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休整,宋梨初精神百倍地跟著方德明一行人朝著研討會所在的大會堂走去。

這段時間為了保護方德明的安全,除了非必要的情況下,他都不曾像現在這樣高調現身。

身著中山裝的他,將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將所有的檔案以及研究資料全都放進了公文包,蕭時鏡跟在他身邊提著,聞清野則全神貫注觀察著周圍所有的情況。

宋梨初和周承運緊跟在他們身後,精神同樣高度集中,也在預防可能會發生的變故。

兩名保鏢則跟隨在眾人身後,確保不會有人從身後突襲他們。

好在這個時代的訊息傳播還不是很容易,所以方德明現身廣北的訊息哪怕不脛而走也沒有那麼快傳播出去。

但一些有權有勢,但有些小病的患者,在聽說方德明在廣北後,幾乎都在動用自己的力量去邀請他來家裡做客,然後在順道讓他看病。

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些人怎麼可能輕易讓他離開。

在進大會堂前,方德明看了眼周圍的情況,發現沒多少人在注意他們,心裡反而有些擔心起來。

聞清野敏銳地發現教授的不對勁,便低聲問道:“您是發現了什麼嗎?”

方德明擔憂的點了點頭:“聚集的人太少了,不符合常理。”

身後的宋梨初一愣,以為方德明的意思是,他作為知名醫生,來這裡開研討會應該受萬人敬仰才對,為什麼會完全沒有粉絲?

腦子歪到十萬八千里的宋梨初,還沒延伸完就聽到聞清野說道:“你是覺得,您來了這幾日,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但有些高層肯定是得到了訊息的,但他們卻現在沒有任何動作,是嗎?”

方德明再次點頭道:“對,以往我過來,他們都會想盡辦法找我過去幫忙看病,但這回,卻一個人也沒有,甚至連在大會堂門口也沒有人,我總覺得此事有點蹊蹺。”

方德明和聞清野的對話讓宋梨初頓時汗顏,幸虧沒開口說話,不然就丟臉丟大發了。

不過教授說的確實在理,這種反常的確讓人有點擔憂,也不知道會不會和邪教那群人有關係。

“請問是方德明教授嗎?”

一門童模樣的人忽然出現在他們一行人面前,此時他們距離大會堂也就十來米的距離。

聞清野第一時間攔在了方德明與門童中間。

“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擔心你們從正門進去可能會引起騷動,所以上面派我來引導你們從側門進入。”

門童眼神真摯,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聞清野回頭和方德明對視了一眼,在得到方德明的暗示後,聞清野退居到他的身後,由方德明往前與門童交流。

他笑著將門童的手輕輕拉了回來,衝著他和藹地笑道:“敢問是你們哪位領導讓你過來引導我們走側門的?”

門童收起的手微頓,隨後躬身答道:“是錢河醫生讓我過來的。”

聽到他說出錢河二字,方德明眼神微眯了眯,但表情依舊顯得鎮定從容。

“那能麻煩你回去轉告錢河醫生,說若是他覺得我們不配走正門,那這場研討會,我們不參加也罷!”

方德明語調平穩但語言上卻鏗鏘有力,那不卑不亢的模樣頓時讓身邊的一行人全都肅然起敬。

尤其是第一次過來的宋梨初,她幾乎全神貫注在方德明教授與那門童的較量上。

對方一聽,頓時便慌了。

“不是地方教授,錢河醫生是擔心您的安危,所以才特意就此安排,您千萬不要誤會。”

“誤會?一個不遠千里過來與你們開研討會的醫生,你覺得我們能誤會什麼,又會誤會什麼?麻煩你去轉告錢河醫生,若是他們此次邀請的誠意已不在,那我們日後所有的交流都可就此取消。”

方德明是見過大場面的,臨了被人在這種情況下穿小鞋,他豈會就此善罷甘休。

大不了就此打道回府,他一箇中原地區的醫學教授,難道還怕比不過他們這鳥不拉屎地方的醫生嗎?

從未想過醫學上也有如此黑暗的宋梨初,想到上世自己被上一輩的人保護得有多好,現在就覺得有多無力。

連方德明這樣的教授都會被所謂的本地人試圖羞辱,更何況是他們這種不知名的實習醫生,估計他們更加不會放在眼裡。

門童一見方德明起了怒火,趕忙又說:“方教授,錢河醫生他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您在此處多等等我,再去問問……”

“不用回去問,我現在就從正門走,我倒要看看,你們口中所說的,會引起的騷動到底有多大?”

不知來了多少回的方德明,什麼場景沒見過。

方才他就已經察覺出這次的不對勁,根本沒多少人過來找他,但這門童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怕他們走正門會引起騷動,這不純屬睜眼說瞎話嗎?

明擺著就是欺負他們是外地來的,想要給個下馬威。

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若不是為了將他手中的專案研究共享,造福整個國家,他才懶得千里迢迢過來,和這群老不死的一起討論這研究那的,純屬沒事兒找事兒。

這邊的本地居民其實有半分是很排外的,現在他們還沒經歷改革開放,所以來此地定居的外地人其實並不多。

所以他們會排外很正常,但像現在這樣連醫學他們都搞這種地方保護政策,讓他們這種滿懷人民的人作何感想,對他們這邊人的印象自然也直接大打折扣。

門童眼見自己攔不住方德明的步伐,趕忙朝著不遠處的人使眼色,讓他們過來幫忙。

就在人群中有人慢慢動起來時,聞清野和身後那兩人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看穿了對方。

聞清野主動將方德明護在身後,然後蕭時鏡在旁邊護翼。

“有人準備動手,做好準備。”

蕭時鏡一聽,立馬將方德明看得緊緊的,宋梨初和周承運同樣如此,一個二個眼睛都跟燈泡似的,到處盯人。

就在他們以為會在會所門口起衝突時,一身著白衣的女子忽然從院內走出來。

見到門口潛伏的人員準備出手,他立即上前呵斥道:“幹什麼呢?這是我們特邀的教授,你們敢動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