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假途滅虢

在洞悉這一情況之後，杜飛不由的心中一凜。

現在的情況跟之前預料的不一樣。

之前在明面上，約翰遜跟尹格爾的人馬加在一起也就五百人。

在幾千上萬人的戰場上，五百人的精銳部隊很難說能起到多大作用。

如果是雙方僵持，勢均力敵，在這時候突然投入五百人精銳生力軍，絕對能主導勝利的天秤。

可問題是，古晉這邊的馬兵戰鬥力……實在是一言難盡。

面對樸折和崔善勇麾下的三千多人，三十輛坦克，根本不夠看。

就算加上五百人也改變不了大局。

然而現在，可不是五百人的問題了，而是足足五千多人！

這是什麼概念！

或許在別的地方五千人算不了什麼，但在加里曼丹這座世介面積第三大的島嶼上，五千人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隊伍，已經足以改變目前的局面。

杜飛當即顧不得別的，立即斷開視野同步，把隔壁的王德旺叫過來：“小王，你現在立即回去，甭管是發電報還是打電話，一定要把這條情報傳遞出去，必須儘快通知坤甸的同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王德旺有些發愣，尤其聽說古晉這邊多出五千多人，也被嚇了一跳。

他早就知道，南邊的葛命軍是自己人。

現在突然多出五千生力軍，很可能對南邊的葛命軍造成巨大傷亡。

雖然有些奇怪，杜飛剛來到這裡，安頓下來還沒多久，怎麼搞到的這麼重要的情報，眼下卻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當即點頭，匆匆離去。

杜飛鬆一口氣，只要情報能送到林天生那邊，讓他有所準備，自會想法應對，不用杜飛去瞎操心。

況且話說回來，如果林天生和樸折都抵擋不住，杜飛在這兒著急也沒用。

處置之後，他再次心念一動，透過視野同步回到尹格爾那邊。

剛才雖然在跟王德旺說話，但杜飛和尹格爾之間仍有精神連結，並且從約翰遜的嘴裡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之前杜飛一直好奇，約翰遜從南非來到南洋，率先去雅佳達透過蘇比安會見了蘇哈圖得到了什麼承諾。

當時蘇哈圖肯定給出了非常優握的條件。

剛剛約翰遜直言不諱的在尹格爾面前說了出來。

蘇哈圖居然承諾，只要約翰遜能擊敗坤甸葛命軍，就把整個西加里曼丹省的地方全都送給約翰遜。

杜飛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這次約翰遜把家底都拿出來，至於蘇哈圖也不虧。

就像當初答應租借坤甸一樣，這次捨棄整個西加里曼丹，至少還能保住東加和南加，不至於丟掉整個加里曼丹。

在林天生擊敗圖特少醬，達雅克人獨立之後，整個加里曼丹大島在實質上已經脫離了蘇哈圖的控制。

但杜飛卻有一種感覺，約翰遜恐怕不會被蘇哈圖牽著鼻子走。

從剛才一露面，約翰遜就展現出了剛勐強勢，這種人會乖乖按照蘇哈圖的意圖行動？

杜飛覺著沒這麼簡單。

如果那樣的話，約翰遜跟古晉這邊的目的一致，都是為了消滅南邊的葛命軍。

但約翰遜這次從非洲調兵過來，為什麼遮遮掩掩的？

連手下的尹格爾都被矇在鼓裡，杜飛不相信他會提前通知馬來方面。

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杜飛索性透過尹格爾的最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約翰遜咧嘴一笑：“尹戈，你是一名強大的武者，也是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但你不懂正治。”

說著站起身，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卻沒急著喝，一邊晃著，一邊說道：“那幫正客，不管是掄敦那幫偽君子，還是雅佳達那個快死的傢伙，他們的話能信嗎？如果信了，我告訴你，你就離倒黴不遠了。”

杜飛暗暗點頭，不愧是斯來特家族培養的繼承人。

這個肌肉壯漢的腦子裡長的可不是肌肉。

約翰遜接著道：“你以為蘇哈圖真甘心把西加里曼丹給我？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當初蘇家諾是怎麼把荷蘭人擠走的？還有……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早就答應把坤甸租借給美果。如果我們接了西加里曼丹，這件事怎麼算？如果不要坤甸，所謂的西加省，還剩下什麼了？”

