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宋梨初徹底信了,可那些東西已經被她賣了,估計現在已經做了成藥吧。

她略顯心虛地將照片還給了對方,又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

這老頭衣著破舊,但看起來還算乾淨,面相雖然老態,但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個壞人,便主動說道。

“就算那些東西是你種植的,可我又不知道,誰能想到野外還有家養的野生藏紅花呀?而且,你也看到了,東西已經被我賣了,錢也用了,你要想找我要賠償,我只能儘量回去湊湊……”

“不不不,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我是來找你要種子的,我當時到中醫館看過,最成熟的那幾顆藏紅花並不在他店裡,我就猜想,那肯定是還在你手上。”

宋梨初將手中的醬油瓶往下放了放,眼珠子轉了一圈,問他:“你就是憑店家手裡那個單子找到我的?”

她記得兩張單子上面,她都沒寫過地址才對,這老頭是怎麼找到她的?

老頭聽她這麼一問,頗有種雨後見彩虹的甘苦之色。

“我也是瞎貓捧著死耗子,前兩天無意間在報紙上看到你試卷被調包的事情,發現兩個名字正好一樣,就想著過來瞧瞧看,沒想到還真是你!”

宋梨初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為了找到自己,是真的什麼都關注了。

也幸虧當初自己多長了個心眼,發現有幾株藏紅花有了種子,想著以後或許能用到,便將那幾株拿了出來。

“種子我可以還給你,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說,那些種子我已經給曬乾,你若想要新鮮的,我沒法給你……”

“乾的也行,只要日後還能發芽培育,都行。”

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只要還有種子,那他這實驗就還能進行下去,大不了就是在那山上再待一年。

就在宋梨初信了對方,帶著他準備往自己方向走時,忽然在他腳邊看到了一張落下來的照片。

照片上站著兩人,其中一人宋梨初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老者順著宋梨初的視線低頭看了眼,然後自然地彎腰將其撿了起來,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嘴裡還在嘀咕:“怎麼又掉出來了?”

說著就要將照片重新放回去,卻被眼疾手快的宋梨初一下子就搶了過去。

當看到照片上那張上世熟悉的臉,眼睛忽然就有點發脹。

她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她竟然還能看到自己上世父親的照片。

照片裡的他還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帥小夥,星眉劍目的,顏值很高,宋梨初一下就溼了眼眶。

她拿著照片看向老者:“這人在哪兒?”

老頭疑惑地看向上面的青年,又看向眼睛有點泛紅的宋梨初:“你認識他?”

“你管我認不認識,我問你,他在哪兒?”

大概是涉及到別人的隱私,老頭故意身子往後縮了縮,乾咳一聲。

“我一朋友的孩子,幹嘛?你倆是有什麼私交嗎?我跟你說姑娘,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他可馬上就要結婚了!”

一聽老頭說他要結婚了,宋梨初如遭雷擊。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記得上世的爸媽結婚是在九零年代中後期才對啊,怎麼可能會在近期?

難道,他爸準備的結婚物件不是她媽?

如此一想,宋梨初大驚:“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結婚,如果他現在結婚了,那我……”我媽怎麼辦?

她後面那句話沒敢說出來,老者以為是她喜歡上她爸,勸解說。

“姑娘啊,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男生雖然優秀,但他真的要結婚了!”

“他地址在哪兒,把他地址給我……”

她絕對不能讓她爸這個時候結婚,不然豈不是就沒了上世的她。

哪怕最後她沒有活那麼久,但如果她可以接觸到她現在的父母,在上世死掉之前,她或許可以及時阻止,然後避免悲劇的發生。

宋梨初見老頭一直猶猶豫豫地避開她的眼神,大概是怕她過去毀掉了好友兒子的婚禮,沒敢吱聲。

但這場婚禮,她是非去毀了不可。

她右手緊捏著那張照片,咬著牙問他:“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的話,你那藏紅花的種子就別想要了!”

“別呀,小姑娘,咱倆這一碼歸一碼,我那藏紅花的種子也沒得罪你,不是?”

“那我不管,如果你不肯告訴我家的地址,我說了,藏紅花種子你想都別想,就算你去報警,我只要不承認,你也拿我沒辦法。”

畢竟又沒有人證,她耍賴,誰又能將她如何?

老頭眼見勸不動宋梨初,拍著腿一聲長嘆:“行,我告訴你,但你得先把種子拿給我看,我確定種子還在,我才能告訴你。”

“行,一言為定。”

說著宋梨初拿著那張照片,領著老頭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聞清野就站在他倆談話的一面牆後面,他將宋梨初和老頭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她在聽說年輕男人要結婚的訊息,情緒激動到,是個人都要懷疑,更不要說本就對她起了疑心的聞清野。

那次朱悅說宋梨初早有心上人,他一直以為是對方胡謅,畢竟這兩年她一直本本分分待在他家,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沒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他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宋梨初不太對勁。

回到家,宋梨初讓老頭站在門口別進門,自己偷偷去了主臥,然後從空間拿出玻璃罐中的藏紅花種子,再用油紙包裹起來。

等她拿著藏紅花種子出來,當著老頭的面,給他看了一眼。

對方瞧了一眼就確定了這種子的真假,伸手就要去拿,宋梨初卻立馬抽回了手。

“地址。”

眼見宋梨初是不見地址不甘心,老頭沒辦法,只能從身上掏出紙和筆,寫了個地址在紙上,然後折起來遞過去。

“一物換一物。”

宋梨初看了眼他手中紙張,心臟怦怦亂跳,彷彿馬上就能看到自己親爹了似的。

兩人迅速交換後,宋梨初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那張紙,結果發現上面竟然只寫了兩個字:廣北。

宋梨初當場就罵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