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淵說完那句話,目光又移到文帝的畫像上,頭重重磕在地磚上。

“皇祖父,你幫幫孫兒吧。”幫幫孫兒吧,孫兒見不到他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整整三天了,他感受不到身邊有任何氣流波動。

過去的日子,他天天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可以不去。可現在,他迫切地想去,可它卻不再出現了。

它消失了。不是一天,不是兩天,是整整三天!他都感受不到身邊有任何異樣。

他一日比一日心慌,他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他剛和她表達了他的愛意,她也應允了她成了他的妻,他們美好的生活才剛要開始,可他見不到她了。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如果是這樣的結局,一開始就不該給了他生的希望。

皇祖父,您幫幫孫兒吧。幫幫孫兒!孫兒沒了他們,會死的。

一旁的曹厝見殿下頭磕得響,著急地想去扶,卻拉不動。心疼得陪跪在一旁。

殿下說見不到了?見不到誰了?

曹厝火急火燎地想著,忽然一個激靈,是小殿下!一定是小殿下!

慌得手腳都打起顫來,“殿下,是不是小殿下出事了?”一定是,一定是這樣!

小殿下出事,殿下再也見不到他了!殿下身子壞了,只有小殿下這一個骨血,可小殿下卻出事了!

天殺的,是誰!是誰害了小殿下!他曹厝要和他們拼命!

曹厝朝文帝的畫像砰砰就磕了起來,又重又響,“老奴給先帝爺磕頭了,請先帝爺垂憐,可憐可憐我們殿下吧,我們殿下可太苦了,您別把小殿下帶走,老奴求求你了,把小殿下還給殿下吧,您保佑小殿下平平安安的,別出事,讓他和殿下有重逢之時,老奴求求你了,願生生世世給您做牛做馬……”

聽著旁邊砰砰的磕頭聲,趙廣淵閉了閉眼,沒有解釋。

他見不到她,也見不到長至了。他的兒。趙廣淵捂著胸口,那裡痛得他不能呼吸。

連續等了半個月,都未等來趙廣淵。林照夏覺得一定是出事了。

“娘,我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長至撲在林照夏懷裡,他好想爹。爹以前也不是天天都來,可他現在卻連續半個月都沒有來了。

“娘,我爹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我們了?我們要不要回原來住的房子那邊找找爹?”

林照夏被兒子說得一愣。他迷路了?

隨即否認,“不會。你爹帶著手機呢,他要是落在那邊,會給我們打電話的。而且他知道咱家住在哪裡。”

趙廣淵把海市地圖研究得透透的,只要他落在海市,他就能找到家。

還記得那會他看到海市的地圖,驚為天人,說大齊的輿圖跟這一比,簡直就不能入目了。拿著地圖天天研究。後來又看到世界地圖,更是連聲驚歎。

趙廣淵腦子聰慧,自從學會如何使用手機後,電子科技被他玩得明明白白,手機裡面的異航也被他玩得很溜,後來他又研究了紙質地圖後,更是把地圖研究得透徹。

只要他落在海市,哪怕沒有手機,哪怕不記得他們的號碼,哪怕身上沒錢,他也能找到家的。

難道他是掉到其他地界去了?或是掉到其他的時空?

林照夏被自己想法嚇得不輕,有些不安。

爾後又想,不會的,他是因為與自己的某些聯絡,才能穿越時空。

長至能找到她,是因為他們血脈相連。而趙廣淵能找到自己,定也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他如果能穿越過來,一定只會落在自己身邊。不會到別的地方去的。

他定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

呂善長從店裡回來,到了林照夏家裡,沉默地坐著。聽林照夏說了諸多原因,都沉默著沒有附和。

連續半個月沒見到廣淵,他心裡也開始不安。

他想是不是皇陵是媒介,而廣淵離開皇陵了?他被皇上貶至其他地方了,還是被召回京了?

還是人不在了?

不不不,呂善長晃去這個荒唐的想法。不會的,這麼多年廣淵都挺過來了,他不會出事的,他一定在大齊活得好好的。他還有未盡的事要做,還有心愛之人要長相廝守,他還有長至,他不會出事的。

“會不會是他過不來了?”

呃……

林照夏驚訝地看向呂善長。

“長伯伯,你說什麼?我爹為什麼過不來?”長至有些害怕再也不能見到爹了,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呂善長急忙安撫他,“是伯伯瞎說的,過幾天你爹處理好事情,就能過來了。長至也知道,大齊跟這邊不一樣,你爹身不由己,不像我們這麼自由。”

“伯伯是說長至京城的那個祖父不讓我爹過來嗎?”

“對,也許他派你爹做什麼事去了,長至別擔心啊,你爹忙完就能來了。”

林照夏卻聽得砰砰跳,他過不來了?

他也許是真的過不來了。不然再忙也不可能連續半個月,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難道他真的過不來了?!

林照夏驚恐地與呂善長對視了一眼,兩人面色都凝重了起來。

他和長至是因為什麼原因過來的,她至今都沒弄明白。這裡面有什麼規律,有什麼契機,是什麼觸發了這個機緣,她統統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過不來了,那她怎麼辦?長至要怎麼辦?

“你倆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很特別的?”呂善長見她目露驚恐,一邊安撫一邊幫著想辦法。

“特別的東西?”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娘,是不是長至的木偶?”

呃?林照夏還沒反應過來,長至已經跑到自己的房間,把當時隨他一起來的小木偶拿了出來。

向呂善長解釋:“是外祖父做的。長至以前沒見過娘,想娘,外祖父就給做的娘。長至抱著木頭娘才來了這裡,才見到了娘。”

所以爹也一定因為某件東西才見到了娘。

呂善長接過長至的木偶看了又看,也許,這真的是一個媒介,聯結了長至和照夏。他們又是親母子,血脈相連才讓長至遇到危險穿過一千年時空見著了她。

所以廣淵和照夏一定也有某種機緣,某個媒介。

林照夏看著那個木偶,長至是因為這個木偶才見到她的?那她和趙廣淵的媒介是什麼?

“玉佩!是那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