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心裡正想著,朱爸看過去,對他肯定道:「老楊同志,你也很不錯。」

說起來,楊廠長算是朱爸的老下級了。當初朱爸跟徐部長搭班子,就等於是楊廠長的頂頭上司。

楊廠長忙道:「都是我們經理領導有方。」

等送走了朱爸,杜飛和楊廠長相視一笑。數日後,3月15號。

時隔十三天,雙方再次在珍包島爆發衝突。

這次杜飛沒幹等著,根據上次的經驗,等他得到訊息,至少延遲兩天。

上次他不著急,等得起。

這次他卻更急於知道,提供了新式火箭筒後,會對事件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所以,當天晚上吃完飯,杜飛顛顛跑到朱爸辦公室來。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離朱爸下班還早。讓鄧秘書通秉一聲,杜飛等了一會兒被叫過去。

朱爸看見他,臉上就露出笑容:「來打聽前線的戰況?」

杜飛嘿嘿道:「爸,我們那火箭筒用著怎麼樣?」

說起來,杜飛問這些並不合規矩。但有些人就是有資格破例。杜飛在老丈人這裡就有這個資格。朱爸笑著道:「今天上午,對方出動6輛坦克5輛裝甲車發起進攻,被我軍擊退,下午又出動10輛坦克14輛裝甲車,均被我軍成功擊退!」

即便早就知道結果,可從朱爸嘴裡說出來,依然令杜飛的心跳加速。

在穿越前,他讀到這段歷史,就是電腦螢幕上的幾百字罷了。

根本沒法體會,在這個年代,這一場勝利,對於種花是多麼難能可貴。

除此之外,杜飛更關心新型火箭筒在戰場上的發揮。

雖然火箭筒的理論資料非常亮眼,但究竟好不好用,還得上戰場。

朱爸卻頓了頓,看著杜飛的眼裡笑意更濃,

繼續道:「小飛,這次你真是立大功了!今天我們的戰士使用新型火箭筒,一共摧毀8輛坦克11輛裝甲車……」

聽到這裡,杜飛彷彿耳鳴,幾乎聽不到朱爸後面說了什麼。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8輛坦克,上面。因為在他的記憶力,這次衝突攏共只擊傷了一輛t62坦克。

後來還圍繞這輛坦克進行了一系列爭奪。先是對面的想把受傷的坦克拖回去。我方直接使用遠端炮火阻止。

隨即對方徹底擊毀那輛受傷坦克,並利用轟炸機炸開冰封的松花江,使坦克沉入江底。

我方則出動海軍潛水員,秘密把沉江的坦克打撈上來……

最終這輛t62受損嚴重,但其基本結構還在。依然能提供許多非常重要的資訊。然而,這一次居然全變了!僅僅一天,居然幹掉了八輛坦克。要不是這話是從朱爸嘴裡說出來的,杜飛都要懷疑是不是開玩笑。

八輛t62,這是什麼概念!怕是對面都要炸鍋了吧~

今年才1969年,這種定型沒幾年的新式坦克,絕對是穌鵝的寶貝疙瘩。

要不然當初被擊傷一輛,也不會千方百計想拖回去。

嚴格來說,t62算不上多麼先進,屬於是t34、t54一脈延續下來的改進型。

但對這時候的種花來說卻意義非凡。透過這輛坦克,可以直觀的看到坦克的發展方向,摸著穌鵝過河,避免浪費資源。

至於現在,一下幹掉八輛t62,也不是說這種坦克不堪一擊。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對方輕敵冒進,低估了我方的反坦克能力。

如果我們的戰士裝備的還是56式火箭筒,還真拿他們沒法子。

現在,換成

了破甲能力更強的新型火箭筒,不叫他們栽個大跟頭才怪了。

杜飛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狂喜,不由得叫了一聲「太好了」!

