂的世俗界、宗門世界等等統統不過是第一重天的世俗界罷了。而此刻，他是透過望月聖境，進入了天外天，神武星上堪比聯盟所在的從三重天到九重天所在的地方。因為，完全沒有天道壓制舒服的情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