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穆延宗同葉忱。

穆延宗微微蹙眉,遲疑了一瞬,還是皺著眉頭,伸手扶住了阿容先生的胳膊。

秀兒瞧見,急忙上前,從穆延宗手中接過自家小姐。

“多謝穆大公子。”

阿秀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方才慌亂之際,她從穆大公子手中接過自家小姐。

只是,趁著眾人視線在旁處。

她悄悄往穆大公子懷中投去了一隻荷包。

“不必。”

穆延宗聲音透著幾分冷冽,眉頭一直緊蹙著。

身子不由往後退了退。

方才的異樣,他又何嘗未曾察覺到。

只是到底不想傷了阿容先生的面子。

秀兒渾身有些不自在,雖未抬頭,可她察覺出,正有一道凌冽的目光打量著她。

她不知穆大公子是否察覺了自己的小動作。

可是又想,今日自己此為,即便死了。

她也是甘願的。

小姐待她不薄。

這些年,又吃了不少苦頭。

外頭不知小姐受的委屈,她都一一看在眼中。

雖然小姐未曾說什麼。

且小姐也未曾有過一絲怨言。

可是她不忍,不忍小姐這漫長的人生,這般孤寂。

且她知曉,小姐對穆大公子,也是有一絲不同的。

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或許,是從穆大公子偶爾會來茶樓聽小姐說書的緣故。

那時,穆大公子在雅間,只是靜靜聽著,雖從未打賞。

可她家小姐一眼就認出了穆大公子來。

直至那一日,穆大公子帶著葉四小姐前來,且頭一次給自家小姐打賞。

那一日,小姐心中是有歡喜,但也同樣有一絲失落。

今日,她貿然將小姐的心思,塞入荷包之中,悄悄放入了穆大公子懷中。

只是希望,小姐的一番心意,能被穆大公子知曉。

她不相信,穆大公子當真對自家小姐全無好感。

不然為何,他為何來聽小姐說書。

秀兒去安置了阿容先生。

穆延宗同葉景昭等人早已離開。

院門落鎖,秀兒心中忐忑。

不知穆大公子看了荷包,會有何想法。

葉景昭先將林姐姐送了回去。

穆延宗同葉忱又送了她回伯府。

只是臨行前,穆延宗看向葉忱,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同他說道,“葉二公子,可否容我同景昭妹妹說說話。”

他說的坦蕩,葉忱若是不答應。

反倒顯得他小氣。

葉忱瞪了一眼穆延宗,又拉過四妹妹,叮囑道,“四妹妹,切莫被他誆騙了去,這人忒壞,莫要上當。”

葉景昭望著自家兄長,眼底滿是嫌棄。

她家兄長如今怎麼越來越笨了,且不說,她同穆延宗已定了親。

現下提醒她這些,是意欲何為。

“二哥哥,我記下了。”

葉景昭滿是無奈,隨口敷衍著。

穆延宗已去了一旁等著。

葉景昭抬腳走了過去。

二人背對著身後眾人。

穆延宗抬手,葉景昭抬頭,身子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見他將手伸入懷中,葉景昭啞然,又往前挪了一步。

“這是什麼?”

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枚淺藍色荷包,上頭繡著清冷明月,底下用銀線繡著祥雲雲紋圖樣。

倒是精巧雅緻。

穆延宗將荷包遞給了葉景昭,她稍稍遲疑了片刻,這才接過。

手中荷包,極為輕巧。

裡頭不知裝著什麼,她拿著荷包,看向穆延宗。

男子送女子荷包,她還是從未聽說過的。

難不成這是穆延宗繡給她的不成。

可上下仔細打量,這堂堂七尺男兒,瞧著哪裡是會做這些針線活計的?

“這是你繡的?”

她試探問起。

穆延宗眼底滿是驚訝,隨後又是懊惱,就連語氣中,都透著一絲無奈來。

“這不是我的。”

“那這是?”

見他遲疑不知如何開口,葉景昭反倒更加困惑。

“這是阿容先生的丫鬟秀兒,方才趁我不注意,塞給我的,我也不知是什麼,改日,你替我去還給阿容先生吧。”

葉景昭詫異,不成想,竟是秀兒的。

可若是秀兒給穆延宗的,指不定這是阿容先生要送給他的。

“你不開啟瞧瞧,若是阿容先生送你的,你也不收嗎?”

葉景昭一臉坦然,絲毫沒察覺出一絲異樣來。

反倒是穆延宗稍稍有些奇怪。

只見他用葉景昭看不出的神色,直直盯著她瞧。

“旁的女子送的禮物,我眼下如何能收,即便我再缺荷包,也不能收了陌生女子送的來使。”

穆延宗眼底有絲絲幽怨。

身邊同僚小廝,見他如今已定了親。

時常會問他,怎麼沒見他未婚妻來給他送東西。

莫不是人家瞧不上他來。

穆延宗雖是不苟言笑,可每每這般被人嘲諷。

到底心中有些不平。

雖知,眾人並無惡意。

又想起他同葉景昭的親事,本就是硬湊在一處。

先前,他感念她應下親事。

後來,她又救了他母親。

母親總是在他耳邊,時常唸叨起景昭妹妹如何如何好。

一日日下來。

如今不用人在唸起,他總能不自覺幻想著,今日她在府中做什麼。

或是吃了什麼。

“所以,你是想要我給你送一個荷包?”葉景昭脫口而出。

穆延宗愣了愣。

僵直著身子,緩緩點頭。

面上瞧不出一絲情緒來。

“那好吧,改日我做好了,就吩咐人給你送去。”

葉錦昭也不知,好端端怎麼就扯到了送荷包上頭去了。

所說她的針線活計也不差。

可是除了送給兄長,還未曾再送過旁人去。

回了府,葉景昭吩咐紅棗取了布料針線筐來。

“四小姐,明日再做吧,今日也累了一日。”

紅棗將東西取來,又勸道。

葉景昭輕輕搖頭,索性早做了早送去。

也免得穆延宗惦記。

她挑選了一陣,最後取了月白色的錦緞來做荷包。

想著也就送這一回。

索性按著四季的分量,一共裁剪了六個荷包出來。

紅棗陪著她一道兒縫製著。

只是上頭繡什麼花樣,她一時也沒想好。

“四小姐,忽然繡了這些荷包出來,莫不是二公子缺荷包了。”

畢竟四小姐只送過二公子。

“這是送給穆大公子的,紅棗,你說,繡了什麼花樣來。”

紅棗一驚,愣愣望向自家小姐。

怎麼忽然要給穆大公子送荷包了呢?

“那奴婢先取了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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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