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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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亭長的話令站在門口的女眷都倒吸一口涼氣,惶恐不安的議論紛紛,甚至有些人都已經在門口站不住了,想要儘快躲回府中。
“老爺還未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我們府中會不會也有人染病?”
“太可怕了!”
江蘭禧的眉頭微皺,將目光落在遠處的街道上,好似確實要比平日安靜許多,就連府門前也很少有人經過了。
“老爺臨走時將甘州一切事務都將與程大人手中,你快快去尋程大人,還在這裡做什麼?”
張亭長再次開口:“程大人早已安排,可眼看城中得病的人越來越多,大人認為恐有蔓延整個黎陽郡之勢,所以遣我前來上門詢問江大人何時可歸,甘州一切事物還待江大人回來定奪方可安定民心。”
範錦也慌了神,她哪裡知道江承運何時會歸,眼下婚事都還未結束,另一樁糟心的事又擺在面前,實在令人焦心。
梁龔陽突然上前詢問道:“敢問張亭長,這怪病是何症狀?”
張亭長努力從腦海中拼湊怪病的樣貌,“病人樣貌醜陋,兩目臃腫,雲頭斑起。病重的皮生白屑,眉毛先落,面發紫泡。更甚者潰爛目癱,鼻柱崩壞,得怪病者城中死者已過百人!”
百人這數字聽上去就已經夠駭人了,更別說真實見到這種場面的該有多恐怖。
在張亭長說完後,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江蘭禧,這面容醜陋的怪病不就在身邊嗎,所有人驚聲後退,與江蘭禧周圍保持一定的距離。
江蘭禧的眉目皺的更緊了,她深知自己所得的並非是張亭長口中的怪病,但是這怪病就好巧不巧的趕在今天,而且這怪病的症狀在江蘭禧聽來好似在那裡聽到過。
江蘭禧在臥房中來回踱步,不出意外的她再次以怪病為由關在房中,更多的則是擔憂她會將怪病傳染給身份尊貴的太子。
“袖銀,我想到了!”
袖銀露出擔憂之色看向江蘭禧,“小姐,你想到什麼了?”
“外公曾與我講過一個病症,患病者面目全非,猶如怪物。且發病迅速,危重者必死無疑,而且還極易感染他人。”江蘭禧越說越覺得緊張,她沒想過曾經只是聽說的病症如今真的叫她遇上了,“癘風!對,就是癘風。”
袖銀面露吃驚,“小姐,老太爺不是說這個病近百年都未曾現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黎陽呢?”
“我也好奇,我記得外公說此病很難發現,甚至會在身體中隱藏很久後突然發病,即使傳染者眾多但發病的不多。”江蘭禧突然抓住了袖銀的手,“袖銀,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若無法控制病勢,恐怕整個黎陽的百姓都危在旦夕。”
袖銀是瞭解江蘭禧性子的,自從江蘭禧跟著外祖父在外行醫,她一路上就連見個受傷的小貓小狗都會救治,更何況此時是全郡百姓呢?
袖銀同樣下定決心,“小姐,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我聽你的!”
二人小聲密謀片刻後,袖銀便假裝江蘭禧病危昏迷騙取門口的僕人開門,江蘭禧見勢一個箭步便衝了出去,一直衝到堂廳梁龔陽所在之地。
“江夫人,江家真是給吾一個好大的驚喜啊!我若不來,你們就要將得了病的姑娘隨意嫁給皇兄,我看江家根本就不在乎皇家的顏面吧!”
範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民婦萬萬沒有此意,喜兒昨日還沒有得此怪病,江家上下都可作證,民婦確實不知這怪病來的如此突然。我家老爺在職期間這黎陽一直都是甘州最繁華之地,甘州其他各郡也不曾有過大災大難,自從老爺離開黎陽後便無人掌權,還望殿下體恤黎陽百姓早日放老爺回來掌管大局。”
梁龔陽意味深長的道出一句怒音,“嗯?江夫人的意思是怪吾羈押甘州都督,還是怪聖上扣押甘州都督不放?江夫人可要慎言。”
範錦身為後宅女子哪裡懂得朝堂前的場面話術,梁龔陽的兩個疑問只叫她嚇得背後一陣冷汗,把頭低的更低了,“民婦並沒有那種意思!”
“太子殿下!”江蘭禧帶著面紗直衝堂前跪在範錦的身邊,嚇得在場諸位都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把病傳染給本太子該當何罪?”梁龔陽立刻抬起胳膊捂住口鼻,從椅子上跳起躲得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