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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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想中,她們被我戳穿想法,惱羞成怒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被鬼纏身的女人突然破涕為笑,看著我的時候連聲答應著:“好!我現在就給你!”
麻花辮少女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困惑中還帶著些許好奇。
我攤開雙手,一副死要錢的模樣。
看了道書的我,心裡可是清楚的緊。
錢貨兩訖便是因果兩斷,否則,沾染太多因果,並非一件好事。
女人從包裡取出兩沓鈔票,塞到我的手裡說:“大師,這是兩萬,算是我請你幫我驅鬼的定金。若是真的成功,我再給你二十萬!”
我點點頭,將鈔票收入懷中。沉甸甸的。
這是我繼續尋找宮一語的底氣。
收了錢,自然得幫人家好好辦事。
我仔細打量這名為阿姝的女人一番,然後緩緩問道:“你打過胎?”
她臉色一變,別過頭去。
麻花辮少女則是氣的直接蹦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讓你幫忙驅鬼而已,你問這些幹什麼?不知道這是隱私嗎?”
少女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烏溜溜的,好像小時候吃的話梅,酸酸甜甜。
我沒時間欣賞她的可愛,只覺得她吵鬧。
我冷聲說道:“如果不是打過胎,為什麼會有一隻嬰兒鬼纏著你?”
“嬰兒鬼?!”女人猛然抬起頭,淚眼朦朧,眼眶紅彤彤的,嘴唇都在顫抖。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痛苦的幾乎說不上話來。
少女的臉色也變了,她抓住女人的手,輕輕安慰著:“阿姝,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個該死的趙瑞!要不是他背信棄義……”
我雙眸微眯,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她打掉的那個胎兒的生父叫做趙瑞?哪個瑞字?!”
“瑞雪兆豐年的瑞,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一股無法描摹的怒氣和涼意湧上我的腦子。
怎麼會那麼巧?
前十八年,我生活在大部分姓趙的村子裡,一個跟我重名的都沒有。
十八歲以後,等我出了村子,到處都是趙瑞。
好像一夜之間,整座城市裡冒出了無數個叫做趙瑞的人!
他們面目模糊,躲在暗處,借用我的名字,四處遊蕩。
我臉色陰沉,冷冷說道:“那個趙瑞現在在哪?”
麻花辮少女似乎被我的表情嚇到了,她嚥了口唾沫說道:“他死了……”
說到這裡,少女又變得義憤填膺,氣呼呼的說道:“都是那個狗男人的錯!敢做不敢當,一聽說阿姝懷孕了,就連夜買了機票跑了。
我早說過他又古怪又不靠譜!
忘恩負義的陳世美,活該他坐的那趟飛機出事,掉進海里,死無全屍!”
“白洛歆!”阿姝打斷了少女:“別這麼說,他都死了……我也有錯,我太容易輕信他人,才釀成了苦果……”
又是一個巧合。
這位和我同名同姓的渣男,乘坐的飛機失事了。
掉進海里,沒有訊息。
我好像從一個漩渦跌進了更大的漩渦裡,水流裡的石頭一個接著一個的拍打著我的腦袋和眼睛,讓我看不清,聽不明。
我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詭異之處。
“你打胎的時候,幾個月了?”
“三個月。”
果然,那個趙瑞聽到訊息就跑了,阿姝緊跟著打了胎,怎麼想,這胚胎也不會太大。
然而,我看到的嬰兒鬼,哪怕是還沒有很多戾氣的時候,鼻子眼睛也已經有了輪廓。
這可不是三個月的嬰兒鬼該有的模樣。
道書上說,想要形成嬰靈,至少需要在母體中五個月。
三個月,怎麼會產生這麼厲害的嬰兒鬼呢?
“你和那個趙瑞怎麼認識的?”
女人僵了一下,磕磕絆絆的說道:“我、我……”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顯然是不願意再提。
名為白洛歆的麻花辮少女稍微鎮定一些,她開口道:“我跟你說。”
白洛歆給我講了一個狗血的故事,只是這故事怎麼聽怎麼覺得怪異。
她說:“我和董錦姝是鄰居,她住在我家樓上。
我們從小關係就很好,經常一起出去玩。
有一天晚上,我們喝完酒往家裡走。
她有點兒醉了,我也不是特別清醒,她說要開車送我回去,我拗不過她,就同意了。
我坐在副駕駛,儘量睜大眼睛,生怕自己睡著了,阿姝撞到柱子。
可饒是如此,一聲巨響,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是讓我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我和阿姝對視一眼,不會撞到人了吧?
阿姝當時也慌了,外面黑極了,連路燈都沒有,我們都不知道把車開到了哪裡。
我看阿姝嚇得半天不動,只能拿著手機下了車。
手機昏暗的燈光照不清路面,只能隱約看見不遠處躺著一個影子,不像是人。
撞到什麼動物了?
我走近一看,似乎是一條狗,已經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我是學護士的,對於這種情況多少知道一些。
我仔細檢查它的後腿,給它做了簡單的處理。
它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在黑暗裡發著綠光,無端的有些陰沉。
我心裡有些害怕,這裡這麼黑,誰知道是狗還是狼。
這時阿姝也下了車,喊了我兩聲,‘我撞到人了嗎?’
‘沒有,是一條……是動物,我給它處理一下,咱們帶它去獸醫院那吧……’
我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不必了,我帶它去就好了。’
我嚇了一跳,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異常好聽,只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這人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你能想象那種恐懼嗎?荒郊野嶺,不知何處,兩個柔弱的,沒有任何防身技能的年輕女子,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
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臉,只是覺得他很高很高,有兩米那麼高!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躲在黑暗裡的鬼怪,而是躲在黑暗裡的人!因為人心無從猜測。
男子說這條狗是他的,一個沒看住就到處亂跑,他自己會處理的,讓我們快點兒離開,天太晚了。
他的話很暖心,我卻覺得很冷。
現在,深更半夜,荒郊野嶺,一個男人帶著一條狗,他們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