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沈在寬：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學霸

馭風者來的非常不正常。

他們是肆虐大漠數百年的沙盜，追求的是金錢、美色，是絕對的利益。

有好處就撲上來瘋狂撕咬，沒好處就躲得遠遠的，除非有人重金僱傭，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對大明使團出手。

使團代表的是朝廷臉面。

任何針對使團的挑釁，都相當於對大明的挑釁，甚至可能會引發戰爭。

這話絕對不是虛妄之言。

唐朝的時候，此事有過先例。

玄奘取經歸來之後，李世民派王玄策出使天竺，正好趕上天竺叛亂，有人派兵進攻使節團，王玄策孤身逃離。

然後，王玄策以大唐使者的名義向周圍國家借兵，帶領大軍殺了回去。

生擒敵酋，殺敵無數，俘虜一萬兩千餘人，各種牲畜三萬，把天竺鬧個天翻地覆，殺得他們請求“老子像”。

玄奘是一人辯駁五千僧人，對他們當頭棒喝，讓他們尊崇正藏法道。

王玄策是一人領兵滅國，讓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明白，誰才是祖宗。

這件事非常的可惜。

大唐貞觀年間兵鋒正盛，對外勝利實在是太多，王玄策的豐功偉績，竟少有歷史記載，當真讓人……自豪。

當然要自豪！

這是兵鋒正盛的大唐啊！

哪個華人不會為此感到自豪？

就連沈在寬這種文弱書生，讀到相關的故事，也會表現得熱血沸騰。

不過此次出使是為了安撫西域，不是為了與人打仗，應該以懷柔為主。

什麼叫做以懷柔為主？

原本沈煉對此一概不知，沈在寬也沒有相關經驗，好在前番出使大理，沐英親自展示了什麼叫做懷柔手段。

先露出拳頭，再表現仁義。

朱棣在西夏戰場連連取勝，亮出了最強硬的拳頭，沈在寬倒是省了幾分力氣，如今這些馭風者，就算是大明使團到達西域之地的開胃小菜吧！

沈煉當仁不讓，持槍衝了過去。

孤問劃過淒厲至極的弧度，揮手間劃過三個喉嚨，反手洞穿一人胸口。

一槍刺出，槍桿晃動，好似數十條毒蛇張開利口，瘋狂的噬咬血肉，又像猛虎張開獠牙，把獵物吞入腹中。

往來倏忽，變化莫測，快如閃電。

沒有任何招式變化，就是快如閃電的突刺，但每一槍刺出，都能收走數位馭風者的性命，如同在割麥子。

羽觴飛急！

就連沈煉也沒想到，自己創出的十四招槍法，最先大成的竟是此招。

沈煉好似一根長長的楔子，釘入馭風者的戰陣，錦衣衛緊隨其後，數人一組揮刀圍攻，黑衣箭隊放箭掩護。

蕭峰、李玉函等人，各自拿了條槍衝鋒陷陣，就連楚留香也不例外。

楚留香雖然從不殺人，但手中長槍每次揮舞，都能把人擊倒在地，隨後槍桿輕輕一環，把人扔回使團隊伍。

蕭峰出招大開大合，十蕩十決，韋青青青傳授的大氣磅礴神功，為他提供無窮的動力，讓他不必擔心損耗。

李玉函出招瀟灑大氣，手中雖然是長槍，用的卻是劍法，他家學淵源，劍法在同輩之中，屬於頂尖之列。

唐竹權雖然主修指法，卻也看過老爹練槍，他身子寬大沉重，尋常戰馬很難揹負他，他便以長槍步戰，用最狂傲的方式，挑落一位位馭風者沙盜。

胡鐵花不甘示弱，他的師父是鐵血大旗門掌旗手赤足漢，自身武功雖然以輕靈為主，卻也精通槍矛硬功。

沈浪呂四娘等人並未出手。

不是他們不想出手，而是馭風者來的太過不合時宜，很像是前期試探，也很像聲東擊西，趁機刺殺沈在寬。

他們或許調查過沈浪的武功，但絕對不瞭解呂四娘，呂四娘，是眾人提前商議好的，沈在寬最後的保護人。

沒有人比呂四娘更合適。

只有呂四娘能貼身保護沈在寬。

“鐺！”

