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銳看下錶,差幾分鐘下午六點。

他瞧向列席的公司骨幹,果斷佈置接下來的任務。

“王躍,三天之內組建你的團隊,有問題嗎?”

“明總,沒問題。”

“顧自軒,專案評估報告最快什麼時候能出來?”

“明總,下週二保證能出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不管上海總部如何調查我,你們聽到任何有關我不利的風聲,都別理會,西北分割槽所有部門,全力支援王躍團隊,還是那句話,在我這,把事做好,腰桿才直,明白嗎?”

“明白。”

“好,散會。”

會議結束,華月和明銳走出公司大樓,一起上了他的車。

繫好安全帶,明銳看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華月,問:

“我這邊專案評估報告出來後,你們公司最快什麼時候能上會對這個專案進行風險等級評定?”

華月略思片刻,“我最快能爭取到七個工作日內,具體風險等級評定成幾級,我不敢保證。你這個行業我不熟,得專業人士發話。”

“七個工作日,也就是說至少得九天,等評定等級下來,進入審批程式,至少要半個月,華月,投資款審批下來,你們公司一般多長時間能放款?”

“常規手續走下來,半個月左右吧。”

“你能縮短到七天嗎?”

華月猶豫一會,“我爭取,不敢保證,不過,半個月內放款我能搞定,前提是,你這個專案風投透過。”

“放心吧,我看好的專案,任何一個專業人士都不會放過。”

“明銳,據我所知,你現在就職的杭城分公司,有多年合作穩定的投資公司,現在因為舉報,馬上決定放棄,會不會太草率?”

明銳目視前方,眼神堅定,毫不猶豫道:

“不為我所用,留著何用。之前,我想給李澤眾一次機會,希望他格局大一點,以公司利益為出發點,好好把這個專案做好,畢竟他的專業能力還是不錯的。現在他自己找死,我就抽了他的薪。”

華月點頭,“也是,先禮後兵,算是仁至義盡,該動手時就別手軟,否則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明銳:“沒錯,一旦動手,我會讓他無任何還手之力。”

“明天我就回深城,全面推進這個專案的風投評估。”

“好,辛苦你了,華月。”

“跟我你還客氣什麼?”華月瞧瞧路標,“你這是送我回去?”

明銳瞧著前面的路,打下左轉向燈,“嗯,先送你回去,再去接知宜到我家吃晚飯。”

“嘿,正好,我也去你家,好久沒見爺爺奶奶了,怪想他們的,調頭調頭,我和你一起去接知宜。”

車子在前方調頭。

許知宜沒下樓前,華月就坐到車後座,她看到許知宜出單元門的那一刻,明銳的眼角肉眼可見地彎起來,眼裡都是喜悅。

華月反應極快,立刻點開手機的錄相鍵,對準他倆。

許知宜看到他,露齒而笑,嬌嬌地喊聲“明銳哥”,小跑著奔向他。

明銳張開雙臂,迎接她。

許知宜小鳥依人般投進他的懷抱,明銳很自然地啄一下她的唇,兩人甜蜜相擁。

明銳一直摟著她,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外面冷,先上車。”

十一月初的衛城,氣溫已降到10度左右,和杭城的氣溫相差十幾度。

一上車,許知宜看到了華月,她的手機正對著她。

瞬間,她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向華月打了招呼。

明銳坐到駕駛座上後,許知宜嗔怒瞪他一眼,“華月姐在車上,你也不和我說一聲。”

沒等明銳說話,華月先笑道:

“沒事沒事,你倆也就親親抱抱了一下,純情得跟個高中生一樣,我也沒看到什麼限制級畫面,你倆隨意親熱,就把我當你們甜蜜的空氣吧。”

透過後視鏡,明銳瞥眼一臉姨母笑的華月,悠悠冒出一句話:“本來就沒把你當人看。”

華月笑容一滯,“嘿,明銳,不帶這樣過河拆橋的,我可是你和知宜的媒人,你別忘了,我倆說好的,你還欠我一人情,記得還啊。”

許知宜回頭望向華月,“華月姐,什麼人情呀?”

看到明銳警告的眼神,華月對她俏皮眨眼,“保密,我怕說得太多,會被某人滅口。”

許知宜瞧瞧他倆,一頭霧水。

正在此時,明銳問她:“知宜,婚房的傢俱弄好了嗎?”

