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野眉頭緊蹙,低頭問她:“你和她很熟?”

宋梨初被他這話給問住,結結巴巴道:“也……也不是很熟。”

“不熟管她做什麼?”

宋梨初吃驚地看著他,心想,我不熟,但你熟啊!

你的白月光,你不管,難道讓我管啊,我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那麼寬幹啥!

面對宋梨初,聞清野儘量把對朱悅的不爽藏匿起來,不牽連到她身上。

“好了,快進去吧,待會兒晚了,該錯過片頭了。”

見聞清野完全沒有要管朱悅的意思。

宋梨初也懶得再去理會,反正到時候又不是她哄,她才不管呢!

隨後便大搖大擺跟著聞清野進了電影院。

九零年代的影院就像個大教堂,摺疊式的板凳固定在席位上,由低到高,層層遞進,又有點像她大學時期的教室。

莫名讓人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電影開始,宋梨初才知道兩人看的是一部早年的驚悚片。

這片子在後世因為各種限制,早已停播,連資源都沒幾個。

為此,她以前只聽過,卻沒真正看過,現在能一睹為快,自然不願錯過。

隨著電影情節逐漸被推向高潮,影院內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也跟著一浪接著一浪。

不少姑娘被嚇得直往物件懷裡躲。

聞清野看著隔壁左右的小夥兒個個美人在懷,而他卻兩手空空。

眼神不自覺看向旁邊的宋梨初。

結果發現這丫頭的眼睛瞪地比電影裡的鬼還大。

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因為那驚悚又刺激的情節,整個人都興奮地不得了。

聞清野苦笑了下,撓了撓眉梢。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媳婦兒,確確實實與眾不同,不是一般人。

一個半小時,電影散場,兩人隨大流走出電影院。

宋梨初仍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喜歡看電影?”

“不喜歡……”

聞清野:“……”那你剛還看得那麼帶勁兒?

宋梨初扔掉手裡的糖畫棍棍,一本正經地回道。

“我只喜歡看有意思的電影。”情節一般的電影,她不看,浪費時間。

“這樣啊!”

那今晚還挺幸運,是她愛看的。

兩人並肩走在回程的路上,本以為很快就能回去。

誰知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聞清野被迫拉著宋梨初躲在一古建築的屋簷下,避雨。

由於雨勢變大,不少人也和他們一樣被迫滯留於此。

一會兒的功夫,屋簷下便擠滿了人。

宋梨初身材嬌小,被擠得幾乎要貼到聞清野身上。

察覺到她的窘迫,聞清野自然地抬手,將她整個撈進懷中。

用自己寬大結實的身軀將她緊緊包裹,阻隔旁邊人群與她摩擦。

陡然被圈進聞清野懷裡的宋梨初,身子冷不丁一緊。

背部不可避免地貼在他緊實有力的胸膛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聞清野雙手覆在她的雙臂之上,鼻息間全是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見她身體緊繃,雙手又將她往懷裡緊了緊。

“冷嗎?”

雨滴濺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腳上,耳畔傳來他低啞,繾綣的聲音,宋梨初有那麼一刻差點被他給迷惑。

她微低了低頭,用僅存的理智回覆了他。

“還好。”

聞清野將臉靠在她一側,唇鼻貼在她的秀髮上,低嗅著屬於她獨有的味道。

同屋簷下躲雨的姑娘,個個面露朝宋梨初投去羨慕的眼神。

老公長得好看帥氣就算了,還這麼溫柔貼心。

再看看自個兒身邊這些個歪瓜裂棗,簡直沒眼看。

夜被越拉越長,雨勢卻沒有停的趨勢。

他們在屋簷下站了足足一小時,這雨才停。

被大雨沖刷過的街道,積水遍地,宋梨初穿著婆婆特配的高跟鞋犯了難。

要這麼走回去,這鞋子多半要廢。

準備光腳回去的宋梨初,抬眼就見聞清野蹲在自己跟前。

“上來,揹你回去。”

“可是你的鞋……”

“洗洗能穿,快上來,待會兒可能還得下。”

一聽還有雨,宋梨初不敢猶豫,彎腰就趴在了聞清野寬厚的背上。

平時只要十分鐘的路程,不知泥濘的緣故,還是路面不平整的緣故,聞清野竟然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回去時,婆婆與聞淼淼早已睡下。

兩人隨便洗漱幾下後,便匆匆回了房,以免影響到婆婆休息。

熄燈前,聞清野準備脫下上衣,宋梨初見狀迅速出聲制止。

“還是穿著睡吧,脫了,怪黏糊的。”

光看又不能摸,更不能睡,還不如穿著老實睡覺,以絕了她的那枚色膽。

聞清野聽後放在腰間的手一頓,接著低笑一聲。

“還以為你喜歡呢?”