沈煉的槍被彎刀卡出，此人是馭風者的小隊長，名為伊爾散。

馭風者皆是雙刀，伊爾散一刀架住沈煉的長槍，一刀斬向沈煉胸腹，不想沈煉輕輕一扭，兩人已然二馬錯蹬。

就在這剎那之間，沈煉狼腰一扭，孤問反刺，銀槍回馬，收走性命。

“砰！”

伊爾散的身子被沈煉甩出。

沈煉虎目飛速一掃，根據馭風者們的眼神，尋到這夥馭風者的首領。

這傢伙頗為陰險，裝束武器馬匹和尋常馭風者無甚區別，正順著陣勢潛入到蕭峰身邊，想要揮刀突襲蕭峰。

馭風者收錢殺人，只看過目標人物的圖畫，卻沒有具體的情報，只能根據容貌觀察，沈煉、楚留香等人，看起來就非常精明，蕭峰卻是面目粗豪。

不僅面目粗豪，而且出手也是大開大合的猛攻，看起來像是個莽夫。

實話實說，蕭峰面容粗獷，出手方式豪邁大氣，如果沈煉不認識蕭峰，也會他是莽夫，這個判斷非常正確。

所有人都覺得非常正確。

就連蕭峰本人也覺得非常正確。

因為這就是他為了引出首領，故意露出的破綻，馭風者首領出手剎那，蕭峰反手射出長槍，緊跟著一掌見龍在田轟在槍尾，長槍勁力更勝強弩。

“鐺！”

只聽得一聲爆響，馭風者首領手中彎刀被震飛，虎口震裂，鮮血橫流。

不等他逃跑，蕭峰輕輕一抓，伴隨著嘹亮的龍吟，金黃色的利爪抓住馭風者首領的衣領，扔到使團營地。

十二擒龍手，也被稱為擒龍功，少林最強的內家擒拿手，蕭峰自稱只是初窺門徑，具體情況誰信誰腦殘。

這特麼要是初窺門徑，練到大成豈不是能擒龍裂虎、摘星拿月？

馭風者首領被蕭峰擒獲，小隊長要麼被擊殺，要麼被生擒，餘下的馭風者一鬨而散，飛速向著遠處逃遁。

窮寇莫追！

在沙漠這種險惡環境，就算是沈煉這等高手，也不敢貿然追逐強敵。

馭風者這種世代生活在沙漠，對沙漠有天然感應的沙盜，能夠充分利用沙漠環境，可以憑此坑死數千精兵。

綿延萬里的大沙漠，死亡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算大名鼎鼎的楚留香死在大沙漠中，也不會掀起絲毫波瀾。

沈煉收起孤問，靳一川帶人去清理屍體，沈在寬則是去審問俘虜。

沈在寬懂得審問麼？

當然懂！

二十多歲就能考取狀元，這是什麼級別的學習能力？真以為學霸只會埋頭死讀書啊？那特麼能叫學霸麼？

如果高考考打遊戲，那麼學渣肯定會被學霸虐的懷疑人生。

當學霸拿出聽課的全神貫注、刷題的刻苦毅力、分析錯題的查漏補缺，還有超高的智商，請問該如何應對？

埋頭苦讀、不知變通的學霸，最多就是中舉的水平，能考中狀元的，屬於最頂尖的學神，學什麼都非常快。

沈在寬曾經不會審問，但是他學會了沈煉的四字箴言——我可以學！

沈煉能夠學會的東西，沈在寬當然也能夠學會，除了武功，他對武功真心沒什麼興趣，只練過“健身操”。

馭風者首領頗為硬氣，嘰裡咕嚕說了一堆異族語言，沈煉等人對此半點也聽不懂，沈在寬卻點了點頭。

“閣下生在滿清，長在蒙元，自幼在馬背上長大，我說的可對麼？你是滿清鑲黃旗，瓜爾佳鰲拜的族裔。”

瓜爾佳鰲拜是滿清高手，是數十年前的滿清第一勇士，威震四方，後被康熙捉拿下獄，慘死在牢獄中。

雍正登基後，賜予祭葬，復爵，另加封號“超武”，世襲罔替。

不過康熙當年給鰲拜的罪責，並沒有被推翻，這件事在滿清頗為隱秘，具體發生了什麼，根本沒有記載。

就連滿清皇宮也沒有文字記載。

沈在寬笑眯眯的看著馭風者首領。

“根據你剛才的表情，我判斷你肯定懂漢語，你聽懂了我的話，接下來咱們好好談談，我希望你能合作。”

