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永麟一腳剎車下去。

「我艹"一聲,跟在後邊,騎摩托車的黃宇被晃了一下,差點搥在車尾上。

「杜哥,怎麼了?」龍永麟回頭問道。

杜飛沒有解釋,只道:「停在這兒等一會兒。」說完了,杜飛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龍永麟和王志軍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不明就裡。

坐在杜飛旁邊的慈心則是一言不發,全程好像一個透明人,跟著杜飛亦步亦趨。

這時黃宇從後邊過來,問道:「永麟,怎麼了這是?」龍永麟向後邊努努嘴小聲道:「杜哥讓等等。」

杜飛則透過視野同步看向剛出來的村委會。史家村就在青巖寺的山下。

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位村支書跟馬三妹的關係不一般。所以剛才史支書說的話,杜飛都是半信半疑。說跟王志軍去找馬冬梅,只是引蛇出洞。

讓史支書誤以為他們去了縣成,其實卻沒走遠。就看這位史支書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按兵不動,說明這位史支書要麼城府極深,要麼真跟馬三妹沒多少聯絡。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

更有可能,杜飛他們前腳剛走,史支書後腳就去送信兒。剛才杜飛注意到,村委會里沒有電話。

幾分鐘後,史支書果然從村委會出來,騎上一臺腳踏車直奔縣城的方向。

按道理杜飛他們一輛汽車外加一輛摩托車,雖然是一個方向,卻肯定不會遇上。

然而,令史支書沒想到。

剛出村子沒多遠,他就看見前邊的土路上停著一輛車。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這麼倒黴吧?難道車壞了?做賊心虛,他當即停下來,打算掉頭回去。

卻沒想到,前面二十多米外的吉普車門突然開了。杜飛從裡面出來,對他招了招手。

史支書不由舔舔嘴唇,心裡暗暗後悔,不該急著出來。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騎過去。同時,龍永麟幾個人也從車上下來。

史支書被幾個人看著,頗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到跟前乾笑了一聲:「幾位領導,汽車壞了?」杜飛似笑非笑,不答反問:「史支書上哪去?」

史支書眼神躲閃:「那個.....村裡有點事兒,上公社去一趟。「是嗎?」杜飛冷笑一聲:「那正好,坐我們車一起走吧~」

史支書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哪好意思麻煩你們。再說也不遠,一會就到了。」

杜飛卻不聽他的,跟王志軍道:「請史支書上車。」王志軍明白這個時候萬萬不能猶豫。

雖然他跟史支書有點交情,但那點交情放在這裡一文不值。當即上前一步:「老史,別讓俺難做。」

史支書哭喪著臉,哪還不明白自個已經露餡了,當即變了臉色,兩眼一瞪,面目猙獰,伸手指著叫器:「我是馬大仙座下弟子,你們誰敢碰我.....」

卻沒等他把話說完,龍永麟上去就一個電炮。

龍永麟練的少北拳,這幾年隨著身體長開了,功夫也沒落下,出手又準又狠。

一下就給史支書打個滿臉花,跟著還照肚子補了一個扁踹。罵道:「老幾巴登,拿手指誰呢!」黃宇也往前趕了一步,身手沒龍永麟好,慢了半拍兒。史支書「哎呀」一聲慘叫,老胳膊老腿的,哪受得了這個。剛在的氣焰瞬間就沒了,躺在地上,哀哀求饒。

王志軍瞅著,心裡有些複雜。

畢竟認識好些年了,再加上史支書歲數不小了,讓他有些過意不去。

但過意不去歸過意不去,卻不影響別的。

見史支書被龍永麟打趴下了,王志

軍立即從身上摸出手銬,就要上去把他銬住。

卻剛一呵腰,就被杜飛拽了一把。

王志軍一愣,回頭看向杜飛,不明白什麼意思。

豈料,這一回頭,卻見杜飛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著一把***手槍。

槍口指著側身躺倒在地的史支書,冷冷呵斥道:「別耍花樣,自己站起來,不然一槍掀了你天靈蓋兒。」

史支書的身體一僵,慢慢翻個身,站起來。竟然在他身下露出一抹寒光。

王志軍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史支書的手裡竟握著一把刀刃異常纖薄的匕首。

要不是杜飛拽了他一把,剛才他上去拿人,史支書反手一刀,就能把他抹了脖子。王志軍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原本心存一絲同情,在這一刻,徹底沒了,轉而變成怨恨。

史支書怨毒的盯著杜飛,抿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杜飛對視回去,沉聲道:「我數到三,把刀扔了,不然開槍。」