他聲音不大,宋梨初沒聽清。

“什麼?”

“沒什麼。”

沒能如願展示身材的聞清野,熄燈後,緩緩躺了下來。

想到宋梨初自打提出離婚後,似乎總有意無意想將他推給別人,這種感覺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不安和煩躁。

難道是他上次沒說清楚?

“睡了嗎?”

上眼皮跟下眼皮打了半天架的宋梨初,聞聲,又清醒了兩分。

“還沒,怎麼了?”

“你……對我和朱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為什麼總想一次又一次製造他倆獨處的機會?

“啊?沒有啊,你倆不是一直那樣嘛?”

鐵打的白月光流水的宋梨初,能有什麼誤會。

“那你為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聞清野苦笑著輕輕轉過頭,看著她閉著雙眸,長長的睫毛輕輕貼在眼皮上,映著微弱的月光,顯得柔和而迷人。

頭髮散亂地鋪在枕頭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如同一片柔軟的黑色雲朵。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寧靜和溫暖,和平日裡的她乖張的模樣形成天壤之別。

聞清野注視著枕邊的宋梨初,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種溫柔和寵溺。

腦海中不由地想起她這兩日面對他和朱悅時的反常行為。

難道是之前,她看到自己和朱悅在醫院,所以誤會了自己和她?

不然這丫頭每次在他們遇見朱悅的時候,為什麼都有種想跟他倆做媒的感覺。

看來以後得離這個朱悅再遠點,不然這丫頭又該誤會了。

到時,他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隔天,宋梨初上班後,聞清野臨時接到命令,要求他暫停休假,配合隊友去趟鎮上。

由於事態緊急,他只跟聞淼淼和聞母打了聲招呼,便跳上軍隊的吉普車去了鎮上。

宋梨初從同事的閒言碎語中,打探到衛生院打算透過縣級考試來填補兩個醫師職位的空缺。

聽說周邊有點技術的人都報了名,而他們本院的人倒是不多。

這場考試說是為了公平,特意將考點安排在縣城,報了名的大部分都得在那兒待上三天兩夜。

宋梨初問好好時間,二話不說就報了名。

回去主動跟婆婆她們說了這事兒。

聞母聽後,臉上滿是深深的擔憂,額頭的皺紋顯出她內心的不安。

“你一個人去嗎?會不會有危險?”

從宋梨初嫁到聞家,就沒出過遠門。

鎮上雖去過,但都是她們娘仨一起。

現在她腿傷了不方便,自然沒法跟著她一起。

可若是讓淼淼跟上,估計她倆都不會同意。

而這個節骨眼聞清野又出了任務,一時間,聞母憂上心來。

宋梨初伸手握住婆婆的手,安慰道:“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只是去趟鎮上,不會有事的,而且去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另一個男孩子。

不過宋梨初沒跟她說這個,免得她多想。

“可你還得在外面過夜,我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會不方便?”

“不會的,我會照顧好自己,您之前不還說讓我多出去見識見識,我現在不過是去趟鎮上罷了,不會有事兒的。”

在宋梨初再三保證下,聞母才勉強同意她一個人出門。

並給她塞了好幾張大團結才稍稍放了點心。

次日,與她同行的男生傅晨東早早便來到車站等她。

知道她是個女生,本想紳士的替她拿行李。

結果這姑娘只背了個黑色揹包,乍一看跟他的裝扮沒啥區別。

兩人相互簡單介紹兩句後,便一同坐上了去鎮上的大巴車。

這會兒的大巴車不像後世,規規矩矩,各有各的座位,飛禽走獸一律塞車底下。

宋梨初和傅晨東擠上車時,已經沒了座位。

聽著車上雞鴨鵝相互問候的聲音,她有種置身養殖場的感覺。

關鍵每隔一段時間,一隻動物下車,另一隻動物就隨著它的主人上車。

整個車廂在最後半個小時,彷彿化身移動版動物樂園,充斥著各種飛禽走獸的罵娘聲。

宋梨初下來時,耳朵都麻了。

傅晨東在他耳邊喊了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好在兩人找到附近一家招待所時,她的聽力總算是恢復了大半。

“要不今晚先在這兒住,我之前打探過,考場就在這兒附近,我倆先把行李放在這兒,吃點東西,再過去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宋梨初本想先去看考場,但肚子餓得實在不行只能選擇聽從傅晨東的建議。

“行吧,就這麼著!”

兩人去前廳單獨開了兩間房,給鑰匙時,前臺小姑娘特意多看了宋梨初兩眼。

等他倆走後,前臺小姑娘連忙將老闆娘兼親媽拉倒旁邊咬耳朵。

“媽,你說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那個小姑娘,感覺她要被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