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朱婷準備換衣服,脫了上班的工作服,還沒穿上外套和大衣。

這時身上就穿著一件淺棕色的毛衣,裡邊一件襯衣。

被杜飛抱到懷裡,能感覺到軟軟的。

而朱婷心慌意亂之餘,又被杜飛弄得哭笑不得。

什麼昨天都見家長了,壓根也不是那回事兒呀!

聽杜飛那理所當然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已經定親了呢~

朱婷也是好不容易才騰出手來,另一隻手抽冷子,掐住杜飛耳朵。

這一下掐的可不輕,再加上朱婷本身就有些‘天生神力’的屬性。

就算杜飛體質特殊,也疼得直抽氣,忙求饒道:“唉呀呀!錯了錯了,婷姐饒命!”

從杜飛懷裡掙脫出來,朱婷才“哼”了一聲,鬆開他的耳朵,眼中閃過一抹得意,雙手叉腰道:“以後再敢胡鬧,看我怎麼收拾你!”

杜飛適可而止。

男女搞物件其實跟釣魚一樣,大魚上鉤了之後,不能一個勁兒往上拉。

用力過猛,到最後不是斷線就得折杆。

只有一張一弛,不斷收線放線,把魚弄得精疲力盡,最後乾脆躺平了。

才能拿抄網,輕而易舉給撈出來。

杜飛笑呵呵道:“晚上我帶你出去吃。”

朱婷心裡早就等著,當然不會回絕,只是有些好奇,杜飛會帶她吃點什麼。

倆人取了腳踏車,出了街道辦。

杜飛也沒帶朱婷去什麼大飯店,而是直接來到上回周鵬帶他吃的,那個賣素餡火燒的小店。

正趕上飯口,小店的生意還不錯。

朱婷跟著杜飛進來,有些好奇的打量這裡。

倒也沒有嫌棄,反而多幾分期待。

她知道杜飛在花錢上從不吝嗇,既然帶她上這兒來,肯定不是因為便宜。

想必是小店兒有些東西。

果然等了一會兒,老闆娘把兩盤火燒端上來。

朱婷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吃!

餡料十分簡單,就是白菜雞蛋,外加一點蝦皮兒。

但白菜用特殊旳手法處理過,口感跟普通的白菜餡明顯不同。

再加上今天算是朱婷第一次單獨跟杜飛出來吃飯,似乎也有某種加成。

讓朱婷覺得這簡簡單單的素餡火燒格外好吃。

等吃完了飯,兩個人又轉到王府井那邊去。

可惜這個年代,這裡的熱鬧繁華也有限。

商場商店都下班關門,只能冷颼颼的沿著馬路邊上走走。

而昨天朱婷剛穿著高跟鞋走了兩個小時,倆腳脖子還疼著。

雖然忍著沒說,杜飛也看得出來,早早就提出回去。

朱婷嘴上答應著,心裡有點戀戀不捨。

平生第一次談戀愛,這種感覺讓她甘之如飴。

杜飛也覺著,跟朱婷在一起十分舒服。

尤其是聊天說話時,他隨便起個頭,朱婷都接得上,不像跟秦淮茹姐倆在一起時,經常出現‘一臉懵逼,不明所以’的狀態。

這也是為什麼,秦淮茹堅持要上夜校的原因。

等把朱婷送回大院,在門口道別之後,杜飛再回到家,已經八點多了。

杜飛進屋,伸手剛要開燈,卻發現屋裡有人的呼吸。

在下一刻,啪的一聲~

燈泡倏然亮起。

只見秦淮茹從羅漢床上坐直身子,扭頭看過來。

杜飛一笑,脫掉大衣,換了拖鞋,笑著走過去,抱住起身迎上來的秦淮茹道:“這麼早過來,想我啦~”

秦淮茹風情萬種的白他一眼,卻從杜飛身上嗅到了別的女人的味道。

她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乖巧的親了杜飛一下,輕聲道:“我燒了水,給你泡泡腳吧~”

杜飛卻笑眯眯的把手摸到了衣襟裡。

秦淮茹拍他一下,嗔道:“別鬧,先泡泡腳,被你弄完了,我還哪有力氣。”