朱爸也不在意,看著這個女婿真是越來越順眼。

就在下午,接到戰報,開會覆盤的時候,提到新型火箭筒,主席親自點名表揚他。

並不是朱爸搶奪女婿的功勞,而是在其他人眼裡,他們本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緊接著,杜飛問出另一個關心的問題。試探著問道:「爸,咱們擊毀這麼多坦克,是不是想法子弄回來一輛?我聽說這可是穌鵝最新的坦克。」

朱爸知道他什麼心思,笑著道:「放心,前方已經在想辦法,到時候弄回來肯定少不了你的。」

杜飛一聽這話,心裡就有底了,忙又問道:「爸,您估麼能搞回來幾輛?」

朱爸沉吟道:「這可不好說,不過從地圖上看,有兩輛被擊毀的坦克距離我方控制線很近。」

「兩輛!」杜飛吃了一驚,轉又一想,便也釋然。

在他的記憶中,滿打滿算只擊傷了一輛t62,自然沒有選擇餘地。

但這次一口氣幹掉了八輛,肯定要挑挑揀揀的。

就是不知道,穌鵝那邊會不會惱羞成怒,使衝突升級。

想到這裡,杜飛說出自己的擔心。朱爸的臉色也嚴峻起來,沉聲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為了以防萬一,林總已經去沈y坐鎮……」

杜飛默默點頭,看來上邊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

想到這裡,杜飛不禁有些緊張,萬一出現預料外的結果怎麼辦?

從朱爸辦公室出來,杜飛腦子裡還在思忖著,就算跨上摩托車仍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怕別的,要是打常規戰爭還沒什麼。這時的種花雖然裝備差了一些,但仍有名將名帥,有經驗豐富的老兵,有民心所向,眾志成城。

反而穌鵝,雖然強大,但重心在歐洲,與種花接壤的遠東屬於次要方向,能夠集中的力量有限,真要打起來,未必佔便宜。

怕就怕他們不講武德,直接動用和武器。射程三千公里的中程彈道導彈,就能覆蓋大部分重要城市……

接下來,只能耐心等待。杜飛騎著摩托車回到機關大院。

這幾天他和朱婷都在這邊住,朱麗也沒回四合院那邊。

免得萬一有事互相不得照應。

秦淮柔和王玉芬那邊,杜飛也提前打了招呼。

讓她們留個心眼,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去附近的防空洞。

又過兩天。

3月15號以後,雙方連續圍繞珍包島激戰。吃一塹長一智,這兩天穌鵝那邊小心謹慎許多,坦克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往前衝。

我方則趁夜用拖拉機拖回來兩輛趴在江面上的t62坦克。

杜飛得到訊息,不由暗暗感嘆,果然變了!在他的記憶中,得等到一個月以後,出動海軍潛水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入江底的坦克打撈上來。

這次倒是乾脆,竟然直接拖回來兩個!不過,為了避免過度刺激穌鵝,已經在戰場上佔了便宜,並沒大肆宣傳。

杜飛則是喜出望外。

立即跟朱爸打招呼,希望能提前預定一輛。正常來說,杜飛肯定沒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這次新型火箭筒立了大功,再加上之前主動貢獻出圖紙,換一輛坦克也不過分。

只不過這都是旁枝末節,眼下還沒到說這些的時候。

從3月2號到3月17號,持續半個月的衝突雖然結束了。

後續的餘波卻剛剛開始。

這個時代風頭正勁的穌鵝,竟在戰鬥中落了下風,這讓無數人大跌眼鏡。

這半個月,幾乎全世界都在盯著這個不起眼的,甚至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江心小島嶼。

尤其穌鵝,他們不得不慎重的,重新評估種花的戰鬥力。

雖說強硬派依然不斷釋放出激進言論,甚至不止一次叫囂使用和武器。

但也僅僅是叫器。

直至四月,事態熱度開始降溫。如果穌鵝真想使用和武器,必然要有合理的理由,不可能亂來。

到了現在,視窗期已經過去了,應該不會出現更大變故。

杜飛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的介入總算沒有使事態滑向失控。晚上,杜飛回到機關大院。

