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孩子能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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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男孩是親兄弟,小的還是個啞巴。
每個問題孩子身後都有個問題家庭。
他倆的身世很可憐。
自小就沒人管他倆。
父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倆跟著父親生活,母親改嫁到外地後,就和他們斷了聯絡。
他們的父親就是個賭徒,把家裡輸個精光,早就跑得沒影。
前幾年,還有個奶奶能讓他倆不餓肚子。
奶奶去世後,他倆就徹底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
為混口飯,起初他倆乾點小偷小摸的事,後來被朋友帶著,時不時給人當個小馬仔。
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他倆被抓進來,根本聯絡不上他倆的父母,也沒有親戚願意管。
更別提有人願意為他倆請律師。
他倆的辯護律師是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律師。
這種問題家庭犯罪的孩子,一抓一大把,律師見得多了。
他們心裡清楚,在不給受害者賠償款的前提下,就想讓受害者給他倆出具諒解書,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這是律師的職責所在,總得試一下。
儘管他們也不抱什麼希望。
律師純粹就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給許知安打的電話。
說清兄弟倆的情況後,其中一個律師直接道:
“許知安先生,這兄弟倆全力配合公安機關的偵查工作,如實陳述,悔罪態度很好,主觀惡性並不大。
我個人認為,他倆在共同犯罪中,起得作用很小,說實在的,但凡他倆生在一個好一點的家庭裡,也不可能會幹這事。
哎,身世是真可憐。
當然,這不是他們犯罪的理由。
他們也說了,犯了法,就該受到懲罰。
只不過,希望你能給他倆出具書面的刑事諒解書,我們想爭取給他們判個緩刑。
我知道,一分錢沒給你賠,就提這樣的要求,是有點不著調。
但你也知道,他倆連吃飯都困難,根本掏不出一分錢。
情況就是這麼情況,煩請你考慮一下。”
接到這個電話時,許知安正在家裡,蘇建國和許偉也在他家。
家裡就他們三人,他就直接點了外放。
律師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聽完律師的話,他說:“我會考慮的,等我考慮好了,給你回電話。”
他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聲放棄的嘆氣聲。
可能律師處理過的案子裡,這樣回覆的人,沒一個給他們回過電話。
這算是一種委婉的拒絕。
掛了電話,蘇建國氣憤道:
“小安,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不諒解,堅決不諒解。
媽的,那天要不是你,你二姑父我就被這群畜生弄死了。
想想都後怕,現在還想一分錢不掏,就要諒解書,做夢!”
許偉也附和,“對,其他那幾個找你,好歹還說給你賠錢,這倒好,想空手套白狼啊,沒門!”
經這一事,許知安學到很多,性子變得沉穩起來。
他沒接他倆的話,繼續做他們之前的事,言歸正傳:
“好了,二姑父,小叔,我們先不管這事,趕緊把工地上的賬算清,好給你倆分錢。
拿到錢,把你們的債清一下,我可不想以後在銷售部,再發生這樣的事。”
一說分錢,兩人臉上有了喜色,“好好。”
這兩人配合著許知安算賬,時不時盯著一臉認真的他,越看這孩子越喜歡。
心想,自己怎麼就沒培養出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尤其蘇建國。
自他跟著許知安幹墓地工程以來,他是完全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好。
熱心腸,心眼好,為人仗義,知輕重,腦子活泛,心還不貪。
儘管他和許偉以前對他不咋地,他也不記事。
心大樂觀。
在工地上,他很尊重他倆,給足了他們面子。
以前,他只看到這孩子學習不好,壓根就不關心他的其他優點。
因著攀比之心,見面就拿他兒子蘇映禮壓他,好讓自己能壓許誠一頭。
他知道許誠看不上他,說實在的,他還看不上許誠呢。
不就當個老師嗎,一身的假清高,老是一股讀書人的酸臭味。
迂腐之極,著實讓他反感。
以前,他就見不得許誠得意,只要能讓他吃癟,他就高興。
還好,他的兩個孩子爭氣,十幾年間,光孩子這方面,他就把許誠壓得死死的。
誰知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情況完全變了。
光他丫頭許知宜找得那千里挑一的明家女婿,就沒人能比得了。
再想想他丫頭蘇映雪做的事,他的心拔涼拔涼的。
他出事以來,兒子蘇映禮恨不得和他畫清界線,就怕他的失信記錄會影響他的前途。
他算是看清了,孩子學習好真算不得什麼,到頭來,靠得住的,還是人品,不是學習好。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學習不好,不見得沒出路。
許知安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到觀雲墓地後,他跟殯儀館的人接觸機會多,只要提到許知安,很少有人不誇他。
除去工程上的活,殯儀館的工作他也做得很好。
最關鍵,這孩子能頂事。
這讓蘇建國羨慕死許誠了。
上次許誠出事,許知安沒日沒夜守著他爸,給他爸端屎端尿,毫無怨言。
家裡出事,他沒躲在後面,像一家之主一樣,衝到了最前面。
是個男子漢。
這次的事,他也沒退縮,第一時間擋到前面。
事實證明,他當得起大家叫他的那聲小許老闆。
蘇建國這次出事,蘇映禮和蘇映雪是及時趕回來了。
看他脫離危險,待一天就走了。
不是說工作脫不開身,就是說學習忙顧不過來,互相推諉躲避,沒一個有擔當的,根本沒想過留下來給許豔搭把手,照顧他兩三天。
蘇映雪是丫頭也就算了,蘇映禮和許知安同歲,是男孩,一出事,跑得比誰都快。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人老了,經一場生死就明白,孩子的名氣都是假的,現有的福氣才最實在。
可惜,這個道理,他懂得太晚。
孩子都長歪了,來不及拉直了,只能他和許豔受著。
三人算完賬,意見統一後,許知安起草好簡單的分配協議,各自簽好字,人手一份。
隨後,那兩人就收到錢,高興地走了。
許知安盯著自己手裡的那份協議發了會呆,然後找到自己的手機。
點開通話記錄,最前面的一個號是那個律師的號。
他頓了一下,回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