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機槍廢了,但是小鬼子的歪把子輕機槍也不是吃素的,在鬼子老兵手裡依然是火力壓制的利器。

但是,鬼子的歪把子機槍的一個大弊端在這一刻完全暴露了出來。

歪把子機槍的兩腳架架杆較長,以致其火線高度達40公分,因此比一般機槍的火線都要高,同時期捷克式機槍的火線高度才29公分,而傭兵團裝備的德制g-13機槍才有27公分。

在不影響機槍射擊的前提下,火線越低就意味著機槍手暴露的部位就越小,相對就更安全一些。

由於歪把子機槍裝彈機的位置業已確定,兩腳架只有靠前配置才能避免與裝彈機相互干涉,再加上腳架偏長,火線偏高,對打平射特別是打俯角射擊就極為不利,射手往往要把上半身探出老高,才能構成瞄準線。

而現在日軍的機槍手就是把一顆豬頭都探出了一大半,這麼明顯的靶子,如果是裝備簡陋並且缺乏神槍手的其他中國軍隊,大多隻能冒著鬼子的彈雨用排槍才有可能打中他,但是在周文4倍鏡的半自動步槍下,就是活脫脫的死靶子。

所以這些日軍的機槍手根本沒有辦法打出什麼火力壓制的效果,往往是才一開槍就被一顆悄無聲息的子彈直接打在額頭,有的甚至都還來不及開出一槍,剛剛升出半個腦袋就被一槍爆頭。

而且這些小鬼子全趴在在雪地上,雖然增加了周文一定的射擊難度,但同時讓他的射擊也輕鬆愜意起來。

要知道即使是周文,在全神貫注下用最快的射速打出最精準的子彈,其實並不像看起來那麼輕鬆。精神高度的集中和神經高度的緊張,時間也不可能保持很長久。

他總歸是個人而不是什麼真正的神,要想長時間讓自己處於身心的巔峰狀態也不容易。

而小鬼子現在都趴在了地上,對他的影響也只是需要稍微瞄準仔細一點兒罷了,但卻不用像之前那般用最快的速度射擊,反正你都趴著了,老子就瞄仔細點兒,慢慢打。

在這個基本沒有什麼遮掩物的空曠雪地上,只要你露出一丟丟黃色的部位,就必然有一顆子彈招呼過來,不能打頭就打身體,不能打身體就打四肢,反正露什麼就打什麼。

就這樣,幾十個日軍卻是被周文的一支步槍死死壓制在地上不敢動彈。

周文這種大神級的狙擊手,在擁有足夠的偽裝和相對安全的距離之下,不要說壓制這幾十個鬼子,就是今天尹東振義是帶著滿編的一箇中隊180多人來,在這片茫茫曠野中,也要當孫子。

除非他有本事能召喚火炮和飛機轟炸,將前方几萬平方米炸成一片廢墟和火海,將周文當場炸死或是從隱蔽處趕出來。

但這可能嗎?

而許大成就是在這樣一個時刻,拖著近二十個鬼子向這邊跑來。

他遠遠看見了這些鬼子已經被周文打得根本抬不起頭來,他現在已經距離那些趴在地上的大隊日軍不到500米了,處於安全考慮,也就不再逗弄身後的鬼子。

許大成腳下輕磕身下的棗紅馬,這匹東洋馬中的極品及其善解人意,馬上一個加速,就在這片平坦的曠野中馳騁起來,不多時一人兩馬就拉開了跟鬼子的距離,向著遠處狂奔而去。

後面的小鬼們追得欲哭無淚,只能眼睜睜看著中隊長閣下的愛馬越跑越遠,在視線中變成了馬蹄濺起的一小團雪霧,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這些鬼子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了,看見中隊長閣下被伏擊,一群黃色軍裝的隊友都趴在雪地裡,心裡還有些納悶,之前那三十個被追得如喪家之犬的義勇軍,難道窮途末路之下要拼命了?

但是一直沒有看見中隊長那邊打出命令的旗語,所以為首的鬼子軍曹就帶著這二十幾個鬼子就跑著過來,意圖與中隊的主力匯合。

反正馬是丟了,現在過來也許還能在戰鬥中立個功,減輕一下中隊長閣下的憤怒。

這些鬼子不知道,現在中隊長考慮的不是怎麼消滅幾個義勇軍的問題,而是怎麼活命的問題。

這時趴在一個剛好能將自己的身體完全遮住的小雪坑中的尹東振義,眼睜睜看著遠處的那些第3小隊的鬼子向這邊跑來,急得大喊大叫,但是身子卻是動也不敢動一下。

在他看來,第3小隊這二十幾個手下已經成了破解當下危局的唯一希望,只要他們從另外一個方向對前方的槍手形成夾擊之勢,那些個神秘的中國神槍手必然就陷入兩難的境地。

不敢說一定會把他們打死,起碼也能將他們從隱蔽地點逼出來,到時候就是對方想著怎麼逃跑的問題了。

知道現在,尹東振義也沒有想到對面其實就只有一個人。

此時,尹東振義帶領的這個本來有八十多人的隊伍已經被打死打傷了30多人,打傷的基本都是趴底處只露出部分身體的鬼子。

反正周文的槍法之下,只要在一片白雪中出現一丟丟屎黃色,管你是什麼部位,一顆子彈必然就會如約而至,打中哪個部位就看小鬼子自己的運氣。

而此時周文也看見了遠處的小鬼子要前來匯合,這自然是他樂見其成的,不然小鬼子真的兵分兩路從兩個方向進攻,隨說不至於會被小鬼子包圍,但是鬼子要跑就不好攔截了。

現在來了最好,正好一鍋端了。

所以他根本沒有向那些跑來的鬼子開槍,就是盯著趴著的這些鬼子。

要知道鬼子可沒有能力裝備什麼無線電通話器,他們現在要傳達命令就只能透過傳令兵的旗語,問題是打旗語是要站起來的,不然你趴在地上打給誰看?給閻王爺看嗎?

不得不說,小鬼子中還真是有勇於獻身的人。

此時趴在尹東振義身邊不遠處的兩個傳令兵,看著著急得沒辦法的中隊長,又相互看了一樣,眼中都帶了狠辣和決絕之色。

他們知道如果再不打出命令旗語,等到第3小隊再跑近一點兒的話,今天怕是全隊都要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