“呸！你不得好死！”

“我有幾個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最先一個問題是……”

沈在寬眯著眼睛，把沈煉傳給他的審問技巧，一一的試驗出來，並且還有各種改進，用最溫柔的語調，最精準的察言觀色，問出自己需要的情報。

一個時辰後，沈在寬頻著整理好的口供找到沈煉，馭風者滿臉殘念，剛毅果斷的臉上，竟然流出委屈的淚水。

太可怕了。

這個小白臉實在是太可怕了。

小白臉子，壞心眼子，笑眯眯都不是好東西，眯眯眼全都是怪物。

這句話是非常有道理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神話中的戰神刑天。

……

“馭風者成員約為一千二百，分為十二支小隊，每支小隊一位堂主，還有十個隊長，十二位堂主之上，還有一位總堂主，刀法如神，遠超其他人。”

“馭風者的統治結構非常嚴謹，以武力決定權力，武功越高，在馭風者地位越高，此次參與進攻的，在馭風者中排後兩位，另一位堂主被射殺。”

“根據此人交代，有人付出萬兩黃金請馭風者出手，只需出手一次，無論能否取得勝利，都能得到全部酬金。

如果能夠擊殺目標人物，每人價值黃金三千兩，如果擊殺沈在寬，所有酬勞翻倍，並贈送優良戰馬三千匹。”

“僱主說的是蒙語，疑似是蒙元高層人物，年輕英俊，武功奇高。”

“西域近些年多有動盪，龜茲國發生內亂，龜茲國王被驅逐離開。”

“七日前，大漠隱修高手邊疆老人和古木天決鬥，激戰三天三夜，掀翻百里黃沙，不分勝負，各自離開。”

“大漠流傳的寶藏傳說，目前已然確認大白上國寶藏確實存在。”

看著沈在寬問出的情報，沈煉稍稍有些失望，不是對沈在寬失望，而是對馭風者這支沙盜，略有些失望。

能夠傳承數百年，馭風者當然有獨到之處，但他們就像是狼群，對於外界非常的排斥，不擅長探查情報。

這是他們的優勢，能夠憑此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保證長久的傳承。

這是他們的劣勢，很容易被人靠著情報優勢重創，雖然可以死灰復燃，但每次受到重創，都要休養數十年。

“哦？竟然有扎木合的情報。”

沈煉把這份情報遞給楚留香。

“扎木合身亡，其子黑珍珠繼承扎木合的勢力，勢力已完成統合。

一月之前，黑珍珠遠赴中原，帶回三位美人，現今接受神秘勢力僱傭，參與某件大事，勢力全員出動。”

這當然不是馭風者交代的情報。

這是沈在寬根據他們交代的口供整理出的情報，並且加入自己的分析。

看著這些情報，楚留香下意識認為黑珍珠很可能與馭風者合作，他們均接受蒙元僱傭，將會針對大明使團。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蓉蓉她們有沒有出事？

黑珍珠到底想要做什麼？

唐竹權問道：“老沈，我聽說沙漠盜匪和中原盜匪不同，中原盜匪，大部分是佔山為王，有固定的老巢，沙盜沒有固定老巢，只有銷贓的綠洲。”

風四娘去過沙漠，對於沙盜頗有幾分瞭解，解釋道：“沙盜確實沒有固定的巢穴，但卻有固定移動規律。”

“什麼規律？”

“大漠裡什麼東西最珍貴？”

“當然是水！”

“水就是他們的蹤跡。”風四娘指了指遠處的胡楊林：“筆挺的胡楊，紮根地下的梭梭，乾涸的水道，還有黃沙之下的暗河，就是他們的地圖。”

胡鐵花補充道：“長期生活在沙漠中的人，都有找水的本事，他們可以不認識銀票，但不能不認識水道。”

沈在寬道：“我看過記載，沙盜最為喜歡的，其實是古國遺蹟。”

“為了錢財？”

“當然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首先，這些古國遺蹟，至少存在了數百年，雖然是斷壁殘垣，但卻可以抵擋風沙，是非常好的避風場所。

其次，既然可以建造城鎮，就說明下方有水源，要麼有河，要麼有井。

最後，某些特殊的古城，會在地下挖出巨大的宮殿，可以在此地休息。

沙漠有沙漠的規則，無論是沙盜還是商旅，在沙漠上都只尊重兩個字

——生存！

找尋水源是生存！

躲避風沙也是生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