許知宜一聽,注意力瞬間被轉移,興致高起來:

“一下午就弄好了,我媽,還有你媽,都誇我傢俱選得好呢。現場效果特別好,明天有空,你和華月姐一起過去看看。”

本來約好,今天下午,她和明銳一起看工人組裝擺放婚房傢俱的,明銳忙,說明天他有空再弄。

許知宜說不用,他忙他的,這事交給她就行。

下午,李子娟陪她一起去的婚房,後來,周蘭也過去了一趟。

婚房的佈置是許知宜精心設計的,又有足夠的錢支援,她設想的都實現了,現場效果能不好嗎?

李子娟一直嘖嘖讚歎,周蘭儘管沒說太多的話,但從她的表情中能看出,她也挺滿意。

有李子娟在,周蘭也沒待多久,臨走時,許知宜聽到她自言自語道:“到底是學美術的,審美還是有的,嗯,還,不錯……”

聽到未來婆婆的肯定,許知宜一直高興到現在。

這次到明家吃飯,有華月從中調解氣氛,她自在很多。

吃完晚飯,明銳和她直接到許家。

週六晚上,許誠難得休息,拿出象棋,擺起小桌,翁婿倆聰明人坐在客廳對弈起來。

許知宜看不懂這些,對這個也不感興趣,和李子娟坐在附近的沙發上,回看婚房現場效果影片。

許知安去上小夜班了。

李子娟時不時瞄眼專注下棋的明銳,嘴角咧得要開花了。

瞧她家這女婿,要模樣有模樣,要個頭有個頭,家世好,有本事,脾氣也溫和。

最關鍵,對她丫頭好。

她這丫頭,算是傻人有傻福。

那邊,明銳將了許誠一軍,許誠只能飛象解圍,明銳搓車再將,笑道:“爸,你輸了。”

許誠一看,還真輸了。

老丈人輸了笑得更歡,“好,再來一盤。”

許誠很愛下象棋,可惜家裡沒人陪他下。

那娘倆就別指望,許知安他倒是教會了,也挺感興趣,就是太笨,臭棋簍子一個,和他越下越來氣,不如不下。

如今有這個聰明女婿相陪,總算圓了他的這一愛好。

棋局重開,許誠上炮後,瞧嚮明銳,“明銳,有件事想拜託你。”

明銳滑象上擋,抬頭,望向他,“爸,你說。”

許誠道:“也是趕巧了,你要是不回衛城,我還沒想到你。正好你回衛城了,下週三才回杭城,下週二,我要在班裡組織一場辯論賽,想請你做個嘉賓,最後點評幾句。”

許知宜聽到許誠的話,不滿道:

“爸,你就是和明銳哥商量這事啊?這事我有什麼聽不懂的,我問還不給我說,真是太小瞧人了。”

許誠看向許知宜,臉本能一板,“你懂什麼?你知道我請明銳當嘉賓的目的是什麼嗎?”

許知宜抬抬下巴,“這有什麼不懂的?說白了,你不就是想用榜樣的力量教育你的學生嗎?明銳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明銳瞧向她,笑聲低沉,“知宜說的對,一語中的。”

有了明銳的肯定,許知宜臉露得意,從沙發上站起身,低頭看著許誠,“爸,你是不是小瞧我?是不是?”

許誠坐直身,皺下眉尖,嗔怒道:

“你這丫頭,有了明銳給你撐腰,都敢跟許校長叫板了,反了你還?”

李子娟笑著起身,“阿誠,別拿校長身份壓人啊,你就說說,我丫頭這次說的對不對吧?”

許誠望那娘倆一眼,和明銳對視一笑,衝李子娟說:“對,你丫頭說的對,是我小瞧她了。”

許知宜挺挺胸膛,一副傲嬌小模樣,“哼,這二日我也變聰明瞭,不容小瞧。”

眾人被她逗樂。

許誠言歸正傳,問明銳是否能出席。

下週二明銳只能抽出一個小時時間,除去來回路程,在班裡也就能待10分鐘。

許誠一聽,當場拍板:

“夠了,有這10分鐘就夠了,你在衛城高考學子心中的榜樣力量早就根深蒂固,你這10分鐘的出現,讓他們有機會與榜樣近距離接觸,足以最大程度激發這群孩子的鬥志,足夠了。”

這事就這樣定下。

明銳到班當嘉賓的事,許誠提前徵得馮學祥同意,兩人商量好,這事就他倆知道,不告訴他人,免得人還沒來,就傳得沸沸洋洋的。

轉眼到週二。

下午,上完第二節課,除錯好校內直播裝置,衛城中學高一(20)辯論賽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