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許七安驚愕的看著趙平。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你就算知道我們的目的,也不能就這麼當著我們的面給說出來吧?

這不是擺明了跟我們站在對立面嗎?

無城府,無心機。

許七安給趙平打上了標籤。

這種人最容易對付。

許七安也不尷尬,哈哈一笑,“趙先生,你這是說哪裡話,我們能下單訂貨,自然是希望你完成,不耽誤我們使用。”

“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什麼奪不奪產業之說,一起發財豈不更好?”

連稱呼都從趙平變成了趙先生,有意抬高趙平的身份,把他拉入跟他們對等的地位。

其他人也都附和,吹捧趙平本事非凡,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紡織出來那麼多的布匹。

唯獨擁有東海郡最大布莊桐柏好奇的發問,“趙先生,那麼多匹布,你是如何紡織出來的呢?”

“秘密。”

趙平笑著說。

“哼!”

桐柏冷哼一聲,“大話誰都會說,眼下你還是先把兩萬匹布拿出來吧。”

“把你們的車馬牽過來,我命人去裝布。”

趙平說。

“不讓我們看?”

桐柏皺起了眉頭,“萬一你的布匹有問題呢?”

“比如,以次充好。”

“拉到這邊來,你再看很遲嗎?”

趙平反問道:“還是你想看我如何織布?想學我的技術?”

奸計被戳破,桐柏老臉一紅。

好在夠黑,不怎麼能看的出來。

“哼!”

“老夫手中有東海郡最大的布莊,紡織技術都是從京城傳過來的,真以為老夫會覬覦你那點破技術?”

“如此最好。”

趙平淡漠道:“眾位先在這裡等著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趙平就找來一些村民幫忙拉著馬車,驢車之類的去了廠房基地。

至於外人,是絕對不被允許進入生產基地的。

那邊不但有釀酒的新型工藝,還有新型的紡織機,甚至鍛造兵器的張九鴉也搬到了那邊,算是趙平在大未王朝最大的依仗,絕對不容有失。

守衛比趙家都嚴密。

一匹布大概在二十公斤上下,一輛馬車裝二十匹已經是極限。

兩萬匹布,至少需要千輛馬車。

五家人每家只帶了十輛馬車,五十輛馬車,一次只能運送一千匹布。

再加上裝卸,差不多要忙活一天時間。

卸,就卸在村東口。

至於那五家人如何處理,便是趙平所要管的閒事了。

桐柏等人也都認認真真檢查了布匹,確定沒有任何質量問題,這才收下。

很快就到了晌午。

木巧巧做了紅燒肉,糖醋排骨等等。

在這麼一個以素食為主的年代,香味能飄出去二里地。

許七安等人自然也聞到了。

肚子已經發出不爭氣的叫聲。

“趙先生,這眼看就到晌午了,能否讓我們進屋吃頓便飯啊?”

許七安湊上去問道。

“不好意思。”

趙平搖頭,“咱們之間的文書,只說一手交貨,一手交錢,並沒有管飯這一說。”

“所以,我不能答應你們。”

“我們可以花錢。”

許七安不死心,實在是太香了。

比他在一品香吃的飯菜味道還好,肚子饞蟲早就被勾了起來。

“一份飯菜,我可以出五兩銀子。”

“我不缺錢。”

趙平不屑道:“等布匹運送完之後,你們還要給我一萬兩銀子呢,不差那五兩八兩。”

“五十兩。”

許七安又道。

“不賣。”

趙平直接拒絕,“虎子,我們回家吃飯。”

“先生,你先吃吧。”

李虎搖搖頭,“我在這裡守著,他們若是敢進去硬搶,我就讓他們躺著回家。”

“你!”

許七安眉頭深深皺起。

要對付趙平,自然也把趙平的情況調查了一番。

首先就是二流子出身。

這個隨便一查就能查到。

其次,是個醫官。

讓雲安縣林華都折服的醫官,甚至當著縣令黃豐年的面現場拜師。

還醫好了田富海的女兒田柔。

同時,他也是解決雲安縣瘟疫的有功之臣。

如今整個雲安縣,所有老百姓都在誇讚趙平,甚至很多人家裡還供奉著趙平的塑像。

最後,趙平還是一個商人。

手中經營的有相思酒,有紡織廠,還搞了一個鏢局,就是沒走過鏢而已。

至於剿匪的事情,在趙平和徐天華刻意隱瞞之下,並沒有傳出去什麼訊息。

就算他們調查,也只能查到徐天華和齊亮的頭上。

徐天華不在雲安縣,沒法求證。

齊亮去剿匪,不用解釋,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眾人卻不敢小看趙平。

尤其是他身邊的李虎。

聽田富海說,那是能一招就把周安幹翻的牛人。

他們雖然也帶了一些護衛隨從,可大部分都在卸布匹,累的不輕,想衝上去搶飯吃,不被打的滿地找牙才怪呢。

許七安不敢找趙平麻煩,只能把氣撒在田富海身上。

“田富海,看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就是,田富海,今天這種局面,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啊?”

桐柏等人也逼問田富海。

按照約定,其他家要相思酒的要相思酒,要紡織廠的要紡織廠。

而田富海要人。

他打算讓趙平做他的奴隸,永生永世都給他們田家釀製相思酒,這才是長遠之計。

但,問題是人家趙平拿出來兩萬匹布。

完成文書的要求,根本就脅迫不到趙平了。

田富海也有些傻眼了。

說法?

他能給出什麼說法?

只能賠笑道:“眾位老爺,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誰也沒有想到趙平真的能在一個月紡織出來兩萬匹布啊。”

“桐老爺,你掌管著整個東海郡最大的布莊,你相信一個小小的村落的紡織廠能在一個月內趕製出來兩萬匹布嗎?”

“不信。”

桐柏立刻搖頭。

開玩笑,即便是他的紡織廠,想要在一個月內趕製出來兩萬匹布也很難做到。

畢竟紡織機太貴重,一臺就要二十五兩銀子。

他們在郡城的布莊只籌備了四百臺織布機,那就是一萬兩銀子。

每個月能趕製出來一萬匹布已經算是不錯了,能滿足郡城的開銷,同時還能往外賣一些。

再擴大的話,就是浪費。

而趙平的紡織廠才剛剛建成,能招收多少紡織工人呢?

能有多少織布機呢?

一個月紡織出來兩萬匹布,即便是眼睛看到了,桐柏也覺得不真實。

認為趙平是從別處買來的布匹。

不過這不妨礙他記恨田富海,拉著他一起對付趙平,結果毛都沒落到,簡直就是白忙活一場。

便冷冷道:“田富海,不信歸不信,如今趙平交上了貨,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你自己留在西坪村吧,我們去雲安縣喝酒吃肉。”

“對,我們走。”

許七安同意。

另外兩人也跟著點頭。

四人帶著隨從僕人,甚至連馬車也給帶走了。

留下田富海,田震,周安,以及他們所帶來的護衛僕從外加十輛馬車,還有一堆的布匹。

這……該怎麼運走呢?

田富海欲哭無淚,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我是不是錯了?

是不是不該聽田易的話,跟趙平為敵呢?

田富海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