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讓敵人動,而我們來找機會出擊,這聽起來甚是刺激,可是這其間的兇險,卻是不可言喻的,但是這份勇氣,這份智謀,謝先生,我都應該敬你一杯!”薛舉非是在恭維謝雲蕭,一言一語,皆是出自肺腑。

謝雲蕭擺手笑道:“廷尉大人過獎了!”

接下來幾人來到杜昕這邊,謝雲蕭也沒有繞彎,開門見山問道:“杜大人,我想知道這三十萬兩黃金來自何處!”

在這之前,謝雲蕭已經有過了解,但是他必須再次肯定,才能有更為準確的判斷。

“三十萬兩黃金,是各郡縣歸於國庫的稅賦!”杜昕說道。

寧國有十幾個郡縣,如今又是在鼎盛時期,百姓富裕,每個郡縣上幾萬兩黃金,基本上沒問題的。

謝雲蕭怕的,是這黃金只是來自某個郡縣。

當然,如果只是來自某個郡縣,那目標也就明確了。

“這些黃金運到咸陽之後,是誰將其匯聚在一起的?”謝雲蕭又問。

杜昕嘆息一聲,說道:“正是褚東山!”

謝雲蕭聞言,不由微微皺眉,這般一來,從杜昕這裡,恐怕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多謝杜大人解惑,告辭了!”謝雲蕭和秦政起身,出來廷尉府,秦政說道:“看來從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這般結果雖然早已在預料之中,但終究還是會有失落感!”謝雲蕭說道。

秦政笑道:“但師父說了,他們肯定還會有動作,只要他們有動作,咱們就有機會!”

謝雲蕭點頭,他與秦政上了馬車,直奔著拙園而去。

這是咸陽城中一處並不是太出名的茶樓,在角落的包間裡面坐著兩個人,正是蕭陌和臨陽公主。

“查清楚是誰對杜昕動手的了嗎?”臨陽公主問道。

蕭陌搖頭:“暫且不清楚,這些人隱藏得很好!”

“眼下大家都以為是二王子和三王子,但這事與他們都沒有關係,如此,反而成為了那些人可利用的棋子,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臨陽公主說道。

蕭陌道:“公主殿下放心,遲早會查清楚一切的!”

“最近有個古河什麼的,聽說小蛟還想拜其為師?”臨陽公主輸掉。

蕭陌聞言,卻是輕笑一聲:“一個想在咸陽城中立足的宗門掌門而已,二殿下那隻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而已!”

“這些江湖中人,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臨陽公主身上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機,顯然最近她的殺道又有進步了。

蕭陌道:“放心,想要在咸陽立足,分一杯羹,不是那麼容易的,當然,如果古河真能站穩腳跟,也說明他的確有些本事,有資格成為二殿下的棋子!”

“你看著一些,我這個弟弟,有的時候,的確不太讓人省心!”臨陽公主說道。

蕭陌點頭,眼底之處的幾許凌厲之光,是臨陽公主看不到的。

謝雲蕭和秦政的馬車走在回去拙園的路上,為了抄近路,孔問趕著馬車進入一處狹窄的巷子。

卻在這時,馬車裡面的謝雲蕭睜開了眼睛,因為此時,他感知到了一股凌厲殺機。

孔問四人此時還沒有覺察到什麼,繼續趕著馬車往前走。

“停車!”謝雲蕭的聲音響起,孔問停下馬車,此時曹路、嚴敢、華方他們,皆是一臉警惕地看著四周,他們的手,已經按在刀柄之上。

忽然間,只見幾道人影凌空而下,他們使用的均是長刀,在真氣的催動之下,這些長刀皆是泛著凌厲的光芒。

謝雲蕭和秦政靜靜的坐在馬車裡面,孔問四人則是出手迎擊。

他們是衛尉楊跡選出來的一等一的高手,當此之際,迎擊出去的瞬間,便有兩三人斃命在他們的手上。

在這時候,一道七境的氣息盪開,將孔問給逼退。

而後只見一個黑衣人雙手緊握長刀斬下,目標正是謝雲蕭和秦政的馬車。

“師父,讓我來!”

