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葉景昭頓住腳步,回頭看去。

江一蓮已經走上前來,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抬手就去牽她的手,眸光亮了亮。

“等會兒,咱們一道兒出去。”

江一蓮壓低聲音,湊近她低語著。

端坐在榻上的葉景雲瞧見二人這般親密無間,頓時心中升起不滿的。

一張口,就嘲諷道,“表姐同四妹妹這般要好,應該讓四妹妹日後同你一道兒嫁入二皇子府邸,也好長長久久待在一處,永不分離才好。”

說完,葉景雲輕蔑一笑,垂眸取出帕子,在唇角摁了摁。

今日她穿了一身桃紅的喜服,頭上是一套綵鳳金絲頭面。

這身喜服裝扮,先前是按著二皇子側妃的位份準備的。

如今成了二皇子府邸的通房,但到底自己孃家同外祖家是那樣的門第。

即便裝扮成這樣,也不會有人敢說些什麼。

哪怕伯府如今將自己除名,但還是讓她在府中出門。

江一蓮聽了這話,臉色一瞬間就沉了下來,拉著葉景昭去了床榻邊不遠處的屏風站著。

懟了一句,“表妹,不是人人都同你一樣的志向,要上趕著去給人做妾。”

葉景雲猛地瞪過來,緊咬著牙,壓著心中怒火。

這話尤為刺耳。

葉景昭看著往日高高在上的三姐姐,心中冷笑。

跟著江大姑娘一道兒,落井下石,“三姐姐在京都,也算是出了名氣,只是妹妹我一想到日後,怕是不能再見著三姐姐,就有些難過呢。”

畢竟京都世家的宴席,多是天家正妃同百官家的正室出席。

很少有妾室能隨意出門赴宴。

葉景昭雖說著惋惜的話,可唇角卻滿是嘲諷。

即便葉景雲今日入了二皇子府邸又如何。

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通房,出了伯府的門,身份便同自己已經有了莫大的差距。

“三姐姐,看來二皇子也不是多看重三姐姐呀,這些日子,二皇子竟然也沒想著給你周旋一二。”

葉景昭繼續說道。

江一蓮笑著連連點頭,滿是認可,“是啊,可見二皇子對錶妹,也並不是很在意啊。雖然姑父如今已是內閣中書……”

“可表妹,還是要以這見不得光的通房入了二皇子府邸,真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其實她這位小姑父如今能坐上內閣中書的位子,本就讓人詫異。

只是可惜了,對於女兒的親事之上,這位小姑父倒是沒有在天子面前求過一次。

畢竟這是天子的意思,就算身為表妹的父親,還不是先顧念自個兒的官職。

“滾!你們給我滾!”

江一蓮的最後一句話,徹底將葉景雲激怒。

江一蓮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抬眸語重心長,勸道,“表妹這脾氣,日後還是收一收才好,不然日後只怕有的是苦頭吃。”

葉景雲手掌攥緊了榻上的錦緞,貝齒緊咬。

怒目瞪著江一蓮,恨不得就要衝上前呀去撕爛她得嘴。

一想起今日自己出門的正事兒,到底不想鬧出動靜來,叫旁人看了笑話去。

“表妹,這樣才對嘛。”

江一蓮見她沒有發怒,繼續刺激道,“說到底,過些日子,我也要嫁入二皇子府,表妹若還是這般冒冒失失,少不得我要親自教導你規矩。”

“對了,表妹我素來不喜你,今日來,是想送表妹一句話……”

“日後到了二皇子府邸,乖一些,聽話一些,不然、我可是會叫表妹你沒有一日的好日子過,叫你生不如死。”

說完,江一蓮大笑了兩聲,再未看葉景雲一眼,而是牽著葉景昭離開了。

才出了閨房,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噼啪之聲。

隨後傳來葉景雲低低嗚咽的聲音。

江一蓮滿是晦氣,牽著葉景昭就去席面上,同眾人說笑。

二夫人江氏聽見動靜,忙帶著人來瞧。

看見屋內的狼藉,心下暗歎了一聲,吩咐可靠的丫鬟進來收拾,還不忘將眾人敲打了一眼。

葉景雲滿腦子都是江一蓮方才那一臉得意的樣貌。

心中早已被怒火衝擊失去了理智。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她要做二皇子正妃。

讓江一蓮永遠沒有機會踏入二皇子府邸。

“江大姑娘,今日你這般激怒她,日後……”

葉景雲滿是擔憂問起道。

江一蓮神秘一笑,“我今日來,本就是為了激怒她。”

“若是她能徹底讓二皇子將她抬為正妃,那我就不用嫁入二皇子府。”

話落,江一蓮眼底暗沉了下去。

也不知她這表妹,是否能對得起她得期待。

可莫要叫她失望才好。

承恩伯府不過三兩桌席面,也並未要邀請多少賓客。

到底先前的醜事,如今又是那樣的身份入了二皇子府邸。

即便送了請帖出去,只怕也沒有多少人前來。

那才真真是難堪。

就連太子妃今日都並未露面。

京都裡都是些見風使舵的人。

日後,葉景雲的路,並不好走。

江一蓮離開的時候,同葉景昭說道,“過兩日,是我母親的生辰,父親打算帶著家中去城外莊子上住上一日,我想邀請你一道兒去。”

“若是你父母得閒,就一道兒吧,我讓我母親下了帖子,到時咱們去打獵,晚上吃了烤野味,還能賞月。”

“江大姑娘,那我先去問問我母親。”

葉三夫人得知江大夫人邀請,雖說不是整數的生辰,江大夫人阮氏也沒有想著大辦。

女兒如今又跟著江大姑娘學習規矩。

這份恩情,葉三夫人謝氏自是感激。

正巧借了這機會,好備上賀禮一同前去慶賀。

當日,江大夫人阮氏得信,特意吩咐人下了請帖來。

邀請葉家三房五日後,一併出城去遊玩。

葉景昭回了自個兒的屋子。

將屋內眾人都支了出去。

這才去了書架前。

用力挪開書架,這才看見藏在書架底部的冊子,翻了一眼。

這才安心。

又想著到時江家的宴會,自己要不在府中。

看來看去,香月同香憫都是穆延宗送來。

自然可靠。

但香月留在了肅穆侯府伺候穆大夫人。

如今就只有香憫在。

她將東西重新歸位。

這才喚了香憫進屋,“你這些日子,就留在我屋裡吧,我不在府中的時候,你要親自盯著,不許旁人進來,任何人都不行,就連我父母,也是不行。”

“你可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