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這人啊,就是酒色都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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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昌寧河畔,燈火通明。
與餘閒之前出河垂釣的寬闊河道不同。
這一段貫通昌寧城的河道要狹窄許多,河道兩旁還有許多房屋建築,正是昌寧河的精華所在。
畫舫花舟,流水人家,岸邊酒肆茶樓,喧鬧的人聲比白日更加熱烈。
藥材商請客的地點在河上一艘中型畫舫,是城中青樓麗秀閣的產業,而能在船上伺候的都是色藝一流的清倌人。
因此想要包船一宿,沒個五百兩銀子下不來。
當然,船和人都是打包在一起的。
餘閒聽到要價這麼貴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心疼,暗想這銀子直接給他折現該多好。
可很快他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瑪德,自己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自己要銀子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好好享受嘛,如今正好省了中間環節,直接享受就行了。
而且人家還是老司機,安排的節目肯定差不了,自己要做的就是該爽就爽。
一番心理建設後,餘閒很快就找準了自己的身份定位——一位白嫖的客人。
畫舫宴廳門口。
一個老者領著一箇中年男子在此迎接上船的餘閒和黃大夫。
“老朽孫宏,乃是孫家藥行的大掌櫃,見過餘宗師。
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餘宗師不僅實力強大,還是生得如此俊朗不凡,氣質高雅,若不是親眼所見,真叫人難以相信世間還有這般神仙人物。”
為首的老者拱手見禮,馬屁拍得讓本人臉紅。
餘閒矜持一笑,讚歎道:“老先生才是慧眼如炬,第一次見面居然就將餘某看得七七八八。”
老者笑臉一僵,目光看向中間人黃大夫。
‘這位餘宗師一直這麼不要臉的嗎?’
黃大夫默默頜首。
‘嗯,是的。’
好在老者人海沉浮多年,早已處變不驚,不著痕跡地將話接下去。
“聽聞餘宗師喜好歌舞美人,今夜老朽特意請了麗秀閣的彩蝶姑娘為餘宗師獻舞一曲,還請餘宗師待會多多指教。”
餘閒十分低調:“不敢說指教,大家一起學習。”
“哈哈,餘宗師還真是謙虛,這邊請。”
老者請餘閒入廳上座,接著拍了拍手。
就聽屏風後叮噹一聲,有琵琶音驟然響起,好似山澗上一顆石子落入泉中。
接著是琴音,古箏聲,二胡,還有類似敲擊玉石的清脆聲音。
道道樂音交織,雜而不亂,就好似踏入了一片淅瀝瀝的山澗中。
場中寂靜下來。
大廳入口,珠簾掀開,一隻赤裸玉足踏入。
目光向上,橘黃色的燈光下是一雙毫無瑕疵的小腿,光潔如玉,連毛孔都細微至彷彿不見。
再往上,是一襲月白色的輕紗,薄而不透,有著絲綢般的質感,上面點綴著星沙,於燭火下閃耀。
那是一個蒙著面紗,如月光一樣的女人。
她邁著輕盈的步子,就像踏春的少女,風在她的臉上吹拂,飄帶在她身後飛舞。
屏風後的音樂忽的歡快起來。
四個伴舞魚貫而入。
幾人就好像一群蝴蝶圍簇著,在花間穿梭飛舞,一步一跳,明媚不妖。
原本是刻意暴露的衣物,卻在她們身上跳出了少女的天真浪漫。
她們似乎不是在為一群男人獻舞,而是在山間嬉戲打鬧,釋放少女的天性,有種乾淨,純潔的味道。
餘閒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再到目不轉睛。
玉蘭為他跳舞,是簡單直接的勾引,他只想脫下她的衣服。
可看到這位彩蝶姑娘的舞,他卻有種衝動,想為她們穿上衣服,守護住那份美好的純潔。
優秀的舞蹈是能夠以景動人的。
曲終舞盡。
彩蝶姑娘摘下面紗,露出一張楚楚動人的面孔,朝著場上眾人屈膝一禮。
“妾身獻醜了。”
呆滯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好!”
餘閒拍掌叫好,覺得光是此舞,就算他不虛此行一半了,另一半當然是這老頭還沒給出來的見面禮。
其他人見餘閒鼓掌,也給面子的鼓起掌來。
“哈哈,看來餘宗師很喜歡彩蝶姑娘的舞蹈。彩蝶姑娘,餘宗師也是此道大家,不若你們好好交流一下,或許可為知己,以後說不定能成就一番佳話。”
孫宏目光示意,彩蝶姑娘就在餘閒身旁坐下。
待到彩蝶坐下,餘閒立馬就聞到了一股淡淡幽香飄來,他忍不住輕嗅兩口。
要不說家花沒有野花香呢。
“餘宗師,奴家彩蝶,敬您一杯。”
彩蝶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接著一飲而盡,或是喝得太急,她嗆了下,臉頰染上一層粉紅,煞是可愛。
餘閒看著彩蝶,神情坦蕩,目光溫柔。
“彩蝶姑娘,你的舞很美,人也美,我很喜歡。”
“多謝餘宗師誇獎,啊?”
彩蝶低頭淺笑,突然愕然抬起頭來,臉色通紅。
就見一隻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攬住了她的腰,原本兩人安全的距離此刻近乎貼身。
“彩蝶姑娘,餘某的喜歡一向很直接。”
餘閒湊了過來,撥出的熱氣打在彩蝶的臉上,讓她的身子僵硬萬分,卻惹得餘閒大笑起來。
孫宏見餘閒與彩蝶親近,也是目露喜色。
果真如黃大夫所言,這位餘宗師貪花好色,選個美人送給他,正是投其所好。
不枉費他多花了二百兩銀子點名彩蝶陪侍。
於是酒酣耳熱之際。
孫宏舉起酒杯敬道:“餘宗師今日能夠來赴老朽宴席,是老朽的榮幸,這一杯老朽幹了。”
他喝下酒,又接著道:“老朽聽黃大夫說,餘宗師你要採購藥材,老朽藥行正好有些存貨,今日就借花獻佛,送予宗師。
抬上來。”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頭戴瓜皮帽的僕人抬著一個大木箱子走了進來。
箱子開啟,裡面是分門別類的錦盒,再開啟,才是裡面的藥材,俱是人參,黃精,當歸一類的滋補藥材。
餘閒還眼尖地看到其中一個小錦盒,裡面居然是一沓五十兩的銀票,看其厚度,起碼有一千幾百兩。
加上這箱藥材,價值個三四千兩不成問題。
若是再加上今天的招待,又得加個大幾百兩。
如此大費周折,已經遠超見面禮的界限,難道就為與自己交個朋友?
餘閒不知孫宏目的,但不妨礙他收下禮物。
反正吃到他嘴裡,就沒吐出去的道理,他孑然一身,無親無故,也不怕報復。
“長者賜不敢辭,孫老先生一片心意,餘某不勝感激,這禮物我就收下了。”
餘閒定身不動,暗暗運起法力,化作一隻粗糙的大手,隔空抓住百來斤重的大木箱,哐的一聲在自己身後落下。
這一聲就像砸在眾人的心頭。
一時間,滿堂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