不等謝雲蕭答應,秦政已經出手,他雙手撐開,真元之氣穿透馬車,迎上居高臨下攻來的七境黑衣人。

黑衣人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之上,轟的一聲巨響,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還沒有立定,秦政則是已經揭開馬車的簾子,向他殺來。

七境的黑衣人,眼中盡是驚訝之色,他沒想到秦政的六境如此厲害,只是一個照面,卻是已經徹底將他壓制住。

至於他的那些人,此時連孔問四人那一關都過不了。

“你不是謝雲蕭,你怎麼也有這樣的修為?”七境黑衣人難以保持淡定。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這人的目標竟然是他。

秦政懶得問他是誰,意欲何為,當下他再次出手,長劍出鞘,橫擊出去。

黑衣人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慮,當下只見他揮動長劍迎擊。

劍芒交織,劍鋒相遇,璀璨刺眼的火花於虛空中漫卷。

接著,黑衣人再次被震飛,他還沒有立定,秦政便已經殺來。

“可惡!”黑衣人怒吼一聲,他堂堂七境的修為,竟然被這般壓著打,這實在太憋屈了。

思慮間,黑衣人身子側移開去,同時長劍刺出,直指秦政胸膛而來。

秦政冷哼一聲,身子旋動,讓開黑衣人的長劍,同時腳下生風,向著高出滕旋而去半丈左右的距離,而後身子一頓,長劍揮動刺下。

這一劍居高臨下,擁有莫測威勢。

凌厲的劍芒,就像是一道罩子,將黑衣人籠罩,鋒銳氣息瀰漫,刺得他肌膚生疼。

當此之際,他發出一聲猛烈的大叫,長劍向上刺出。

兩把長劍的劍尖相遇,但聽得叮的一聲,紊亂勁力如水波一般盪開。

立在地上的黑衣人,雙腿微微一顫,地上的青石板頓然破裂。

而秦政真是一個空翻,向後退開去幾步的距離。

“七境,似乎沒什麼的!”秦政的聲音還在原地傳響,他卻是像是一陣疾風一般,已經來到黑衣人半丈之外,長劍泛起凌厲劍光,宛若一團白色的雲彩,以極快的速度湧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吼一聲,手中的長劍掄動迎擊。

金屬交擊之聲接二連三的傳來,一招之後,黑衣人握劍的手,虎口已經裂開,鮮血流淌,染紅了劍柄。

反震之力,將他震退開去將近半丈左右的距離。

至於他的手下,此時基本上已經被孔問四人解決。

在這時候,孔問他們並沒有出手,而是站在一邊上看著這場大戰。

秦政能戰七境,對於孔問四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是以此時自然也看不到他們有任何驚訝之色。

“我很好奇,究竟是誰指使你當街刺殺本王子的!”秦政長劍直指黑衣人,眼中泛著凌厲光芒。

“我要殺的人是謝雲蕭!”黑衣人厲聲說道。

謝雲蕭心想,這刺殺的人,似乎頭腦不太好使。

秦政聞言,眼中殺機頓然閃現。

這人殺他就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竟然還敢殺他的師父謝雲蕭?

在秦政的心中,謝雲蕭是第一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殺了你!”秦政運轉人皇經,渾厚的真元之氣灌注長劍。

這一瞬間,他的氣勢陡然改變,彷彿君臨人間的帝皇,揮動長劍判定眾生之生死,令眾生跪地膜拜。

黑衣人頓然生出不可敵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已經被鎖定。

生死危機之間,本能的反應,黑衣人還是將長劍刺出。

只是他這一劍,在秦政含怒一劍之下,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秦政的劍芒,就像是一片衝破堤岸的濤浪,瞬間便將黑衣人淹沒。

慘叫聲傳出,劍芒散開,秦政的長劍則是已經穿透他的身子。

而後秦政猛地一甩,這黑衣人便倒飛出去,砸在地上,臉上的黑布已經掉落,他噴出幾口鮮血,倒在地上,不多時便沒了生機。

只是一雙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顯然死不瞑目。

謝雲蕭早已從馬車裡面走出來,秦政將長劍歸鞘,轉頭看向謝雲蕭,問道:“師父,您認識這人嗎?”

“從未謀面!”謝雲蕭搖頭。

秦政說道:“莫非他是那第三股勢力的人?”

謝雲蕭道:“不好說!”

“那要將屍體送去廷尉府嗎?”秦政又問。

謝雲蕭道:“讓華方去跑一趟,廷尉府的人過來處理比較好!”

華方點頭,轉身往廷尉府的方向走去。

而謝雲蕭和秦政,則是上了馬車,繼續往拙園而去。

屋子裡面,謝雲蕭和秦政對面而坐。

此時謝雲蕭劍眉緊皺,這些人當街刺殺,目標卻是他謝雲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的是第三股勢力出手了嗎?

可是暗道黑色元神與他交手過,他們早已知曉,七境的尋常修士,是殺不了他謝雲蕭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政看著謝雲蕭,靜靜的坐著,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此時的謝雲蕭需要安靜。

過去將近半柱香左右的時間,謝雲蕭回過神來,搖頭說道:“罷了,有些東西想不明白,那就暫且不想了!”

“這第三股勢力,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暫且不得而知,但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的!”

秦政點頭,他眼中隱隱約約間有幾許期待。

“不管你們是誰,結局都是一樣的!”秦政心中想到,當下的生活,雖然不如理想中的,但他很快樂,他絕不允許誰來打亂寧國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