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團建活動過後,又過了小一個月,便又是一年一度的春節。

這是江之魚和沉肆結婚的第三個年頭,也是他們真正可以放鬆下來的第一個年頭。

環宇智慧家居遙遙領先。

喵喵魚雲服務直接壟斷。

整個國內科技圈,再找不出可以與它們相比肩的公司了。

因此,今年的年終獎相當豐厚。

更有甚者,像小宋這般擁有重大貢獻的,沉肆直接拍板,給了他喵喵魚的股份,跟肖楊周野他們一樣,權當技術入股。

以喵喵魚如今的勢頭,儘管只有1.5%,也是一筆相當巨大的分紅。

而更值得高興的是,蘇覓終於接受了小宋的追求,來了個雙喜臨門。

江之魚偏愛,私下給蘇覓包了個厚厚的紅封,這才隨著沉肆返回泉城。

以往,妞妞指定要跟著一起過來。

只不過,唐韻看得緊,他們一家三口乾脆飛去了南部小島度假。

當然,davis是厚著臉皮跟去的。

他目前還在考察階段,舔狗當得甘之如飴。

至於俞書白,倒是不情不願的跟著回來了。

有江之魚和沉肆這對在側做對比,一進門喬雅就對著俞書白髮難:

“幼,我當誰呢?”

“俞二少爺,您還知道這是你家啊?”

“我尋思我就只有俞小肆一個兒子呢。”

在自家老母親面前,俞書白根本沒辦法拿出冷冰冰勸退那一套,只能硬著頭皮嗯啊著:

“嫂子頭一次回家過年,我不回來也不像話不是?”

“哼”,喬雅根本沒有好臉色給他:

“少拿魚魚擋槍,阿肆啊,帶你媳婦兒上樓看看我佈置的房間喜不喜歡。”

“至於你”,她指指俞書白:“給我坐這兒,咱們娘倆好好交流交流。”

最後四個字,就差咬牙切齒了。

俞書白認命的坐在了一旁,鞋子都沒換。

江之魚有心替他轉圜,奈何沉肆直接勾著他她的腰往樓上帶,話裡話外,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挖苦模樣:

“這小子也該讓舅母好好管管,你累了一路,走,咱們先去睡一覺~”

自打團建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折騰的太過著了涼,江之魚身上一直不爽利。

倒也不是頭暈噁心,就只是哪哪兒都彆扭。

就連食慾都消退了許多。

“行吧,那就先躺會兒,晚點兒去外婆家瞧瞧劉姨,陪她吃頓飯。”

江之魚在床邊坐下,沉肆自覺的替她脫去身上的大衣,嗯了一聲:

“把營養品也帶過去,讓劉姨先吃著。”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玻璃破碎聲。

江之魚嚇了一跳,趕緊走到房門口朝下望:

“該不會是舅母又催婚,把書白催急了吧?”

沉肆“嘖”了一聲跟出來:“這小子怎麼回事兒?還敢在家發脾氣了?”

可是,樓下儼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催婚是不錯,可是杯子是俞書白起身想走的時候被帶倒的。

這會兒,喬雅也挺懵的,緩過來狠狠拍了俞書白兩下:

“你這狗兒子,差點嚇死你媽。”

“我還以為你在外面幾年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呢!”

俞書白被自家老母親的砰砰兩捶捶得咳了咳,面露無奈:

“就當是我想造反吧!”

“反正您別再拿那些人的照片來給我瞧了,三十歲之前我沒興趣談戀愛。”

“實在不影行,等我嫂子給你生了孫子,讓他來接家裡的班,反正我是不會被你們擺佈隨便結婚的。”

喬雅被氣得頭大。

她也不知道作了什麼孽了。

養的頭一個孩子,雖不是自己生的,那也是付諸了全部的心血,可他打從讀小學就開始嚯嚯女孩子,搞得一堆小女孩兒為了他打架。

那會兒她沒少因為這個跟人家女孩子家裡賠罪。

這養的第二個孩子吧,也是養得精心,又有他哥這個歪脖子樹在前面帶著,她還生怕他長大了又去嚯嚯女孩子。

可結果呢?

他對電腦都比對女孩子熱情。

唯兩個能近他身的,一個成了她嫂子。

另一個如今才十幾歲,兩人差了老鼻子歲數。

如今他都快25歲了,還是老處男一個,女朋友沒有影,又跑去他嫂子公司,啥也指望不上。

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見喬雅一片愁容,江之魚戳了戳沉肆,小聲道:

“你去哄哄舅母,這大過年的。”

沉肆最是知曉俞書白的那些花花腸子,本是懶得管這些。

可既然江之魚說了,那他自然沒有不應的。

“行,我去哄哄咱舅母,你去躺一會兒,下午我叫你。”

江之魚嗯了一聲,轉身回房。

這是沉肆從小住到大的房間。

自打他們結婚後,喬雅便找人重新裝修了一番,床墊很舒服,她剛躺下一會兒就有了睏意。

迷迷湖湖睡過去之前,她聽到沉肆哄舅母的聲音:

“您跟他置什麼氣?”