尹格爾不由點頭。

約翰遜又喝了一口，繼續道：“還有，現在佔據西加的葛命軍是那麼好打的嗎？之前那個印泥的少醬，兩萬多人，美式武裝，怎麼樣了？還不是一敗塗地。你知道他們是誰？”

說到這，頓了頓，稍微賣個關子，才接著道：“那都是那邊秘密派來的……”抬手向北邊指了指了。

杜飛看在眼裡，明白他所指的是誰。

但在這裡，約翰遜明顯出現了誤判，或者說他的情報來源出了問題。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做出正確決策。

不管是哪來的，反正坤甸葛命軍不好打就是了。

約翰遜站起身，拍拍尹格爾的肩膀：“尹戈，現在這五千二百人是我們全部家當，你認為如果南下去打坤甸，我們能有幾分勝算？”

尹格爾一愣，蹙眉思忖。

約翰遜也沒等他回答，輕笑一聲：“就算能勝，也是慘勝，我們還能剩下多少人？你覺得到時候就憑那些殘兵，蘇哈圖還會跟我們信守承諾嗎？”

尹格爾默然。

杜飛則對約翰遜這個肌肉男的評價又提高了一籌。

約翰遜道：“相信我，那個老混蛋會忘掉今天所有的承諾，讓我們夾著尾巴灰熘熘滾蛋。”

尹格爾皺眉道：“那我們……”

約翰遜道：“花夏有句話，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完事又拍拍尹格爾的肩膀：“準備戰鬥吧！我的騎士~”

雖然到最後約翰遜並沒有直說‘他的過牆梯’究竟是什麼，杜飛卻不難猜出來。

很顯然，他這次來的目標，壓根兒就不是南邊的坤甸葛命軍，而是這裡，古晉本地。

斷開與尹格爾的視野同步，杜飛靠在酒店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夜幕。

不由感嘆一聲，好個‘假途滅虢’之計。

在敵人兵臨城下的壓力下，假裝幫助古晉。

等古晉這邊放鬆警惕，再突然反戈一擊，鳩佔鵲巢。

此時，古晉的全部力量都被葛命軍牽扯到南邊，北邊的城區和港口根本沒有任何防禦。

可想而知，約翰遜的護礦隊和傭兵團一旦下船集結，結果將毫無懸念。

到時候也不用跟林天生死磕，只要稍微展現出同等的戰鬥力，雙方為了避免兩敗俱傷，肯定要坐下來談……

想到這裡，杜飛不得不承認，約翰遜的計劃相當高明。

在最恰當的時間，最恰當的地點，使用有限力量，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有一說一，如果是正常情況，僅憑五千多人，想要佔領古晉完全不可能。

甚至約翰遜這些人馬都沒有機會下船。

但是現在，皮球又回到了杜飛的腳下。

之前急著讓王德旺去通知林天生，是擔心前線的葛命軍被約翰遜的人打個措手不及。

如今雖然沒了這種風險，情況卻變得更復雜。

如果讓約翰遜佔據古晉，後續會是什麼情況？

站在杜飛的立場，是任由他實施計劃，還是暗中下絆子？

實際上，到了這一步，所謂的斯來特家族的繼承權反而成了次要的。

至於約翰遜口口聲聲要給索爾·斯來特復仇，應該也是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

不然他怎麼順理成章的從南非跑到南洋來。

但是……想到這裡，杜飛的腦中又浮現出了溫妮的影子。

這個女人會不知道約翰遜的計劃嗎？

杜飛皺眉，從兜裡摸出香菸點上。

要知道，約翰遜從南非和中非調動人馬，這可不是小動作。

足足五千多人，溫妮能不知道？

如果她連這個都不知道，根本沒資格跟約翰遜爭。

可如果她知道，又會怎麼應對？

僅僅把訊息透露給杜飛肯定遠遠不夠。

雖然只見過一次，杜飛卻可以肯定，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或者話說回來，這大概是斯來特家族的基因。

包括溫妮和約翰遜，都把野心和擴張刻在了骨子裡，只是他們的表現形式不一樣。

溫妮更內斂，約翰遜更狂放，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當約翰遜在圖謀一個王國、一片領地的時候，溫妮又在幹什麼呢？