一進屋就看見朱婷娘倆正在屋裡逗孩子玩。炊事員在廚房做飯。

杜飛順手把外套掛在門邊,先去洗手跟朱媽打聲招呼,隨即回來抱起兒子舉的高高的。

小傢伙本來在沙發上躺著,忽然到了高處,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咯咯大笑起來。

朱婷卻埋怨道:「你慢點,他才多大!」杜飛嘿嘿一笑,把孩子放低抱到懷裡,摸摸他的小鼻子:「臭小子,想爸爸沒有。

小傢伙眨巴眨巴眼睛,沒由來的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

朱婷瞪了杜飛一眼,連忙接過去,輕輕悠著,嘴裡「嗯嗯」的輕哼。

沒兩下,孩子就不哭了。

杜飛一看,又湊過去想抱,卻被朱婷白了一眼:「不給你抱了,一天沒個正行。」

杜飛正想耍賴,卻在這時朱爸從外邊推門進來。

杜飛和朱婷都愣了一下,起身道:「爸,今天回來這麼早?」

朱爸應了一聲,也沒說理由。

先去洗洗手、回來抱就跟杜飛一個套路。

就跟杜飛一下縣路,九雲況就子,因為孩子:「快,讓姥爺抱~」所謂愛屋及烏。

要說朱爸的隔輩人也不少,前邊三個兒子一共好幾個孫子孫女。

但仨兒子都在外地,孫子也沒從小養在身邊。

唯獨朱婷一個閨女,又被陳方石看出命數不好,朱爸一直心疼這個閨女。

再加上杜飛這個女婿格外給他長臉,令朱爸更喜歡這個外孫。

親熱了一陣,朱爸把孩子交給朱婷,轉而看向杜飛道:「小飛,還記得上次去找你那個布什嗎?」

杜飛詫異,不知道朱爸為什麼突然提起他,點了點頭:「爸,您想找他?」

朱爸道:「這兩天你去跟他接觸接觸,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

杜飛立馬明白。

跟穌鵝打一架後,緩和與美地的關係已成了必然。

只是以前誰也不敢拿到檯面上說。現在朱爸既然說了,說明上邊有了基本共識。

但飯要一口口吃,國家大事不可能想一出是一出,肯定要經過漫長的相互試探。

杜飛上回跟布什有過接觸,本身級別低卻有溝通上級的渠道,正好是最合適的人選。

想通這些,杜飛應了一聲,轉又問道:「那我用什麼身份跟他接觸,需要秉持什麼原則?」

朱爸擺擺手道:「沒有那麼複雜,就是初步接觸一下,你可以適當表現出一些親態度。」

杜飛皺了皺眉。

他明白朱爸的意思,但親帽子可不好戴。

正色道:「爸,這不會對您有影響吧?」朱爸是老油條了,怎會聽不出杜飛的真意。說是對他有影響,實則卻是杜飛自己。笑了笑道:「放心,您老人家欽點的,誰敢亂嚼舌根子。再說有我在,誰動得了

你?」

杜飛一想也是,只要朱爸在其位,這一大家子都穩如泰山。

萬一朱爸倒了,是不是親都無所謂了。杜飛便沒再多問。

等吃完飯,杜飛又被朱爸叫到書房。大概最近忙過頭了。

現在珍包島那邊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鬆一口氣,稍微休息休息。

杜飛進屋,照例要去泡茶。

朱爸卻道:「小飛,今兒不喝茶,邊上櫃兒裡有雪茄,咱爺倆抽一根。」

杜飛還不知道朱爸藏了這個。

立即「哎」了一聲,呵腰開啟旁邊的櫃門。果然除了捲菸之外,還有兩個不溫。伸手拿出來一個,果然是雪茄盒。杜飛拿著盒子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朱爸伸手開啟盒蓋,順便問道:「會抽這個嗎?」

杜飛點頭:「我大姐夫帶我抽過。」朱爸一笑,拿起雪茄剪:「那我就不管你了。」

說著「咔噠」一聲,剪掉了雪茄一頭,露出裡面卷紮緊實的菸葉。

杜飛也沒客氣,拿起朱爸放下的雪茄剪,自己也剪了一根。

不一會兒,翁婿二人就在書房裡吞雲吐霧起來。

雪茄的煙氣從嘴裡滾過一遍,似乎令朱爸的神經舒緩許多。

他靠著沙發往後仰了仰,問道:「小飛,依你看……我們的老大哥下一步會怎麼走?」

杜飛想了想道:「爸,要我說,這兒碰壁了,應該會讓一些人清醒清醒,咱們種花可不是匈牙力和捷克四洛伐克。」

朱爸眼睛微眯看向杜飛,不疾不徐道:「他們……的確該清醒清醒了。」

杜飛吐出一口煙,嘆道:「可惜,也只能清醒一時。」

(半夜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