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在所有人面前大聲說話的樣子大不相同。

“時染啊!”

這一聲,似乎有心疼的感覺。

時染從床上坐起來,爺爺已經來到她的床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沉默了半天,爺爺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是爺爺太重了,讓你受傷了。”

爺爺在道歉!

時染有些吃驚。

本來沒有哭,就算是被處理傷口溼了眼眶都沒有落淚的時染,此刻卻不爭氣地從眼角落下來一滴淚。

“爺爺,真的感覺到抱歉嗎?”

“我寶貝孫女因為我受了傷。”

“那麼和時染約定,以後要好好接受治療,也要好好吃藥,要陪著時染,還要看著時染成年,看著時染結婚呢。”

時染假裝伸出小指。

“時染啊……”

爺爺說不出話來,望著時染伸出的手指,立刻點頭掛起了手指。

手還是微微顫抖的。

然後躲過受傷的那一邊,抱了時染好幾次,然後喃喃自言自語。

“對不起。”

“時染最喜歡爺爺,最喜歡了。”

第二天早上

叔叔帶著妻子、時宴、時光一起進入了主室。

似乎是為了享受這一瞬間,慢慢走近主桌的叔叔大笑著坐在椅子上。

“是啊,是這種感覺!”

這段時間盼望已久的時刻來得早一些。

雖然只是臨時工作,但沒關係。

因為可以提前感受到得到時家成為一家之主的感覺,這點他非常滿意。

“恭喜你,親愛的。”

妻子溫柔地攬著叔叔的肩膀說。

“父親病倒的事情,就這樣轉禍為福?”

“是啊,肯定是上天在幫助我。”

“爺爺可能會就這樣永遠地離開吧?”

時宴悄悄插話。

叔叔對說出這句的時宴投了一個冷眼旁觀的目光。

“爸爸確實老了,這種事情也總會發生的。”

這時,叔叔的眼裡看到了一張臉上露出不滿的表情的時光。

“都出去吧。”

時宴和時光聽話地走了出去,叔叔的妻子卻還站在原地說著話。

走出去的時宴噗嗤笑了一聲,自言自語:“時染那個死丫頭傷得很嚴重吧?”

上次被當做鳥食之後,時宴還在努力去想該做什麼來報復時染,還沒有等到他出手,就受傷了。

在他看來,這是報應。

但是,奇怪的是他害怕鳥,這分明是誰都不知道的秘密,時染是怎麼知道的。

當時正想著找機會教訓她,這時傳來了好訊息,時染在救爺爺時滾下了樓梯。

還有傳聞說,當時血流如注,打掃衛生的保姆都哭得不行了。

“我本來應該看到那個樣子的!”

偏偏那天他沒有親眼見到,多少感覺到有些遺憾。

“時宴!”

忽然旁邊爆發出一聲巨響。

“怎麼了?”

時宴不耐煩地看著時光,問。

“你,怎麼能說那樣的話!”

“什麼?”

還是第一次見到時光這個樣子,平常就是一個跟屁蟲,時染說他狗腿子,是真不為過,今天怎麼感覺有些不一樣。

“再怎麼討厭時染也是!時染在救爺爺的時候受傷了!又怎麼能說爺爺離開這種話呢?”

“你算什麼?教育我?”時宴生氣推了時光一把,令他連連後退。“滾一邊去!”

時光被推倒在地,看著時宴囂張轉身離開。

時染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腕喝著奶茶,老師就坐在時染的對面,奶茶店的老闆遞給來一杯茶放在老師的面前,便坐了下來。

“聽說受傷很重要。”

老闆看了一眼時染垂下來的那隻手。

“只是扭傷,有些淤青,並沒有太嚴重。”

看起來觸目驚心,手腕處有淤青,青色中夾雜著紫色,周圍一片,實際上磕到的地方並不大,但是腫起來發青的地方一大片。

“聽說老爺子昏倒了,現在時家的老二成為了代理人,現在家族的人亂套了,但是兩位怎麼會這麼太平?”

面對奶茶店老闆的提問,時染和老師互相看了看。

老師若無其事地回答。

“我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好事嗎?”

“對。”

“這怎麼還能是好事呢?”

“當然,哪怕只是暫時的,擁有和老爺子一樣的權利也不是一件好事。”老師眯了一會兒眼睛,接著又說了一會兒。“但重要的是,他能力不夠,糟糕的處理事務,只會暴露他是一個多麼愚蠢的人。”

似乎只靠想象就覺得很好笑,一邊笑一邊說。

“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

老闆話音剛落,又嘆了一口氣。

他並不是不相信老師的話。

只是有些擔心,似乎比時染更加的擔心。

“我也同意老師的話。”

聽到時染的話,老闆瞪大了眼睛看著時染。

他似乎認為,時染也會像他一樣暴露出自己非常討厭叔叔的事情。

當然,老闆的想法是正確的。

在時家,沒有人比時染更加地討厭叔叔,這個可以保證。

但她同時像老師一樣,相信爺爺的判斷。

雖然對血緣情誼深厚,但不是不分公與私的人。

況且。

“像老師說的一樣,這也許是個好機會。”

時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正是時候。”

在前世,爺爺在這個時候也昏倒了,雪上加霜的是發生了一件事情。

叔叔沒有認識到眼前發生的事情的嚴重性。

因此,錯過正確應對和應對的黃金時間的時家不得不承受巨大損失。

最終,他勉強恢復了身體,在病床上聽取了銀行行長的報告,並親自處理了事情。

“什麼意思?”

這時老師歪著頭問道。

知道未來的時染無法將接下來的事情說出來,只能笑著說:“大家拭目以待吧,”

在這個時候,能做臨時代理的人只剩下叔叔了。

和臨時工一樣,沒有其他選擇。

這次時染的爸爸也在公司內處理業務,多少還是會有些不一樣的。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嗎?”

時染的爸爸拿著檔案站在時染叔叔的面前。

“我才是決策者,領導人,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是……”

“出去。”時染爸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我現在有事情要處理,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