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陸陸續續來過幾次人依舊是老藉口,想要他協助調查,但老警察根本不理會那群人了。

他們要調就隨他們去,他再也不會主動幫忙,也不會主動去碰觸這件事,這件事也成了他心底最深的一道傷疤。

如今被宋梨初她們重新提及,而且還拿來了他不曾拿到過的證據,這點,起初他還有幾分悸動,但一聽說對方是省城來的,他以為對方也是和其他混子一樣,過來走個過場,有沒有結果根本不在意,所以當時就不高興了,直接打算撂挑子。

反正他一把老骨頭了,兒女也長大了,他也快到退休的年紀,也沒人能真的炒了他,最後自然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回的宋梨初讓他有點大開眼界,不僅當眾暗懟金所長不說,還明言警告,讓他站好隊,敢通風報信,後果自負。

這點說只讓老警察心裡一驚,心底對眼前的倆小丫頭也跟著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金所長被宋梨初警告後,握著手帕的手都跟著在顫抖,哆哆嗦嗦半天才張口。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金所長如臨大敵,坐在旁邊坐立不安,眼睛又不敢輕易瞟向旁邊兩尊大佛,只能卑微的點著頭,心裡卻早已叫苦連跌。

一想到韓明花家每年給自己送那麼多禮物,就是讓自己提防著點,看有沒有人來查他們家,一旦有,希望自己能趕緊給他們透個風。

但如今這條路被宋梨初直接一句話給堵死,今日他們之間的談話或者這件事最後走路風聲,他絕對是第一個死的。

比起日後被韓明花一家舉報,也總比被上級整死來的好。

被舉報頂多烏紗帽不保,但是被上級整,生死難料,畢竟他們位高權重,隨隨便便一個藉口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所以相較之下,老實待著才是上策。

見對方老實下來,宋梨初才重新對上老警察,笑著轉身來到他面前。

“先生,我知道您也是個心善的人,不然也不會一聽我們說起這件事就能立馬反應過來,相信您記掛這件事應該也記掛了很多年吧?”

老警察坦然的與宋梨初四目相對,那雙爬滿褶皺的眼睛,此刻炯炯有神,與方才灰敗的模樣判若兩人。

瞧著他的模樣,宋梨初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老警察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竟然還有人真心實意想要來給方家人平反,看來真的是要變天了!”

“變不變天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證的就是,只要您肯真心實意幫助我們查明這件事,我可以在這兒給您保證,必定給當年的方家一個公道。”

宋梨初的一句承諾讓老警察臉色微變。

他眯了眯眼,那雙眸子彷彿要透過眼睛看穿宋梨初內心的真實。

打量了宋梨初足足一分鐘,才重新開口。

“我憑什麼相信你?”

老警察在面對宋梨初的承諾,第一反應不是信任而是質疑,他並不覺得兩個年紀小到足以當他女兒的姑娘,能擔得起這個重任。

最關鍵的是,她還大言不慚的說一定能還方家一個公道!

宋梨初定定地瞧著老警察,表情中不夾雜絲毫玩笑,整個人說不出的嚴肅和莊重。

“憑我是受了方誌勇所託而來的,這是他親手寫的供詞,您可以看看!”

宋梨初毫不避諱的將方誌勇寫下的供詞拿出來遞給老警察,老警察詫異的看著她手中的證詞。

猶豫再三,還是伸了手。

此時金所長坐在那兒,脖子伸地都快掉到地上了,王芝見狀故意輕咳了聲,嚇得金所長又趕緊坐好,不敢再隨意亂伸脖子。

老警察開啟供詞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有對比了好幾遍自己之前收集過有關方誌勇手寫的書信,對比字跡,發現的的確確是他的手筆,這才不得不信,這次她們是來真的,而不是韓明花派來故意打探訊息的。

他將供詞小心翼翼的疊起來重新遞交給宋梨初:“好,只要你們是真心想要幫他,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謝謝,如果真的能夠成功翻案,我相信方誌勇的母親泉下有知也會對你感激涕零!”

老警察慚愧的擺了擺手:“感激就不必了,當年沒辦法替她沉冤昭雪我也心中有愧,如今有機會,我定當全力以赴,盡我最大的力量為她洗刷冤屈,你們想要我怎麼幫你們?”

宋梨初接過口供,說道:“我猜您手中應該也保留了一定方家當年的證據吧?不然這些年方家的檔案不可能如此完好無損的放在這裡!”

老警察驚起的看了宋梨初一眼,笑道:“好多年沒遇到這麼聰明伶俐的姑娘了,我手上確實有一些東西,不過現在年代久遠,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有用。”

“沒關係,只要您願意拿出來,我們已經很感激了,至於能不能用,我們可以後面再商量。”

“行,那你們等著,我現在就去取來。”

“好。”

說完,老警察利索的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此時金所長看著老警察離開的背影,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既不想讓他拿出來,又想立這一功,人心不足蛇吞象!

宋梨初見老警察離開,又開始敲打金所長。

“金所長,我聽人說,韓明花一家每到逢年過節都會去您那兒走一趟,這事兒不知是真是假?”

“啊……這……這,我……”

忽然被宋梨初點破的金所長,嚇得開始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起來。

現在不僅腦門是汗,就連身上都開始冒冷汗,驚恐的樣子和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天壤之別。

見他的模樣,宋梨初輕笑一聲:“別緊張,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呢,並不在乎你們跟誰有人情往來,只要金所長您乾淨,沒有公權私用,那自然就不會有問題,但若不是……”

金所長聽到這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跪到了地上:“宋……宋同志,我……我真的沒有和他們家有任何關係啊,就……就他們家兒子喜歡我家閨女,想要結親家,所以……”

“這樣啊!不過這樣的親家,金所長真的要結嗎?”

“不結,當然不結,我怎麼可能讓我的女兒跟他們那樣一家禽獸在一起?宋同志,王同志,我跟他們家真的清清白白,他們送的那些東西,我……我全都沒收,對,我都沒收!”

反正又沒人看見,只要他咬死不認,誰又能拿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