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水跟家人說自己會的技藝時並沒有提到制符,但實際上她也是會的。

會這麼多技能,並不是她本人有多天才,而是天行五靈根優點便是如此。

因其五行通達的緣故,致使在學藝上也是百事亨通,遠比別人更加省力。

但是天行五靈根和爹爹的仙骨有一個相似之處,那就是資質雖好,卻也得經過開發引導才能發揮其妙用,否則的話便只能庸碌無為。

爹爹需要靈物來激發仙骨,而天行五靈根則是需要一部對應的功法。

除了這一部功法以外,別的功法就算再好也於事無補,根本不足以發揮出天行五靈根的全部力量。

可這功法卻是天級的,對於普通修士來說一輩子也難以接觸到。

從這一點來說,上輩子的寧知水比爹爹要幸運的多,她至少因緣際會之下得到了功法,而爹爹卻不知仙骨的秘密,更是沒有接觸過靈物。

不過,這輩子顯然不會再舊事重演了。

寧知水執筆伏案,纖細的手指帶動著筆尖,如游龍一般在符紙上留下了赤色的繁複痕跡。

符文其實也是陣法,但在武器上刻陣與在符紙上畫陣卻是兩回事。

寧知水一開始畫的是難度較低的符文,算是練練手。

畫了兩張後就找到了感覺,於是就開始繪製爆炎符了。

爆炎符是爆裂符的升級版,炸裂的效果更好,但是繪製所用到的靈氣卻是一樣多的。

當然,難度上也會高一些。

雖然有了墨牌,但是寧知水也沒打算亂花。

能自己煉的丹就自己煉,法器和符篆也一樣。

修仙界的“技術”相當值錢,哪怕材料本身只值10晶石,但是如果自己找人加工定製,那最少得花三倍價錢的手工費。

越是高階的東西,這個手工費就會越貴。

寧知水前世在最窮的時候就曾接過一段時間的委託,靠給人煉器來賺錢。

現在回想起那段時間覺得好像已經遠去了,曾經的辛苦全都變成了知識的財富,哪怕換了個時間也仍然陪著她。

爹爹小時候就告訴過她,人要多學東西,只有學進腦子裡的東西才不會被別人奪去。

現在看來果然大道至簡。

畫符也是耗費靈氣的,寧知水像是把丹藥當糖豆吃似的,靈氣空了就靠丹藥來補全。

也不知道畫了多久,她桌上已經擺放了厚厚一沓的符篆了。

同樣的,她也吃空了一瓶回靈丹。

不過無妨,回頭自己煉一爐就是了,花銷會比直接買成品丹便宜一大半。

這樣一想,自己可真是會過日子呢!

正要把符篆分門別類的收好,就聽到門被拍響了。

寧知水第一反應是家人回來了,但是想想就覺得不對。

他們正在忙著大哥的事,怎麼可能會突然回來?

如果是發生了意外,那也會先用傳音符告知自己。

況且就算是真的有急事回來了,那依他們的習慣,也會邊拍門邊叫自己的名字。

現在這人只敲門卻不出聲,定不會是家人。

寧知水沒有出聲,只是聽著敲門聲響。

片刻後,那人按捺不住性子出了聲——

“寧伯伯,你在家嗎?我有事找你。”

屬於青年的渾厚的嗓音響起,卻是有些熟悉。

寧知水聽出來了,這是芳嬸的兒子——牛誠。

她到了這時方才開口,“我爹還沒回來,你改日再來吧。”

一直拍門,挺煩的。

“知水妹妹?能否借用一下絞蟲燈?”牛誠一聽有人就來了勁,“家裡急用呢。”

絞蟲燈,裡面放上晶石,它可以燃一夜,這期間周圍所有的普通蟲蟻都會被殺死。

對有品階的妖獸無效。

“沒有,你找別人借吧。”

寧知水懶懶的說。

她對芳嬸一家子都沒好感,從上到下都喜歡佔人便宜,看到他們就心煩。

要是爹孃在,可能礙於鄰里交情還會借一借,但是寧知水……她才不慣著他們。

反正她年紀“小”,任性一點也無妨。

“知水妹妹,你先開門啊。”

牛誠喊道,邊喊邊拍門。

煩死了。

寧知水皺起眉,三兩步走上前開啟門,“說了沒有,大晚上的你瞎喊什麼?”

這時候天都黑了,不過還沒到入睡的時間。

寧知水開門很有技巧,只開了一條縫,露出自己一顆腦袋。

都說燈下看美人,寧家的門前掛有夜明燈籠,她探出一張瑩潤秀美的臉來,在光下顯得精緻無比,就這樣直直對上了牛誠。

牛誠一瞬間就看呆了,眼神逐漸火熱。

下一刻,他就伸手去推門,“寧伯伯不在家嗎?我正好有話想跟他說。”

他的眼神如何瞞得過寧知水?

前世時寧知水沒有機會跟牛誠打交道,只是跟著家人見過幾回,算是面熟但是沒有單獨說過話的那種。

印象裡只知道牛誠不是什麼正派人,聽說還曾跟花樓裡的女子們當街拉扯,所以當知道牛誠要跟陳家女兒結親時還曾替女方惋惜過。

但聽說歸聽說,現在當面看到他這面露淫色的一幕,寧知水還是覺得噁心。

寧知水猛然推了一下門,這讓手伸到門縫裡想要強行掰開的牛誠疼的倒抽一口氣,“啊——我的手!”

“呀,夾到手了?真是對不住。”

寧知水眨眨眼,把門開啟了一點,但這個縫只能伸手,卻無法容人進來。

她伸手像是關心牛誠一樣的碰了一下他的小臂,藉著衣袖之便,只顧著疼的牛誠沒有發覺自己胳膊下方有著一抹靈氣光暈閃過。

這不是巧了嗎,自己剛製出來的熱乎的符,正好派上用場。

“沒,沒事……知水妹妹,你家人不在嗎,只有你一個?”

牛誠探頭朝著裡面看了看,但只能看到前廳有光,沒有看到別的人。

“怎麼會,有人在呢,只是我在吃果子,離的近些。”寧知水回。

她大概知道為什麼牛誠敢這樣做了。

他定是看到自家人結伴出門了,只有自己沒去。

大概又是一直盯著動靜,也沒看到他們回來,於是猜到晚上只有自己一人在家。

好一個畜生,成親在即,竟然敢對自己這樣一個小女孩動邪念?

“什麼果子啊,正好我有點口渴了,也想嚐嚐呢。”

牛誠一邊打量寧知水,一邊笑著說,一副大哥哥的溫柔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