杜飛被她說的心頭一陣盪漾。

要說秦淮茹最厲害的,就是這樣不經意間的誘惑。

話是正經話,人看著也像正經人,可是組合到一起,不知怎麼就不那麼正經了。

杜飛卻相當受用,往羅漢床上一坐,當起了大少爺。

等秦淮茹端過洗腳盆端,把他兩腳放到熱水裡。

一雙小手在水裡搓搓捏捏,別提多舒服了。

自從到辦公室上班後,不拿鐵錘和鉗子了,秦淮茹的手也細嫩多了。

杜飛懶洋洋的靠坐著,居高臨下看著。

也不知這娘們兒是不是故意的,襯衣的領口開著兩口釦子。

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進去。

其實也看不見什麼,可就是這一抹白膩肌膚更加惹人遐想。

而杜飛這貨就‘遐想’到了秦京茹,脫口問道:“哎~京茹呢?怎麼沒見她?”

秦淮茹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沒好氣道:“怎麼~大少爺,您還想讓我們姐兒倆一起伺候您唄~”

杜飛一說出口,也覺有些不大妥帖。

雖然他心裡隱隱猜到秦淮茹的心思,但有些事兒能做不能說。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再收回來肯定要被這娘們兒拿捏住。

杜飛索性理所當然道:“那也不是不行,娥皇女英,齊人之福,也是一段佳話。”

秦淮茹微微一愣,對上杜飛似笑非笑的眼光,撅撅嘴,低下頭,小聲嘟囔道:“哼~吃著碗裡的,還想鍋裡的……荒淫無道!”

沒多一會兒,把杜飛的腳從盆裡拿出來,拿毛巾擦乾了。

秦淮茹咬咬牙,鉚足力氣,對準穴位,狠狠就按下去。

即便是杜飛,驟然被來這一下,也疼得“哎呀”一聲。

秦淮茹則是“咯咯”嬌笑,很是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報復一時爽,求饒火葬場!

半夜裡,秦淮茹快一點了,才扶著牆踉踉蹌蹌的回到家。

輕手輕腳的鑽到被窩裡,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心裡仍禁不住暗罵“牲口”。

人都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看她怎麼覺著,每次都是自己要被搞壞了呢?

在這一刻,秦淮茹還真萌生了,下次帶秦京茹一起去的念頭。

到時候她們姐倆聯手,不怕鬥不過杜飛這小牲口。

卻在這個時候,身邊忽然傳來秦京茹的聲音:“姐~你……你又上後院去了?”

秦淮茹嚇一跳,所答非所問道:“還沒睡呢?”

秦京茹“嗯”了一聲,翻身衝著秦淮茹。

倆人臉對臉,能感覺到對方撥出的氣撲在臉上。

“姐~那個……下次,下次你也帶我一起去吧!”秦京茹小聲道。

秦淮茹咽口吐沫,沉聲道:“你想好了?真把身子給出去,可就沒法回頭了!”

秦京茹沉默了一下,堅定道:“我想好了!”

秦淮茹嘆了口氣,沉默著沒說話。

過了片刻,秦京茹耐不住問道:“姐,你倒是說話呀!”

秦淮茹硬起心腸道:“京茹,你非讓我說,那我就說說。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你是不是想生米煮成熟飯,再想法讓杜飛娶你?”

秦京茹身子一顫,沒想到一下子就被說破了心思。

秦淮茹“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能拿得住杜飛?”

秦京茹默默的沒說話。

秦淮茹接道:“郭大撇子最後什麼下場~你都忘了?”

說道郭大撇子,秦京茹不由得心頭一顫。

以前他還不覺得郭大撇子如何,但自打到廠裡上班之後,聽到不少郭大撇子的傳聞,才覺著一陣陣後怕。

而郭大撇子那種狠人,在杜飛面前,卻屁也不是。

秦京茹根本沒想過,杜飛會對付她。

此時經秦淮茹提醒,才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真按之前心裡盤算的,自個非要逼著杜飛娶她,會是什麼結果?

秦淮茹又“哼”一聲:“京茹,我勸你趁早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自個找死,你可別拉著我!”

說到這裡,秦淮茹的語氣已經非常嚴厲。

今晚上,從杜飛身上嗅到的氣味,令她明白杜飛很可能有了別的女人。

秦淮茹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她必須掐滅秦京茹不切實際的幻想。

免得秦京茹這丫頭做出傻事,再連累她。

說罷,秦淮茹嘆了一聲,伸出手幫秦京茹把頭髮別到耳後,語氣緩和道:“京茹,還是那句話,你還有退路,可以另找物件嫁人。只要有我在一天,工作還是你的,等將來,找機會,把你戶口也落下來。再加上你的樣子身段,絕對能找個好小夥子……”

卻不等秦淮茹說完,秦京茹就嘟囔道:“我不要,我就要杜飛哥!”

