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輸贏成敗

“那便請慕容姑娘出全力！”謝雲蕭手持雪霽劍，衣衫在狂風中發出獵獵響聲。

慕容素道：“你也不必留手，我們也不再是朋友！”

“請！”謝雲蕭手微微伸出，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與慕容素之間，一直都是有距離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確算不得是真正朋友。

慕容素自然也不會客氣，她玉手一抬，一道渾厚的法則之力呼嘯而出，這一瞬間，似乎天地之間，頓然迎來了冰天雪地。

謝雲蕭一指點出，與慕容素的法則之力相比，謝雲蕭這一指，幾乎不蘊含任何力道，可當來自謝雲蕭的光點遇上慕容素的法則之力的那一瞬間，只見虛空中直接炸開。

轟隆之聲傳來，天地之間，彷彿一下子暗下來了似的。

正在交手的項延和王暉二人，均是被謝雲蕭和慕容素二人的力量波及，當下他們調動陣法的力量，擋住了來自二人的紊亂勁力。

接著，項延便開始往後撤退。

這一戰，也在慕容素的算計之中，眼下她出城與謝雲蕭一戰，就是要擋住謝雲蕭和王暉對項延的圍攻，從而令謝雲蕭的計劃失敗。

“謝雲蕭，你算盡天下，但今日這一句，你敗定了！”慕容素雙手撐開，呼嘯的法則之力以他為中心漫卷開來。

謝雲蕭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來自慕容素九境第二層次天仙境界巔峰的力量何等恐怖。

當此之際，他同樣雙手繞動，結出一道印訣，法則之力凝聚，化作一道四四方方的大印激射而出。

迎上慕容素的法則之力的那一瞬間，頓然傳來一聲劇烈的響動，而後謝雲蕭便被震得向後飛退出去。

而慕容素，則是在空中微微晃動幾下，便已經穩住身子。

“又邁出關鍵一步了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否能如期邁步九境第三層次真仙境界，畢竟秦升已經失敗了！”謝雲蕭想著，同時運轉融道天功，穩住身子。

狂風呼嘯，謝雲蕭立在狂風之中，巋然不動。

慕容素本以為這一擊之下，可令謝雲蕭受些傷，畢竟她在九境第二層次天仙境界巔峰，又邁出了關鍵一步，而今真仙境界，已然出現一道裂縫，她要邁過去，只是時間的問題。

誰曾想到，只是將謝雲蕭震飛出去一段距離而已。

“謝雲蕭，對楚之戰，你註定是要失敗的！”慕容素再次出手，但她並沒有將面具給帶上，而是憑藉九境第二層次天仙境界巔峰的力量與謝雲蕭交手。

顯然，此女野心極大，她是要藉助謝雲蕭的力量，徹底衝開真仙境界的那條裂縫，從而邁步真仙境界。

謝雲蕭一眼便看出來慕容素的目的，但此時謝雲蕭的想法極為瘋狂，他倒是想看看，慕容素邁步真仙境界，會是怎樣的境況。

想到這裡，謝雲蕭大笑一聲，“有成功便有失敗，還沒有走到最後，國師何出此言？”