史支書緩緩站起來。

他知道,事到如今再示弱已經沒用了。

反而肆無忌憚的笑起來:「開槍?你敢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公an可不敢隨便開槍.....」

他誤以為杜飛是公安,杜飛也不解釋,只管我行我素,開始數數:「—~二·....」

史支書不僅不怕反而開始緩緩逼近向前。「三!」

隨著杜飛把'三'數完,幾乎同時,砰的一聲,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慘叫聲瞬間起來,大腿上被打出一個窟窿,汩汩往外冒血。史支書沒想到杜飛真敢打槍。

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滾。

經過改造升級的手槍,威力遠比一般手槍更大,子彈穿透大腿深深嵌入下面的地裡。根據槍口的位置,肯定傷到了大腿骨,就算治好了,也是個瘸子。

史支書顧不上拿刀,捂著傷腿,匕首脫手。杜飛示意王志軍,現在可以去把人拷上了。

又跟龍永麟和黃宇道:「把他褲腰帶解下來,綁在腿上止血,別死咱車上。」

龍永麟連忙「哎」了一聲。

該說不說,剛才杜飛數到三就開槍的果決,把龍永麟和黃宇帥到了。

沒有婆婆媽媽,更沒磨磨嘰嘰。

男子漢大丈夫,說數到三,就數到三。

不過在王志軍把人銬起來後,龍永麟和黃宇卻遇到難題了。他們知道怎麼用褲腰帶止血。

就是捆在傷口上面不斷收緊,勒住血管。

可不知道怎麼,他們鉚足了力氣,疼的史支書死去活來,卻硬是沒法把血完全止住。

按照這種出血速度和出血量,沒到縣城史支書就死了。「杜哥,這可咋整呀?止不住呀!」

黃宇有些著急的看向杜飛。杜飛瞧著,也皺了皺眉。那大腿都勒紫了,還能怎麼辦?

再使勁,把大腿勒折了。

卻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車上沒下來的慈心推門出來。面無表情的走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疼昏過去的史支書。

慈心伸手拿起掉在旁邊的那把匕首。

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噗呲」一下,將其***了史支書的手臂上。

連杜飛都有些莫名其妙。龍永麟他們就更看不懂了。

慈心從出現到現在,全程惜字如金,要不是一開始,互相介紹的時候她應了一聲,都得懷疑她是不是個啞巴。

龍永麟咽口吐沫,問道:「王姐,您這是幹啥?」慈心不疾不徐道:「不是要止血嗎?針灸止血.....」包括杜飛,在場這幾人都一臉懵逼。

直接拿匕首捅人,你管這叫針灸?還特麼止血!開什麼國際玩笑!

然而,下一刻黃宇卻叫起來:「嘿!你看,血好像止住了了!」

龍永麟和王志軍連忙看去,表情錯愕,不可思議。剛才他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止住的血,竟然在慈心一刀***去後,眼看著就不流了!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插著匕首的手臂又開始流血了。不過這點出血量,只要別拔出匕首,應該問題不大。幾人面面相覷。

這特麼還真是針灸止血!

恰在這時,史支書悠悠轉醒,臉色煞白,氣息虛弱。

再次醒來,腿上的疼痛消減了許多,反倒胳膊劇痛,插著他的匕首。

史支書不知道為什麼會***一刀,他也懶得多想。

精疲力盡的他,好像一條死魚,再也沒了剛才的兇狠。

見他醒了,杜飛居高臨下掃了一眼,哼了一聲道:「醒了?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史支書垂頭喪氣的「嗯」了一聲。杜飛道:「去給馬三妹送信兒?」史支書沒再抵抗,點了點頭。杜飛道:「她在縣裡?」

史支書再次點頭。杜飛皺了皺眉。

王志軍看在眼裡,立即衝史支書的傷腿踢一腳。用力不輕不重,卻讓史支書再次劇痛。

王志軍記恨剛才史支書拿到差點暗算他,陰惻惻道:「領導問你話呢!」

史支書咬牙忍著劇痛,總算乖覺,小聲道:「師父......馬三妹說過,如果有急事可以去木材公司找趙經理。」

「老趙?」王志軍一聽,不由皺起眉頭。杜飛問道:「認識?」

王志軍面露難色:「領導,實不相瞞,老趙是我爸的戰友,跟我們家.....關係不錯。」

杜飛並不奇怪,小縣城就屁大點地方,但凡有點關係,互相全都認識。

但聽王志軍的口氣,這個木材公司的趙經理跟他家關係肯定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