杜飛瞬間篤定，溫妮一定還有後手。

飛機的圖紙，張保仔的黃金沉船，這些都是誘餌。

她的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杜飛吸了一口煙，陷入深深的思索。

與此同時，在古晉的北區，沙撈越河北岸的碼頭上。

兩艘巨型貨輪的下面，一群膚色各異的戰士正在列隊。

除此之外，碼頭上的吊車放下大量車輛和大炮。

在碼頭的前面，一棟二層樓的陽臺上，斯坦梅爾一身戎裝，揹著手看著下面的一切，腦海中浮現出了三十年前記憶……

而在距離這裡一公里外的一棟五層樓內。

黑礁傭兵團的人聚在一起。

塞拉在窗邊，拿著望遠鏡正在往碼頭的方向看。

在她旁邊是同樣拿著望遠鏡的麥克。

片刻後，麥克放下望遠鏡，表情嚴肅的回頭看向靠在沙發上抽雪茄的達奇：“頭兒，人都下來了，總數大概三四千人，裝備相當強悍……”

沒等他說完，塞拉忽然叫道：“快看，還有……是坦克！”

麥克立即轉過去，舉起望遠鏡。

達奇也跟著到了窗邊，從塞拉手裡接過望遠鏡向碼頭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輛深綠色的，帶著粗大炮管的坦克從輪船的貨倉裡吊裝出來。

“是奇伏坦克！”達奇把望遠鏡還給塞拉，沉聲道：“看看一共有幾輛。”

奇伏坦克雖然不出名，卻是正經在英果裝備了上千輛的主戰坦克。

最著名的就是那門120毫米的大炮，在這個年代堪稱驚人。

大概過了半小時，麥克放下望遠鏡道：“一共十八輛，還有十輛裝甲車……”

達奇還在抽著雪茄，聽完之後墨鏡下的眉頭皺得更緊。

屋裡黑礁傭兵團的其他人全都看向他。

達奇陰沉遮臉，一張大黑臉彷彿更黑了，最後狠狠把雪茄戳進菸灰缸：“這裡要出大事，我們不等了，今晚連夜走。”

黑礁傭兵團只是一個十人的小傭兵團，平時執行一些送信、保鏢的任務還行，真的捲入大規模戰爭，就他們這幾個人，不用幾次就完了。

達奇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個人的戰鬥力在真正的戰場上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一名精銳老兵和新兵，面對一發155毫米榴彈炮的差別，最多隻是死的更好看一些。

旁邊一名留著大鬍子的中年傭兵皺眉道：“斯塔特少醬那裡怎麼交代？”

達奇一揮手：“不用管他，我們去美國，我在六角大樓也不是沒有朋友。”

眾人鬆一口氣，他們知道達奇的門路很廣，但到底有多廣卻沒有概念。

甚至有些懷疑。

如果真那麼牛逼，為什麼窩在南洋守著一個不入流的小傭兵團。

這次總算見識了。

這個時候，遠在坤甸的林天生剛睡下就被人叫醒了。

“總指揮，總指揮，有重要情況！”一名機要秘書急匆匆過來，將電報交給林天生。

林天生一看，瞬間睡意全無，從蚊帳裡鑽出來，趿拉著拖鞋在屋裡轉了一圈，當即道：“快去把江副總指揮和陳正委叫來。”

從中加里曼丹回來，林天生挾大勝之威，徹底樹立了權威。

回到坤甸相繼重整了葛命軍正府。

如今坤甸葛命軍除了樸折的人，剩下一共一萬八千人，編為三個縱隊一個獨立團。

三個縱隊每個五千人，其中一個主要是江鼎盛和陳正委手下的老人，給予第一縱隊，表示尊重。

二縱隊主要是跟林天生來的，兵力也是後來重新招募的，算是林天生的嫡系班底。

三縱隊則是從爪哇島過來的南洋林家的人，主要是去過寺家莊的本家子弟。

相應的，林家主動捐助了一千萬美元的現金和財物，算是正式上了林天生這趟船。

剩下一個三千人的獨立團由林天生直屬，訓練強度最大，裝備也最好。

雖然人數少了兩千，戰鬥力卻比其他三個縱隊更強一籌。

十幾分鍾後，江鼎盛和陳正委匆匆過來。

兩人也都睡眼惺忪，進屋立即問怎麼回事？

林天生把剛收到的電報遞過去。

二人一看頓時臉色一變。

上面的文字不多，卻相當驚人。

古晉方面突然多了五千多援軍，還不是一般的散兵遊勇，全是裝備精良的僱傭軍。

陳正委立即道：“必須趕快通知樸折同志！”