聲音傳出的那一瞬間，謝雲蕭拳頭緊握，猛地轟出。

拳勁呼嘯，如江河奔騰。

慕容素的法則之力，瞬間便被謝雲蕭一拳給轟開一道口子。

不等慕容素反應過來，謝雲蕭雪霽劍在真元之氣的催動之下，已然化作一把巨劍激射而出。

此一劍，蘊含無上法則之力，縱然是隻有半步邁步真仙境界的慕容素，此時也不敢大意。

“他的九境，的確與別人不同，可惜，應該還是在第一層次！”慕容素的聲音傳出，她雙手一合，兩道無上之力頓然呼嘯而出。

謝雲蕭的雪霽劍，瞬間便被慕容素的兩道法則之力淹沒。

接著，虛空中頓然傳出一聲轟隆巨響。

而後，雪霽劍穿透慕容素的法則之力，刺向她的面門而來。

慕容素神色微微一凝，當下她沒有絲毫猶豫，面具飛出，釋放出無上法則之力，擋住謝雲蕭的雪霽劍。

兩樣兵器相遇，瞬間僵持在一起。

接著，只見謝雲蕭和慕容素皆是一躍而起，他們各自將畢生的修為，灌注雪霽劍和麵具之中。

霎時間，兩樣兵器，均是泛起難以形容的璀璨光芒。

而後，謝雲蕭和慕容素，皆是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出去。

當此之際，他們的兵器，也都各自飛開。

這一瞬間，天地規則受到了影響。

謝雲蕭和慕容素心神均是一顫，他們抬頭開去，只見凝聚的雷霆，卻是已經散開。

慕容素此時卻是回頭看了一眼，項延帶著手下的將士，已然回到三河城中。

這般境況之下，王暉並沒有追擊。

因為此時，水上的大戰依舊。

“謝雲蕭，今日暫且留你一命，待來日定然斬你人頭！”慕容素轉身離開，回到三河城之上。

“斬我的人頭嗎？那就要看你的本領了！”謝雲蕭眼睛微微一眯，心下甚是遺憾，要是今日慕容素能邁步真仙境界，他也正好可以看看會不會被那道神秘之力影響。

畢竟曾經秦升邁步真仙境界，關於他的一切，謝雲蕭都是靠推測的。

謝雲蕭看了一眼三河城的方向，而後從虛空中徐徐降落。

王暉上前，鳴金收兵，水上正在大戰的寧軍向後退，楚軍也沒有追擊，今日這一戰，怎麼看都是楚國佔據上方。

此時此刻，整個楚軍軍營，一片沸騰。

與寧軍交戰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佔據上方。

相比之下，寧軍軍營中的氣氛，倒是淡然了許多。

不過寧國將士，也不是在害怕。

這些將士，除卻謝雲蕭帶來的十萬人，其餘的全是王暉部下，平時裡面的訓練，早已造就他們堅毅的性格。

不到最後的成敗，他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至於那十萬人，他們只會被王暉的部下影響，此時此刻，他們也甚是淡然。

回到軍營之中，謝雲蕭與王暉在坐，王暉嘆息一聲，“今日這一戰，的確是我們大意了！”

“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我覺得倒不是什麼壞事，楚軍傷亡比我們大，只是將糧食和武器，運送進去三河城而已！”謝雲蕭淡然說道。

今日一戰，項延帶著三萬人馬埋伏在城外，才是楚軍成功的神來之筆。

但這一筆，令得楚軍傷亡過萬。

而今，他們手上有充足的糧食，有充足的兵器，已然不懼與謝雲蕭和王暉打持久戰。

“不單單只是這些吧？”王暉說道。

謝雲蕭點頭，“的確如此，最關鍵的，是他們自己認為已然佔據上方！”

“驕兵必敗？”王暉說道。

謝雲蕭輕笑一聲，“這也不是絕對的，不過眼下一切，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太壞！”

王暉嘆息一聲，“我們除卻這般想，似乎什麼也不能做！”

謝雲蕭道：“我可不是那種會自我覺得良好的人！”

王暉也是一笑，適才謝雲蕭所說的一切，顯然都是事實。

三河城內，諸多楚國百姓，以及將士們，都極為高興。

這一戰，的確鼓舞了人心。

衙門內，項延坐在首位，他臉色蒼白，不住咳嗽了幾聲，但臉上卻是泛著笑意，“諸位，今日這一戰證明，寧軍不是不可破的，最關鍵的，我們眼下有充足的糧草，有充足的兵器，與寧軍打持久戰，這一戰，勝利的必然會是我們！”

諸多將領連連點頭，此時他們眼中，充滿了自信之色。

項延的目光最終落在慕容素的身上，“計策是國師想出來的，關鍵時候，也是國師出手，我才能夠率領手下的將士們撤退，但我們已然有上萬的死傷，諸位，這個傷亡可是不小！”

諸多將領聞言，心神便開始凝重起來。

“戰爭沒有不死人的，死去的弟兄們，我會安排好的，一定會照顧好他們家裡人的！”項良說道。

項延點頭了點頭，心下暗暗嘆息一聲。

死傷上萬，還是他親自領兵，如果換了其他人，會是怎樣的結果？全軍覆沒嗎？從此間可以看出來，寧軍戰力的確強悍，最關鍵的，是謝雲蕭的出手。

但不論如何，眼下的確是他們佔據上方，這是毋庸置疑的。

慕容素適才聽著項延的話，沒有說什麼。

大事商議完之後，項延單獨留下慕容素，又問了許多計策。

慕容素血月教護法的身份，眼下知道的人並不多。

但項延聽過慕容素曾經與謝雲蕭是朋友，而今他覺得，慕容素如此瞭解謝雲蕭，正是因為他們是朋友。

寧軍軍營中，謝雲蕭走出營帳，看著遠處三條滾滾而去的河流，謝雲蕭不由暗暗嘆息一聲，這三條河流圍著三河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接下來楚軍和寧軍正面交戰，是避不開的。

今日已經有不少將士葬身於這三條河中，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將士葬身於此。

“輸贏成敗，誰勝誰敗？千百年以後，都是一堆白骨，在這三條河流之下，也許已然沒有了輸贏，也沒有了成敗，也不是敵人了！”

謝雲蕭不由搖頭嘆息，他這般感慨，無可厚非，畢竟這一路走來，他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縱然邁步九境，他的九境，終究是他的九境，與所謂的仙境，恐怕沒多少關係。

這一條路，是謝雲蕭選擇的，也是謝雲蕭自己走出來的。

接下來，他還會繼續走下去，縱然前路遍佈荊棘，他也不會有半點猶豫，更不會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