秦淮茹無奈道:“想要杜飛,那就給我現實一點……”

第二天一早。

杜飛正做夢,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坐在小學的教室裡。

黑板上頭貼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講臺上,教數學‘滅絕師太’好像正在佈置作業。

卻在這時,突然災難從天而降,一截毛乎乎的巨大‘柱子’,捅破天空,杵了下來……

杜飛一下被嚇醒了,發現小烏毛乎乎的大尾巴正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杜飛一陣無語,歪頭一看。

小烏這貨正以一個十分‘妖嬈’的姿勢臥在他身邊,不過腦袋屁股跟他是相反的,尾巴才能掃到他臉。

“喵嗚~”

發現杜飛醒了,小烏立即叫了起來,好像在問昨兒它抓那耗子好不好吃?

杜飛伸手在它身上揉了揉,抬頭再一看錶,已經七點了。

沒法再賴‘炕’了,一邊穿衣服洗臉,一邊在心裡合計,一會兒去買碗豆腐腦喝。

誰知剛一出門,就看見旁邊的聾老太太家,門窗都已經裝好了。

為了迎合杜飛‘要讓人看著眼前一亮’的要求。

聾老太太家的正面搞得相當光鮮,嶄新的玻璃窗,窗框刷著藍漆,房門也是新作的木門,包著鍍鋅的白鐵皮。

就連門前的抄手遊廊也重新粉刷,尤其跟兩邊的房子一比,相當鶴立雞群。

杜飛暗暗點頭,魏犢子幹活的確省心,出來的效果比他預想的更好。

裡邊啥樣不說,單是看這門面,上報紙就沒問題了。

杜飛心裡盤算,正好今天讓朱婷找她同學,把時間定一下,過來看看。

免得人家寫稿子心裡沒底。

等再來到中院。

看了一眼傻柱的房子。

工程進度也相當快,不過這邊的活兒遠比聾老太太那邊更多。

即便雷老六放在這的人多,也仍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工程量。

恰在這時,棒梗帶著小當,從他們家出來。

看見杜飛,倆孩子立即喊了一聲“杜叔兒”。

杜飛應了一聲,問了聲“上學去呀”。

棒梗點頭,又跑到對面的一大爺家,喊道:“小軍兒,走啦!”

“哎~”小軍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從屋裡出來,跟棒梗打聲招呼,卻湊到小當旁邊,又遠遠叫了聲“杜叔兒”。

大概聽到幾個孩子叫杜飛,一大爺在小軍後邊也走出來,笑呵呵到杜飛跟前。

杜飛看他樣子有話要說,停下來笑著道:“一大爺,您早呀~”

易中海道:“早~那個,小杜啊~許大茂那事兒……你聽說了吧?”

杜飛點頭,知道他說的是許大茂升科長的事兒,微笑道:“這是好事兒呀!以後上廠裡辦什麼事兒,正好能找茂哥。”

易中海舔舔嘴唇,苦笑道:“好是好,可傻柱跟許大茂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萬一許大茂上去了,回頭踩乎傻柱,都一個院兒的,讓外人看見得多笑話咱。”

杜飛問道:“那您這意思~”

易中海道:“咱院裡邊,就數你跟大茂和傻柱關係都不錯,你看~能不能給說和說和。”

杜飛聽出來,易中海雖然說的委婉,其實就是擔心許大茂升官之後小人得志。

至於說傻柱,也只是個藉口。

其實,許大茂這次升官,對院裡的權利結構造成了巨大沖擊。

原先院裡的三位大爺,之所以有權威,能服眾。

除了本身年長,獲得居委會認可,就是在廠裡的級別和地位較高。

一大爺不用說,八級鉗工,鳳毛麟角。

二大爺也一樣,七級鍛工,不可多得。

剩下三大爺,代表院裡軋鋼廠以外的住戶,小學老師,知識分子,也算德高望重。

可現在~

許大茂一下成了物資科科長,在軋鋼廠可是正經的實權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