林天生點頭：“剛才我已經命令機要室，立即給前方發電報，同時派人連夜過去。”

江鼎盛點頭，前線的行動式電報機不一定能收到，發報的同時派人過去最穩妥。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提醒樸折和崔善勇只是一則。

更重要的是，面對這種情況要做出怎樣的應對。

是繼續向北進攻，還是停止進攻，收縮回來。

這是戰略性的決策，而且必須儘快拿出結果，不然樸折在前邊就尷尬了。

林天生也明白，這才連夜把他倆叫來商議。

這時陳正委才想起來，問道：“總指揮，這個訊息是從哪兒來的，那些僱傭兵是什麼來頭？”

林天生也沒瞞著，沉聲道：“是古晉那邊的同志發過來的。不過，之前我們跟那邊並沒有來往，他們不知道我們的電報……”

江鼎盛道：“是杜飛同志？”

因為某些顧忌，坤甸這邊只跟杜飛這一條線聯絡。

當然，林天生肯定有別的渠道，只是那些渠道都是他主動對外聯絡，而不是外界給他們發電報。

陳正委也反應過來：“杜飛同志在古晉？”

林天生搖頭：“不好說，先不要討論這個，還是說一說眼下的情況。”說著看向江鼎盛：“老江，你怎麼看？”

江鼎盛想了想：“我覺得，既然情況有變，還是應該讓前邊稍微緩一緩。”說到這裡頓了頓才繼續道：“我們那三十輛坦克現在可都在前線吶~”

不怪江鼎盛這麼在意那三十輛坦克，不僅因為他現在主管後勤。

更因為那三十輛坦克是他當初花了血本從杜飛那兒買來的，一輛就是五十萬美元，三十輛就是一千五百萬，真要損毀一輛，那可都是燒錢。

而且後續補充也是問題。

老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現如今他們這麼一大攤子，哪裡不需要用錢。

林天生也點點頭，知道這三十輛坦克的重要性。

按道理不應該全放到樸折手裡。

但無奈他手下這些人，就沒有能開坦克的。

就算已經選出來一批，準備送到杜飛的新東方學校去學習，最快也得一年才能學成。

況且到時候還得另買坦克，總不能把給出去的坦克再要回來，那成什麼了，卸磨殺驢。

另外，樸折手下的三千多人也是目前坤甸這邊戰鬥力最強的。

是林天生平衡各方利益的重要壓艙石，損失不起。

不過身為總指揮，他必須最後表態。

轉又看向陳正委：“老陳，你怎麼看？”

陳正委道：“我也覺著應該讓樸折同志暫時緩一緩。古晉我去過不止一次，地形複雜，河網密佈，易守難攻。說實在，要不是守軍太弱，想攻下來非常困難。”

林天生點頭，這個他也知道。

甚至不用親自去，從地圖上就能看出來。

陳正委繼續道：“況且在這之前，我們的計劃就是聲東擊西。表面威脅古晉，逼迫敵人收縮，好佔領古晉以西以南的幾個縣。只是打的太順了，這才打到郊區……”

其實林天生一開始的策略就是‘蠶食’而不是‘鯨吞’。

只是沒想到古晉的守軍實在太拉胯，樸折和崔善勇打著打著就到眼皮底下了。

索性給林天生來電，乾脆直接變羊攻為主攻。

林天生綜合考慮，這才答應。

一來，林天生跟樸折畢竟不是上下級，而是合作關係。

二來，之前林天生在南邊取得大勝，這次要是壓著樸折，難免顯得小肚雞腸，讓人產生想法。

然而現在情況變了。

林天生皺著眉頭，聽陳正委說完，沉思片刻，大聲道：“來人~”

門外立即有人進來，喊了一聲“報告”。

林天生當即寫了一道手令，讓人送去前方。

陳正委皺眉道：“總指揮，這……為何不直接發報？”

林天生搖了搖頭：“老陳，你不瞭解老樸，總要讓他試一試，不然他不會甘心撤回來的。”

江鼎盛道：“這樣也好，以樸折同志和崔善勇同志的能力，只要不被打個措手不及，應該沒什麼問題……”

