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坊市。

這日,餘閒如往常一樣,來到茶樓飲茶。

超級貴賓室內。

柳掌門素手煮茶,對著餘閒含情脈脈,眼神都可以拉絲了,舉手投足間也多了幾分欲拒還迎的魅氣。

但如今餘閒需要留存體力,努力修行,暫時沒有多的精力分給無關緊要的女人。

所以這會兒他比正人君子還正人君子。

在這方面,他一直是既放縱又剋制。

眼看柳掌門藉著品茶之名越靠越近,手都快摸上他的腰帶了,餘閒當即一攔,義正言辭道:

“柳掌門,還請矜持。”

曖昧的氣氛直接打破。

少婦掌門動作一頓,心裡差點沒氣死,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但她面上還是強顏歡笑道:

“餘前輩,您可是對奴家膩了,那奴家叫月兒來陪你,她對您可是仰慕已久了呢。”

餘閒眼神一動,露出幾分意動。

“她願意?”

月兒是柳掌門的徒弟,芳齡十六,才貌上佳,有著練氣四層的修為,也是月真派下任掌門的繼承人。

柳掌門言笑晏晏:“月兒知道能伺候餘前輩,還不知道多高興呢,暗地裡她可是偷偷跟奴家學了不少招式。”

以前柳掌門對於自家女徒弟都是藏著掖著。

畢竟跟了這位餘前輩,沒名沒分的,被玩了都是白玩。

但隨著趙家坊市發展越來越繁榮,月真茶樓在餘閒的關照下跟著喝湯吃肉。

短短兩年多時間,就賺了比往常十年還多的靈石。

靈石對於她這種歷盡滄桑的女人來說,向來比任何情話都要更具說服力。

最重要的是現在誰不知道月真茶樓是餘客卿最喜歡待的地方,茶樓外坊市護衛隊巡邏的次數都要比別處多些。

以前她家門派女弟子為客人表演茶藝的時候,誰沒被摸過幾次小手,掐過小腰,拍過屁股。

有的甚至還要動手強來。

沒辦法,有些人就是這麼手賤。

但服務行業就是這樣,遇到這種事只能能忍就忍。除非遇到超出底線的事,沒辦法了才翻臉。

可是現在,茶樓的女弟子誰敢多碰一下,輕則斷手,重則沒命。

誰也不知道他們摸的女弟子是不是和餘客卿有過一腿,敢碰客卿大人的女人,怕是不要命了。

就算客卿大人不出手,也有大把想要討好客卿大人的人動手。

同時,能夠花一塊靈石就讓客卿大人的女人給自己表演茶藝,對於某些人來說也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情。

雖然對於自家弟子名聲有些自汙的味道,但對於保護她們卻十分有用。

於是靈石賺了,尊嚴也撿起來了。

與其對所有客人賣笑臉,不如只討好一個人。

自從享受過客卿大人的庇護,柳掌門才明白什麼叫做良禽擇木而棲。

所以她越發不願失去餘閒的寵幸。

這兩年賺的靈石,她有大半都拿來保養了,就是為了維持自身的美貌和魅力。

同時還默默準備了第二計劃。

自己若是失寵,那就徒弟頂上。

聞言,餘閒臉上閃過一絲掙扎。

拿這個來考驗他,他怎麼經得起考驗啊?

不過最後他還是以莫大的毅力拒絕了。

實在是……忙不過來。

“算了算了,月兒還年輕,被你這師傅忽悠的獻了身,以後不知道該怎麼恨伱。”

餘閒掐了掐柳掌門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嫩白的臉上頓時出現一個淺淺的紅印。

“我最近吃素,你就不要禍害你徒弟了,改日我再好好教訓你。”

“等月兒大了,要還是願意,前輩可不能反悔。”

柳掌門立即轉憂為喜,雙手捂住餘閒的手掌,在自己懷裡使勁蹭了蹭。

而後正襟危坐,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老老實實給餘閒煮茶,焚香,動作優雅自然。

待到茶水煮好,柳掌門又焚起秘製的檀香,取出一方古箏,輕巧地彈奏起來。

品茗,焚香,聽琴。

餘閒眯著眼,靜靜享受著。

勞逸結合才是修行之道,不能總想著吃肉,偶爾來點素的也能調合脾胃。

忽的曲調一變,變得有些憂鬱仿惶起來。

就好像一個美麗的少女剛剛還在花叢裡對你甜甜笑著,轉身就躲在房間帷帳後偷偷的哭泣。

但調子只是一瞬,馬上又重回了剛才歡快的調子。

餘閒眼睛微張,柳掌門臉上未曾露出任何異樣,見他看來,還回以一個淺笑。

很快。

曲畢,香盡,茶涼。

餘閒問道:“你是遇到難事了?”

