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衣袖微微揮動,只見昏暗的深淵底下,頓然間成了一方新的世界,一方屬於龍的世界。

龍或是遊於水中,騰於空中,或是化作人形,遊走在大地之上。

應龍看著這方世界,眼中多了幾分悵然之色。

“現下成型的龍,就那麼幾條!”應龍不禁搖頭嘆息。

李玉萱道:“需要點世界的,這方世界開闢之後,便是你龍族的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很愧疚,能做的只有這些!”應龍嘆息一聲,滿臉悵然之色。

李玉萱道:“你不應該將你妹妹的因果,與他牽連起來的!”

“我只是希望還有那麼點機會,再有,因果之力牽扯上他,在他危險的時候,我也可以出手!”應龍說道。

李玉萱道:“你我皆是心知肚明,如果那神秘人真要殺他,我們能做什麼?”

“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應該已經不在那人的尋找範圍之內,再有,我想謝雲蕭也不會是他要找的人,但他的確是我們的希望!”應龍說道。

“希望?這個計劃,你有把握嗎?另外,你知道他要找的是誰?”李玉萱道。

應龍嘆息一聲:“計劃正在進行,但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如果知道他要找的是誰,那就好辦了,但縱然不知道他是誰,我們不能看著他胡作非為,動輒滅族分天下!”

“有的時候,我覺得我們真是這天地間最大的笑話,對手是誰,我們都不知道,但卻是在佈局,希冀與其戰一場!”李玉萱不由苦笑一聲。

應龍沒有說話,眼中有悵然之色。

李玉萱沒說什麼,轉身走入法則通道。

謝雲蕭、聶驚秋二人上來,只見薛舉等人,皆是等在懸崖邊上。

“謝先生,那青年是誰?”寧重率先問道,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謝雲蕭身上,顯然他們也想知道,那青年是誰,謝雲蕭與之又是什麼關係。

謝雲蕭道:“他是這裡的主人,我們之前見過一面,我和聶兄留下來,只是想問一些東西,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還有那位姑娘呢?”這人指的,自然是李玉萱。

謝雲蕭笑道:“那青年似乎有些喜歡李姑娘,留下她敘敘舊,如果你們想問點什麼,等她上來再問吧!”

聲音剛落,通往深淵底下的法則通道里面,便傳來一聲嬌笑,不是李玉萱,卻又是誰?

“小蕭蕭,你可真是不地道啊!”李怡萱從法則通道出來,邁步走向謝雲蕭這邊來。

謝雲蕭懶得理會這個充滿神秘的女子,率先走向回去的方向。

“都散了吧,此間沒什麼意思了!”李玉萱的聲音還在原地傳蕩,人已經掠出,以極快的速度來到謝雲蕭旁邊,與其並肩而行。

聶驚秋也很快跟上來,薛舉他們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那裡,不多時,便已經出了宮殿群。

守在山門之處的蜃獸,已經消失不見。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他先前就有推測,那蜃獸應該已經被紅姑斬殺,如今走到這裡,不見蜃獸,推測十有八九為真。

但應龍卻沒有出手相救,可見蜃獸守在此間,非是為了守住這片宮殿,而是鎮守此間,是屬於那方神秘勢力,修為封印,估計也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

“這世間之事,果然不能只看表面!”謝雲蕭暗暗嘆息一聲。

一行人住處宮殿群,走出這方空間的結界。

應龍自始至終,都看著謝雲蕭等人離開,當宮殿群寂靜下來的時候,他來到深淵上空,虛空中的落下的光芒,若隱若現。

“當年你們企圖滅了生龍之地,但沒想到我龍族還有這座陣法,今夜陣法被觸動,顯然也是你們的手段,為何你們沒有直接毀掉這座陣法呢?”

應龍揹負雙手,風輕輕吹起他的髮絲,星目中卻是有滄桑之色,他忍不住嘆息一聲,這世間肯定還有其他的龍族存在。

但此間畢竟是龍族祖地,一旦受到衝擊,終究是會影響龍族氣運的。

當年龍族自成一界,擁有一方世界,而今只能隱藏於此間苟延殘喘,也不知道何時,龍族才會有曾經繁榮鼎盛的那一天。

“或許,是該離開渭水了!”應龍輕聲自語,他右手抬起,衣袖輕輕撫動,一道法則之力生出,掩蓋整方世界,而後,龍族祖地便於渭水底下消失。

謝雲蕭感知甚是敏銳,他雖然不知道渭水之下發生什麼,但是那熟悉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

“或許今日我等能進去龍族之地,你只是要借我等的手,殺了那蜃獸,李玉萱被偷襲,估計真是一場戲,目的就是要將真虛鏡給紅姑,從而借紅姑的手去殺蜃獸!”

“如此大費周章,顯然你們還有其他的局,只是現在看來,這個局並沒有啟動!”

