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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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清聽進去了我的話,他的臉色依舊那麼白,在漆黑的夜裡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他眼睛中的情緒複雜難明,他同意了。
在同意之前,他對我低聲說了一句話,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
他說:“趙瑞,你冷靜的好像沒有感情。”
我沒有理他。
我冷靜是因為暴躁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有冷靜才能看出問題的本質,只有冷靜才讓我一次次躲過了殺身之厄,只有冷靜才讓我能走的更遠。
我知道,宮一語正等著我。
我想找到宮一語,想永遠的和她在一起。
為了這個目標,我必須冷靜。
我們幾人進了帳篷以後,才發現季風已經裹好了睡袋。
帳篷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見我們回來了,笑眯眯的說道:“怎麼樣?哄好欒希了?”
張庚搖了搖頭,嘆氣說道:“沒有,沒找到她……”
“嗨呀,一個大活人出去兩分鐘的功夫,總不能消失了吧。我看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等明天早上,沒準兒就發現她在帳篷裡睡著了呢。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出發呢。”
季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一根豬肉火腿腸。
“其他人呢?”
“哦,他們去別的帳篷睡覺了……”
張庚眉毛一挑,眼珠兒轉了轉:“戈晚歌和耿承平去了一個帳篷?”
季風憨厚的笑了:“沒有,戈晚歌想單獨和耿承平住一個帳篷,耿承平沒同意,這才把林梓涵帶上了。唉,林梓涵這小姑娘挺可愛的,怎麼還得了失語症,也是怪可憐的……”
“……”
外面的三頂帳篷裡,戈晚歌、耿承平和林梓涵佔了一頂,幹尺佔了一頂,還有一頂空帳篷。
我們討論了一下,讓白洛歆和幹尺住一起,王立清自己一頂,我、張庚和季風就睡在最大的這頂黃帳篷裡面。
這天晚上,我沒睡好,倒不是擔心欒希,也不是懼怕沙漠,純粹是因為季風。
這傢伙打呼的聲音實在太大了,“轟隆隆”的堪比打雷。
我睡在中間,左邊的季風呼聲震天,右邊的張庚磨牙聲尖銳。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敏銳的聽覺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也睡不著了,我索性看向帳篷上面的布,思索著這一行人的特別之處。
不止一個人提過,這一群人都是能人異士。
我、白洛歆和張庚自不必說,都是被張庚吹破了牛皮才進入了這個旅行隊。
其他人呢?
綜合季風和耿承平的表述,應該是欒希想要加入超自然研究協會,才會組織的這次橫穿羅布泊的旅行,耿承平是陪著她的。
季風說,耿承平能用意念掰彎不鏽鋼的大勺子;欒希能透過聲音影響人的行為,類似網上說的音功。
當然這只是季風說的,我並沒有看到,並且不太相信。
這兩個人除了奇裝異服和狗血戀情,目前沒看出有什麼特殊。
哦,欒希失蹤了這件事是特殊的。
王立清也不必說,這傢伙的怪異之處,我從最開始就發現了。
至於他說他不只聽過一個人說見過另一個他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我也無從判斷。
戈晚歌和林梓涵的經歷倒是很清晰。
林梓涵跳河輕生,被戈晚歌的丈夫見義勇為,救了上來,結果戈晚歌的丈夫丟了性命。
林梓涵是個孤兒,戈晚歌就收養了林梓涵做妹妹,名義上說是照顧她,實際上暗地裡欺負她。
這次來沙漠,是因為戈晚歌過於迷信,在家裡跳大神給丈夫招魂,結果耿承平看不下去,給她找了個真的天師,原本應當是想勸勸他。
沒想到天師卻出了一個昏招,讓戈晚歌來羅布泊沙漠裡生產。
說句不客氣的,這就是屎殼郎滿地亂轉——轉著圈兒的找死。
林梓涵本就有輕生的念頭,又患上了失語症,現在的心理應該還蠻痛苦的。
至於幹尺嘛,她親吻鹿頭,能夠把鹿‘送走’,她臉上的墨鏡和口罩從來都沒摘過,王立清說她臉上掛著銅錢。
幹尺的神秘擺在明面上,是個人都能看出她的異常,卻又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與其他人想比,我倒是覺得季風更有意思。
這傢伙說是來沙漠裡考察,準備開發的,表面上是個有錢的老好人,實際上卻針對戈晚歌,既貪吃又怕事。
他說他和耿承平、欒希是好朋友,可欒希失蹤了,他卻當做不知道,只顧著吃麵條。
季風好像就是一個圓滑狡詐的小市民,沒什麼特色。
但我卻總有一種奇怪的直覺,我覺得季風不一般。
他的觀察能力很強,我手上的黑色皮箱,只有他注意到了,並且問了兩次。
他想開啟黑色皮箱,看看裡面有什麼。
過於旺盛的好奇心,讓季風像一隻腦滿腸肥的胖貓。
貓好奇,是因為傳說中它有九條命,季風不是貓,卻和貓一樣好奇。
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卻聽見身邊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瑞!”一個聲音低低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合上雙眼,假裝睡著了。
是季風,他開啟睡袋,坐起來了。
我用耳朵仔細聽他的動靜。
他的鼾聲那麼大,依舊像打雷一樣。
可他明明已經醒了!
季風居然能清醒著發出平穩的鼾聲。
我聽見他走向了我的方向,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他在找我的黑色皮箱!
他鼓搗了好一會兒,沒能開啟箱子,這才不甘心的走了回來。
別說是他,連我都打不開這個黑色皮箱,這是一個密碼箱,我不知道密碼。
他躺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呼吸才平穩起來。
整個過程中,他的鼾聲就沒停過。
第二天,欒希還沒有出現。
直到這時,耿承平才真的急了,他跑到沙丘上,大聲喊著欒希的名字,眼淚汩汩流出。
“希希!我錯了!求你回來吧!”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沙漠中迴盪,宛如海水,一浪一浪的擴散。
戈晚歌嘴上勸慰著耿承平,眼睛中卻滿是惡毒和幸災樂禍,她居然對欒希有這麼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