柳掌門笑吟吟道:“有餘前輩庇護,我們哪裡會有難事。”

“哦,那我就不管了。”

餘閒可不慣著她。

柳掌門面色一變,連忙搖頭。

“餘前輩,奴家確實是有一樁難事,只是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您,既然餘前輩說起,奴家便只好實話實說了。”

“不久前,鬼虎派的掌門上門提親,想要我們月真派嫁個女弟子過去。”

“其實嫁弟子也是無礙,但我們之前月真派一年就要嫁過去一個女弟子,至今沒有一個人回來。”

“以往月真派弱小,只能委曲求全,但如今奴家有了餘前輩做主,實在不願看到弟子再入火坑。”

“但這畢竟是月真派的私事,奴家怕前輩聽了會不開心。”

餘閒面色不變,問道:“那鬼虎派是個來歷?”

柳掌門趕緊介紹道:“鬼虎派原名虎王派,是附近的一個練氣門派,擅長馭虎,屬於父子傳承。

他們門人稀少,論實力還比不上我們月真派。

但自從二十年前,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一頭二階靈獸鬼虎,實力便猛然膨脹起來。

這些年他們為非作歹,但是從沒有招惹過築基修士,因此一直平安無事。

只是苦了我等練氣小修。”

說著,柳掌門真情流露,竟是抹了抹眼角,流淚了。

底層艱辛,實在難以對人言。

尤其是她這樣的女修門派,本就容易遭人覬覦,光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努力。

往年,幾乎每一年月真派都要向周邊勢力送出幾個女弟子,說是聯姻,其實就是賣女求和。

運氣好的,還能給人當個妾室,過幾天好日子。

運氣不好的,就是個任人欺辱的女奴,連自由都沒有。

哪怕她們知道了弟子在人家那兒受苦,可也只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不是不想救,實在沒能力。

要不然在兩年前,她也不會主動往餘閒身上撲。

但餘閒對於月真派以往受了多大罪,吃了多少苦,並不太感興趣。

修仙界一直就是這樣殘酷,到處充斥著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否則大家也不會一門心思的要修行,一個個為了突破境界,不惜連命都搭上。

弱小便是原罪。

只有平等的力量,才會讓人保持克制,以文明的姿態交流。

所謂的成仙和長生,其實是對最後勝利者的獎勵。

不過這個鬼虎派來的卻是恰到好處……

餘閒心中暗暗一動。

這不正是送上門的實驗場嘛。

他的血傀儡正愁沒地方實驗威力呢。

一個擁有二階靈獸的練氣門派,很符合他的要求,即便有所隱瞞,難不成還能蹦出個金丹真人來。

於是在少婦掌門期待的眼神中,餘閒淡淡道。

“鬼虎派的事交給我了。”

“餘前輩大恩,奴家替月真派的弟子們感謝您了!”

柳掌門眼中爆發出一陣驚喜的光彩,沒想到餘閒會如此輕易答應她。

要知道鬼虎派擁有二階靈獸,在沒有大的衝突情況下,即便是築基修士也不會輕易與其結仇。

而據她所知,餘前輩也是突破築基不久。

如今願意為她接下這個麻煩……

柳掌門忽的生出幾分感動來。

或許她在餘前輩心中也是有幾分位置的,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都多少日了。

這麼一想,柳掌門看向餘閒的眼神中驀然多了一些異樣的情愫來。

她正想說些什麼。

餘閒卻已經站了起來,勾起少婦掌門的下巴,語氣戲謔道:

“下次遇到難事了就直接說,萬一我沒聽出來,讓我的柳掌門在外受了委屈,我可是會心疼的。”

少婦掌門的身子驀然一顫,感覺心也跟著停頓了下,好似突然出現了一塊柔軟的地方。

她張了張嘴,往日能輕鬆應當的局面,此刻卻好像傻了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呆愣在原地,連餘閒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有發現。

良久。

少婦掌門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企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壓抑住悸動的靈魂。

“柳月茹,你一定要冷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當年的教訓難道你忘了,還想被人騙第二次嗎?”

啪啪!!

少婦掌門把臉拍紅了。

但當她想起剛才餘閒輕描淡寫就把她眼中天大的困難給攬了下來。

不僅沒對她故意的試探說一句重話,反而藉著玩笑來安慰她。

這種內斂的溫柔讓她的身體好像過電一樣,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呆呆看著剛才餘閒喝過的茶杯,眼神逐漸水潤,好似一個懷春的少女,滿腹憂愁心事。

“哎,冤家,為何上天沒能讓我早一點遇到你?”

所謂日久生情,向來適用於男女雙方。

那誰也說過,通往女人心房的捷徑就是去往她的林蔭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