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沫支撐著虛弱的身子,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直播著,陸欲凌進來了,她也不停,她甚至直接將鏡頭對準進來陸欲凌道:“欲凌,我們的孩子沒了。”

陸欲凌面色凝重並沒有作聲,他俯身將直播關掉,這倒是給大波吃瓜網友都留下懸念。

白沫沫柔柔擦了一下眼角阻擋視線的淚水,微微昂著頭道:“姜念母子平安吧。”

她剛說完,脖子一緊,她驚恐地看著一點點用力的陸欲凌,彷彿是地獄中的玉面羅剎,任她怎麼掙扎他都面無表情,直到她快翻著白眼昏厥過去的時候,脖間的束縛一滯。

“誰指使你迫害姜唸的!”陸欲凌陰森地看著她,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似乎藏了一把利刃,要將她裡裡外外都攪碎了。

“明明是我們的孩子被姜念踢掉。”白沫沫絕望地咳嗽了兩聲,厚厚的粉底也抵擋不了她的憔悴,陸欲凌抿唇,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是不是懷疑那個孩子?你那段時間狀態很差,每天都喝酒,有家也不回,就在公司待著,是我怕你爛醉沒人管,我一直在公司守著,你記不記得有一天醒來衣衫凌亂?”白沫沫眉頭滿是濃濃的哀傷,彷彿下一刻就要碎掉了。

陸欲凌蹙眉,那次他剛好參加了一次殺青宴,在酒桌上多喝了幾杯,回來的時候助理把他送到總裁辦旁邊的休息室裡,看他爛醉的模樣,就下去買醒酒藥了。

他睡得昏昏沉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光溜溜躺在自己床上,以為是助理把他扛上去的。

他疑惑和警告的目光看向白沫沫,顯然他並不是很相信,“我的休息室有密碼,你怎麼能進來?”

“蔣助理走得急,忘記關門了,我就想來看看,結果你一把拉住我,那我當作姜唸了。”白沫沫哽咽了一下,露出一個極其心碎的笑容。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厚道,上不了檯面,可我就是個粗鄙丫頭,我是給你一手帶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知道我可能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知道我前夫在外面欠了很多錢,他不會這麼輕鬆放我走的,如果我能懷上你的孩子,順利嫁進陸家,那這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欲凌,你可以說我無恥,可我沒辦法,我愛你,更愛陸太太這個身份。”白沫沫掩面痛哭了起來,單薄的肩膀顫抖著,看上去楚楚可憐。

陸欲凌煩躁得不行,他百密一疏,居然讓白沫沫這個人鑽了空子。

“你以為光憑你幾句話我就會相信你?”陸欲凌輕笑,“你這次是什麼目的?又要針對姜念?”

“你可以去和我兩個月就早早沒了生命的孩子驗一下血,沒有一個母親會拿一個死去的孩子開玩笑。”白沫沫抬起臉,臉上多了份孤勇,“是她讓我沒了孩子,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你瘋了?”陸欲凌倒是沒想到一向膽怯的白沫沫居然當著他的面敢說這樣的話,她是覺得他不會跟她動手嘛?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留著她的目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我早瘋了。”白沫沫痛苦地搖了搖腦袋,“陸欲凌,你明明知道秦黎是個假富二代,你看見我跟他同進同出,看著他把我騙去國外,你為什麼不肯提醒我一句?我不過不想一直被你看不起,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我每次在國外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就會想起你,我在想要是再來一次,我不上那秦黎的狗屁當,我會不會就是姜念?你明明也有一瞬間動心的!”

陸欲凌淡泊地閉了閉眼,他為什麼要提醒她,是她自願從他身邊逃開,作為一個玩具,她想掙脫開主人的桎梏時,她就不是他的玩具了。

沒有他,他媽早就換資助人了,她就會回到那個小山村,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季玥這人蠢笨,她看到姜念就說她是白沫沫的替代品,但她其實看錯了,姜念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她跟白沫沫不一樣,白沫沫是任他擺佈的玩具,而姜念卻是偽裝成獵物的獵人。

剛開始失去白沫沫這個忠誠的玩具時,他也難過了幾天,他一直有個習慣,用慣的東西就不願捨棄,除非用壞了,他先後找了幾個白沫沫的相似品,但很快他就發現有些無聊,他開始追尋新的獵物。

一臉懵懂的姜念闖進他的世界裡,他大三暑假去學校找母親巧遇幾次同一個少女的記憶被開啟,他本以為是一場新的狩獵,好控制好拿捏成了他一意孤行選擇姜唸的最大理由。

大概是老天看他作惡多端,厭倦了他玩弄普通人的惡趣味,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玩笑,姜念居然是他表弟前女友。

這複雜的關係徹底把他的征服欲激起,沒人教過他如何引誘一個三心二意的獵物,他只能模仿小孩子,透過吵鬧來獲得一番存在感。

可他失算了,尤其是他發瘋似尋找的兩人過往的痕跡同他們如今的生活相對比,巨大的落差感挑逗著他的心絃,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名叫獵物的陷阱中。

但他醒悟得有些遲,他醒來時已經一團糟了。

白沫沫的回來讓他覺得自己跟姜念有了可以抗衡的東西,她有初戀,那他也可以有,他並未對日益囂張的白沫沫有何舉動,自己的父母也高興當初資助的女孩能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做了這個好人,想讓姜念有些危機感。

白沫沫的用處就在於此。

可偏偏她找不清自己的定位,她嫉妒姜念所擁有的一切,想要取而代之。

當季辭的事出現時,他極力經營的婚姻也出現了不可迴避的裂縫。

姜念有句話說的對,離婚並不是一件完全不好的事,它會給兩人一個全新的過程體驗,他想站在一個更加乾淨的位子和姜念再續前緣。

他們之間有有一個孩子,這條紐帶怎麼也不會斷,他和姜念無論是一個季辭還是兩個季辭根本就不會斷。

可他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向乖巧的白沫沫居然會任意行事。

事情已經朝一種極其不可控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