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館雖然不大,但菜品都不錯的,文哥我們經常過來吃。”常海說著,給張麗夾了個餃子:“過年了,先吃個餃子。”

“海子,你不恨我麼?”張麗小心翼翼的問道。

“嗐,夫妻一場有什麼恨不恨的,都已經過去了。”常海勉為其難的一笑:“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我不怪你。”

常海雖然說的坦然,可心裡的那股勁卻難以擰得過來,他的痛苦除了他自己沒人感受的到。

“你知道嗎?我真怕你今天不見我。”張麗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還好你沒那麼無情,看來我當初和你結婚真的選對了。”

常海一愣,張麗的話讓他內心好受了幾分,微笑的舉起杯道:“說那些嘎哈,喝一杯。”

“好。”張麗點點頭,將酒一飲而盡,然後親自給常海倒了一杯:“海子,你現在應該過的不錯吧?”

“幫文哥管管賬,看看廠子,整體來說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常海回道。

“人家李斯文都開上吉普車了吧?”張麗道。

“是啊,買很久了。”常海比劃了一下,笑著道:“開起來賊氣派。”

“他怎麼沒給你買一輛?”張麗小嘴一努說道。

“啥?給我買?你當那是腳踏車啊?一輛五六萬呢。我十年的工資都買不來一臺。”常海回道。

“那不呀,你是李斯文兄弟,又是西遊集團的元老,給你配一輛車不是應該的嗎?”張麗白眼一翻:“李斯文總不能只知道自己賺錢吧?”

“況且就算不給你買車,公司的股份也總該給你一些吧?你當初幫他創業,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如果連股份都沒給你,也太沒良心了。你說實話,是不是沒你的股份?”張麗追問道。

常海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深思幾秒道:“我就是個打工的,要什麼股份啊,況且文哥待我不薄。”

“你這個人就是太實在了,所以才會讓李斯文這種資本家忽悠。”張麗說著哼了一聲:“這些資本家,都是吸人血的主,哪有一個是好人。”

“小麗,你真的誤會文哥了,他和你想的不一樣。”常海解釋道。

“不一樣?曾經你借過他多少次錢?他哪次還了?如今拉著你創業,他倒是房子換了,車也買了,可你呢?還住著衚衕裡的平房呢。”張麗指了一下常海:“你就是太實在了,所以處處讓人欺負。”

常海陷入了深思,張麗的這幾句話確實有一定的力度,好一會後他才回道:“你找我,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吧?”

“如果我不和你說這些,還會有第二個人和你說嗎?況且我只是希望你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我以後怎麼依靠你?”張麗挑著秀眉說道。

“依靠我?”常海皺了下眉頭。

“對啊,你不想和我復婚嗎?”張麗突然問道。

“復婚?”常海聽見這話,立馬露出了笑容,緊張的問道:“小麗,你沒騙我吧?”

“我要是騙你的話,會大過年的把你約出來嗎?”張麗輕哼一聲:“不過想要復婚需要滿足我一個要求。”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去辦。”常海不假思索的道。

“很簡單,只要你能把屬於你的東西從李斯文手裡要出來就行,否則的話,你以後怎麼養活我?”張麗道。

常海皺皺眉頭,不解的問道:“你是指加工廠的股份?”

“不然呢?”張麗反問。

常海喝了杯酒,輕輕搖頭道:“這樣做肯定會讓文哥為難的。”

“哼,怕為難你兄弟,就不怕為難我是吧?”張麗說著,直接站了起來:“那你和你兄弟過日子去吧!”說完,她就打算離開。

“別走啊!”常海連忙拉住張麗,把她按到了椅子上,語重心長的道:“我答應你,找個時間去和文哥聊聊,可以嗎?”

“聊了又能怎麼樣?李斯文是資本家,是加工廠老闆,他根本不可能分你股份。”張麗氣哄哄的說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常海問道。

張麗假作思考一會,眼珠一轉道:“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你說。”常海有些好奇。

“據我所知,西遊集團的管理層並不完善,你是會計出納一肩挑對吧?”張麗問道。

“是的。”常海點了點頭。

“所以你在賬面上做手腳是很容易的事,我們只要把西遊集團賬面的錢全部挪出來,肯定夠我們花一輩子的。”張麗壓低聲音道。

“你……你說什麼呢?這是犯罪,而且文哥肯定會發現的。”常海連忙道。

“你是真笨啊,只要你把賬目做明白,完全可以舉報李斯文偷稅漏稅,到時候稅務局把他抓起來,他還顧得上你麼?即使發現是你做的手腳,他也是百口莫辯啊!”

張麗說完,繼續補充道:“到時候我們兩個拿著錢,去崖州買一套海景房,天天吹著海風,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

常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張麗,之前還有些火熱的目光此刻已經完全喪失了神色。

“你看什麼啊?說句話啊!”張麗瞪了一眼常海。

“張麗,我算是聽明白了,你這是要股份嗎?你這是要毀了文哥啊!”常海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你現在怎麼變的如此惡毒?”

“我……我怎麼惡毒了?”張麗憤憤不平:“我不還是為了你麼。”

“為了我?”常海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如果真的為了我,當初為什麼和賀光那個傻逼跑了?”

“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說的真輕巧啊,幾分鐘前我也以為你是一時糊塗,甚至傻呵呵的覺得你會回頭,可我總算明白了,你的眼裡只有錢,你的心永遠都是黑的。”

常海說完,直接站了起來,雙眼佈滿失望的目光。

“張麗,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不要再來找我了。”

“常海。”張麗一把抓住準備離開的常海,激動的問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重要嗎?連一個男人都不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