“大不了過完年您跟我去小魚兒去住,等有了小小魚就只管頤養天年享受天倫,別去管他。”

江之魚笑著勾了勾唇,手掌下意識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小小魚嗎?

也不知大姨媽晚的這幾天,是不是她在給自己築巢。

-

淺淺睡了兩個小時,江之魚被沉肆柔聲喚醒:

“剛剛劉姨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江之魚頭有些昏沉,靠在沉肆肩頭,任由他往她身上套毛衣。

“舅母已經把年禮都放車上了,外面冷,你緩一會兒咱們就出發。”

“嗯……劉姨還說什麼了?”

這一覺睡得有些難受,江之魚的雙眼皮都成了三層的,睜開眼時罕見的有些呆萌。

沉肆替她捏了捏太陽穴,又拿溫熱的溼毛巾給她擦了擦臉,見她瞧著精神些了,這才道:

“劉姨想你呢,說是晚上準備了一些你愛吃的,讓我們早過去一會兒。”

“那走吧。”

江之魚從床上坐起來,接過沉肆手裡的羽絨服將自己包裹成一團。

沉肆伸手去攬她,“正好,這段時間見你總是懨懨的,該是想家了,今晚咱們就不回來了。”

江之魚淺淺一笑。

算了,大姨媽推遲的事兒,還是晚點兒再跟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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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傍晚的點兒,兩人大包小包,推開了小院的大門。

劉姨聽著動靜迎了出來,身上還繫著圍裙:

“來了?快進來,外面冷。”

回到熟悉的地方,江之魚身上的難受都好了許多,親暱的挽著劉姨的胳膊,去廚房幫忙打下手。

“魚魚,你今年二十九,阿肆三十了吧?該考慮考慮要個孩子了。”

江之魚幫著洗菜,聞言笑著道:

“已經備孕一段時間了,估計快了。”

劉姨本就是善意提醒,聽她這麼說倒也沒繼續,而是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自給自足燒水沏茶的沉肆。

見他沒有想過來的意思,這才倏地靠近,小聲道:

“知道不該拿家裡這些事兒來煩你,可是我覺得你該知道。”

“什麼事兒?”

江之魚下意識想起魏然:“魏叔叔他……”

“不是他,不過訊息是他傳過來的。”

劉姨見她並沒有不想聽的意思,這才繼續道:

“是江大川。”

江之魚身上的緊張一秒退散:“他又怎麼了?難不成又來鬧了?讓人打出去就是。”

“這倒沒有。”

說完這句,劉姨竟然很輕很輕的嘆了口氣:

“我還以為他們搬回了老家,以後就不會知曉他們的訊息了。”

“不過,惡人自有天去收,這不,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江大川兩口子開車出門,跟一輛拉貨的大車撞了,許淑宜當場死亡,江大川這會兒還在重症監護室裡躺著呢。”

“哦”,江之魚表情很澹,沒有暢快,也沒有可惜:

“那還真是倒黴。”

劉姨附和著點頭:“但是江雲楓求到魏然那兒去了,想讓他牽個線,說是江大川想見見你。”

“我私下去醫院瞧了一眼,說是傷得厲害,醒的日子不多。”

“我跟魏然商量著,這事兒還得你自己拿主意。”

說著,劉姨又嘆了口氣:

“這家人,真是沒個省心的時候,要我說,你就別去,指不定是想託孤,讓你給他兒子換個好工作,讓他走得安心呢。”

江之魚沒說話,只是繼續摘著手裡的菜。

自打那年她跟江大川撕破臉,已經多久沒見面了?

五年?十年?

如今已經是兩道平行線,他又何故相交?

“麻煩您跟魏叔叔說一聲,讓他告訴江雲楓,過去的都過去了,過好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去看江大川的,以後也別再跟我遞話了,就當從沒認識過。”

劉姨自是點頭:“行,明兒我就讓魏然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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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小聚,豐盛的晚餐。

江之魚和沉肆都喝了一些劉姨自釀的米酒,甜甜的,並不上頭。

飯後,兩人窩在她曾經的小房間,火爐燒得紅通通的,即便很久不住人也不覺得涼。

“跟劉姨在廚房裡說什麼悄悄話了?”

沉肆替她掖掖被角,嗓音清冽,隱隱帶著點兒壞:

“該不會是催生吧?你沒告訴她,咱們正準備呢?”

江之魚沒有否認,點頭道:

“說了,她很高興。”

“那我們得再加把勁兒,別讓她空歡喜一場。”

沉肆捏捏她的臉頰,想要翻身而起,卻被江之魚抵住了胸膛:

“別~明天先去趟醫院,我大姨媽好像晚了幾天。”

沉肆撐在她身側的手臂軟了軟,聲音透著一絲驚喜和緊張:

“真的?我算算。”

“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