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辰靠近,時染本能地往後退並閉上眼睛。退了兩步,腳後跟被什麼東西絆住,身體搖晃。

然後,在下一瞬間,時染感受到了抓住腰部的結實胳膊。

“時染!”

就在耳邊聽到的聲音,時染不知不覺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看到了還滴著水的黑髮和鮮明的瞳孔。

微微皺著眉頭的宋肆辰低聲說道。

“很危險,要小心。”

時染不由得嚥著唾沫思考。

現在這裡最危險的就是宋肆辰。

撲通撲通。

心臟在瘋狂地跳動。

時染屏住呼吸盯著眼前的宋肆辰。

把溼漉漉的頭髮捋到後面,在月光下,臉上留著陰影,更是顯得五官立體。

“時染。”

宋肆辰呼喊她的名字,令她回過神來,推開宋肆辰,站直身子,不自覺地咬住嘴唇。

她還沒有回答,宋肆辰的手已經抬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水的原因,手有些涼,輕輕地觸碰在時染的臉頰上。

“好像有點發燒。”

不是感冒引起的發燒。

“我沒事。”

“感冒好些了嗎?”

“睡了一覺,好多了。”

雖然不知道他剛才在做什麼,但感覺剛下過雨的水很髒,應該不是在洗澡。

視線緩緩地從他的臉上往下,看到他胸膛上的一些細小傷口,也不完全細小,有一些傷口,看起來很深。

“這都是……什麼呀?這些傷口是怎麼回事?”

宋肆辰寬闊的胸膛和背部佈滿了痕跡。

“不是傷口,是疤痕。”

“怎麼這麼多?”

宋肆辰的身上多處這種像蚯蚓一樣的疤痕。

“自己一個人在外,這些都是必然的。”

宋肆辰不以為然地說。

“是有人欺負你嗎?”

時染生氣地問。

“沒關係的。”

他依舊是那副好像沒多大事一樣的表情,但是說話的語氣是溫柔的。

“欺負你的都是誰?”

時染不依不饒地問。

“我也不清楚。”

“不是學院內的人嗎?”

“有時會突然遭到襲擊。”

想起之前宋肆辰說過的話。

時染盯著眼前的宋肆辰,心中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介入了宋肆辰幼年的生活,創造了更好的環境,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切都變得容易。

他的生活也和前世一樣,都充滿著危險。

就像這裡留下的深深的疤痕一樣。

時染把手伸到凹凸不平的傷口上。

“應該很疼吧。”

她聲音不大,但聽得清清楚楚。

似乎眼前浮現出受傷的那一天的慘狀。

但是時染的手一碰到腰就發生了變化,宋肆辰身體一縮一縮,肚子就緊張起來了。

肌肉緊湊得像一塊一塊。

從指尖上感受到的宋肆辰體溫也變得更熱了。

別說,這腹肌,讓時染更不想鬆手了。

宋肆辰好似在隱忍,握著拳頭,露出了青筋壯闊的胳膊。

他確實長大成熟了很多。

時染沒有注意到這些,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傷口上,彷彿受傷的人是自己一樣,能想象到有多疼。心中滿是憤怒,抬頭看宋肆辰,眼神還摻雜著一絲憐憫。

周圍只有水聲和蟬鳴聲。

宋肆辰的胸膛上下起伏很大,俯視著時染,長長的眼皮撲簌簌地抖了一下。

那一瞬間。

時染才注意到這個舉動有多麼的撩人。

她趕緊收回手,眼神躲閃,就要走,卻被宋肆辰握住手腕。

“怎麼了?”

時染眨了眨眼睛,問。

“一起回去。”

說完這句話的宋肆辰轉身將掛在樹上的衣服拿下來,抱在懷裡。

看著他還赤著上身,不禁問:“你不打算換好再回去?”

宋肆辰點點頭,將衣服遞給時染。

沒問,但是知道什麼意思,接過來,就看著宋肆辰將衣服穿好。

“走吧。”

穿好衣服的宋肆辰拉著時染的手一起往回走。

走在森林裡面,月光透過樹中間的縫隙照在兩個人的身上,手牽著手,彼此身上的溫度都好像火爐一樣。

不知道為何,兩個人周圍的氣氛透著詭異。

“時染。”

走了一段路,宋肆辰才開口。

“嗯。”

“你發燒了,明天就好好的休息吧。”

“我沒事。”

專案比較重要,對時染來說,西城計劃是最重要的。

“爺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和之前一樣,還昏迷著。”

“沒關係,會沒事的。”

時染欣慰一笑,回:“我知道。”

其實,她根本不能確定。按照前世的時間線,現在正是爺爺生病快要離世的時間,雖然已經改變了,但是時染不能保證爺爺會沒事醒過來。

她現在能為爺爺做的,就是保住時家。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出了森林,在進入房間前,宋肆辰鬆開了時染的手。

“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時染轉身,開啟房門,進了房間。

聽到門外腳步聲離開,她深吸一口氣地靠在門上。

第二天。

時染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只是睜開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昨天宋肆辰身上的傷口。

“腹肌不重要嗎?我在想他身上的傷幹什麼?”

時染感覺重點搞錯了。

起床,洗漱,從房間內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宋肆辰走了過來。

“早上好,時染。”

他看起來精神煥發。

“早上好。”

剛回答完,宋肆辰的手突然抬起來,放在她的額頭上。

那一瞬間,時染看到了他手腕上帶著的頭繩,那是那次從她頭髮上拿下來的,戴在手腕上。

緊接著,他低沉地聲音響起來,“沒事了,已經不燒了,但是今天還是要好好的休息吧。”

“沒關係,工作要緊。”

時染說著,轉身,關上房間的門,朝著電梯走過去。

宋肆辰緊隨其後的進入了電梯。

“時染,今天早上吃什麼?”

宋肆辰問。

“簡單吃點就好。”

時染看著電梯壁,回答。

“早上吃藥了嗎?”

“我感覺沒什麼大問題了,不需要吃藥了。”

“不要再生病了。”

時染笑了笑,生病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啊!

電梯開啟的那一刻,她笑著走出去。

剛踏出電梯。

“宋肆辰!”

迎面走過來一個帶著笑容的女人,喊著宋肆辰的名字。

“好久不見!”

宋肆辰和她打招呼。

時染看著女人的側臉,眼睛眯了起來。

這個女人和前世她看到的待在宋肆辰身邊的女人很像。

雖然沒有看清樣子,但是側臉的輪廓很像。

她是誰?

心中一個聲音,似乎在詢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