另外一頭，在一百八十公里以外。

古晉城南的一座小鎮上。

樸折和崔善勇的指揮所就設在這裡。

他們剛剛收到了林天生髮來的電報，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

五千人的援兵，還都是裝備精良的外國僱傭兵。

樸折把電報放下，來到窗邊向南邊看去。

儘管已經是深夜，戰鬥還在繼續。

嚴格來說，敵人的抵抗並不強，如果是平原，哪怕是山區，戰鬥也早結束了。

古晉守軍在樸折看來，說是烏合之眾都抬舉他們。

反而是那些縱橫密佈的水道成了最大的敵人。

在這種地方，坦克沒法投入戰鬥。

那些古早修建的橋樑，根本承受不住幾十噸重的坦克。

就算是輕步兵，也得順著河道疲於奔波。

崔善勇抓著電報紙，也走了過來，卻並沒說話。

他知道樸折會有決斷，在這個時候不需要建議，他只要執行命令就足夠了。

至於命令是對是錯，那都不重要。

果然，片刻後樸折收回目光，轉身回到屋子中間，看向桌上的地圖。

沉聲道：“告訴，李在熙，維持進攻強度，其他人收縮就地構築防線，防備敵人反擊，預備隊前移，準備接應。”

崔善勇立即明白樸折的意圖：“您想讓李在熙去試一試？”

樸折點頭：“什麼外國僱傭兵，總得打一打再說。”

崔善勇道：“我明白了。”

然而，令樸折和崔善勇都沒有想到。

他們故意在一個方向加強進攻，並沒有引來敵人的援兵。

反而在古晉城的後方，突然傳來了異常密集的槍炮聲。

這令樸折和崔善勇都始料不及。

根據前面不斷匯總回來的訊息，最終得出結論。

槍聲的來源竟是在王宮附近！

二人不由面面相覷。

馬來是個王國聯邦，在不少州都有王宮。

古晉作為沙撈越的首府，王宮位於河北岸。

那邊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王宮附近，激烈的槍聲很快停止了。

一群全副武裝的僱傭兵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就擊潰了王宮衛隊。

一輛綠色吉普車停在王宮大門前。

約翰遜一身迷彩服，從車上跳下來，駐足看向王宮。

很有綜教特色的拱形圓頂，規模雖然不大，卻是富麗堂皇。

約翰遜得意一笑，邁開大步向裡面走去……

杜飛透過視野同步，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

就在剛才，確定約翰遜的真正計劃之後，杜飛很快就依靠小黑率領的烏鴉小隊找到了約翰遜的主力。

到此時，約翰遜的計劃都異常順利。

從碼頭下來的護礦隊，以最快的速度在嚮導的帶領下，佔據城裡的各處要害。

尹格爾和約拿為首的斯來特傭兵團，則直接去攻佔王宮。

這一切都在杜飛的注視下。

到此時，約翰遜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就看他怎麼‘合法’的獲得這座城市，乃至周邊地區管理權。

要知道，在1963年以前，這裡還是英果的保護國，並且沙撈越王國的國王也是一位白人。

如今，另一位白人，並且是英果貴族，再次來到這裡，還真是諷刺。

杜飛坐在酒店的沙發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玩味。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杜飛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其實也可以說，約翰遜的動作太快了，在這種情況下杜飛能做的其實不多。

將視野從烏鴉再次換回到尹格爾身上。

此時尹格爾跟在約翰遜的身側，皮鞋踩在王宮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鼕鼕冬”的動靜。

在王宮的大廳裡，一群衣衫不整的人，戰戰兢兢的聚攏在一起。

約翰遜笑呵呵的，來到那些人前面，竟然十分優雅行了一禮。

雖然迷彩背心和鼓脹的肌肉讓這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不可否認約翰遜的禮儀非常標準。

“布魯克殿下，約翰遜·斯來特向您致敬。”

約翰遜說完，直起身子看向一名頭髮亂蓬蓬的，身體瘦弱的中年白人。

布魯克顫抖著道：“約翰遜，我們是朋友，你這是要幹什麼？”

約翰遜笑著道：“當然，我們是朋友。安東尼~”

說著走上前去，一隻胳膊搭在安東尼·布魯克的肩上。

巨大的力量讓這位‘殿下’差點一個趔趄坐到地上。

約翰遜道：“安東尼，你怕什麼，你說的很對，我們是朋友，我只是應邀來保護我的朋友，難道不是嗎？”

安東尼異常勉強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