謝雲蕭站在渭水邊上,看著這東流而去的渭水,一時間,眼中光芒不住變換。

“謝先生,關於浮屍案您應該已經有了結論吧!”

薛舉走過來,與謝雲蕭並肩而戰,陳百川、寧重他們,則是站在遠處。

至於紅姑等地獄門的人,已然離開。

謝雲蕭道:“薛大人也有了結論,不是嗎?”

薛舉輕笑一聲:“本官知曉,謝先生和大王子來,不是為了這件案子,所以本官特來請教,要如何才能讓先生和大王子方便!”

謝雲蕭道:“若是可以,這件案子晚十天半月了結,這便是對我們最好的幫助!”

他並沒有否認薛舉的推測,而是順著薛舉的想法走,請他幫忙。

“明白!”薛舉淡然一笑,他很喜歡與謝雲蕭說話,因為該轉彎的時候,謝雲蕭的話,肯定會有合適的彎,不該轉彎的時候,他會直說。

顯然,這是一種智慧,非是尋常之輩能有的。

“告辭!”薛舉帶著陳百川、寧重等人離開了。

不多時,渭水邊上,只剩下謝雲蕭、李玉萱、聶驚秋三人。

“謝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聶驚秋問。

適才謝雲蕭和薛舉的談話,李玉萱和聶驚秋都沒有聽,他們也不會偷聽這些。

謝雲蕭道:“我還有些事,估計還會在此間留上一段時間!”

“我是個江湖中人,四海為家,去哪裡都可以,但現在卻是還有一件事必須做!”聶驚秋道。

謝雲蕭知曉聶驚秋要做什麼,他點了點頭,心下暗暗嘆息,聶家村被滅,除非靈虛子能給聶驚秋說出那個答案,不然他要走出來,估計不是一件易事。

“這世間之事,有的時候,我們該放下,還得放下,人畢竟是要往前走的!”謝雲蕭說道。

聶驚秋點頭:“謝兄的話,我會記住的,告辭了!”

他走得很瀟灑,沒有任何猶豫,不愧是江湖中人。

當然,謝雲蕭也知道,聶驚秋會活得很好,因為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群孩子。

“小蕭蕭,接下來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李玉萱走上來,一臉深情地看著謝雲蕭,她下意識的抱緊謝雲蕭雙臂,謝雲蕭竟然沒法子讓開。

謝雲蕭白眼一翻:“能正經說話嗎?”

李玉萱臉上泛起迷人的笑容:“我這不是很正經嗎?”

謝雲蕭道:“你正經不正經,自己知道!”

“你們男人,都不是喜歡這樣嗎?”李玉萱美目中泛著別樣的光彩。

謝雲蕭道:“我可能不在你說的那範圍之內!”

“你······不是男人?”李玉萱滿臉堆笑。

謝雲蕭嘴巴微微抽搐,掙脫李玉萱一雙玉臂,往前走去。

李玉萱臉上笑意更濃,當下她顯然沒有離開謝雲蕭的意思,三步兩步,就跟了上來,與謝雲蕭同行。

夜已經很深,不到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

謝雲蕭和李玉萱進了郡城,寬闊的街道上,早已安靜下來。

秦政等人住在客棧,謝雲蕭自然也要回去客棧。

李玉萱什麼都沒說,就跟著謝雲蕭走。

一時間,謝雲蕭只覺得有些頭疼。

從街道的左側進入巷子,忽然間,謝雲蕭和李玉萱都停下了步伐,因為在巷子的另一頭,紅姑就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謝雲蕭。

“你還沒有回去客棧,可以猜一猜,客棧那邊,秦政能不能活下來?”紅姑的聲音響起,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漠氣息。

謝雲蕭心神一凜,客棧那邊的情況如何,他的確不知道。

但轉而間,他的心神便穩定下來。

如果只是秦政一個人在客棧,當下他肯定會很擔心,但是現在,有蒙天在,有玄甲衛在,何懼地獄門?

顯然,紅姑的目的在於攻心,在謝雲蕭心煩意亂的時候,找到他的破綻,一擊斃命。

“你覺得要派多少殺手,才可以對付玄甲衛?”謝雲蕭淡淡說道。

紅姑輕笑一聲:“如果是在戰場上,玄甲衛自然無敵,但是這裡不是戰場!”

“看來你對我大寧第一衛還是不太瞭解,而今你在這裡,去客棧的應該就是些阿貓阿狗,縱然你去了,或者是所謂地獄門第一殺手去了,也無濟於事!”謝雲蕭淡然說道。

紅姑聞言,心下不由一凜,謝雲蕭太淡定了,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佈置。

“這詭計多端,攻心計策是他擅長的,我險些著道了!”紅姑暗暗生出警惕,本是想攻心為上的,卻是被謝雲蕭三言兩語,便瓦解了一切攻心方面的佈置。

“客棧那邊你如此自信,不知道對自己,是否依舊自信呢?你手上還有多少可用符篆?”紅姑聲音響起,向謝雲蕭邁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