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看出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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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看清楚錢氏的情況後,楊錦帆迅速伸手往錢氏身上點了幾下。
錢氏驚恐地瞪大眼睛,直視著面前的楊錦帆。
似乎不明白對她一向溫柔的神仙,為什麼突然要戳她幾下?
誒,她動不了了!
錢氏焦急地看向楊錦帆,像是在質問楊錦帆為什麼要鎖住她,又像是在乞求楊錦帆將她放開。
楊錦帆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整張小臉嚴肅而帶有威嚴。
她直接撩起錢氏的衣服,衣服下的情況更是觸目驚心。
用瘦骨嶙峋已經不足以形容錢氏現在的身體狀況了。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不是那層皮肉包裹著骨頭,她都要認為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副骨架。
大戶人家的小姐基本上都養得珠圓玉潤、膚若凝脂,比嬌花還嬌嫩三分。
而錢氏在進入周家之後經受了長年累月的折磨,面板已經完全失去了原來的樣子,乾癟得如同七八十歲的老嫗。
除了身軀幹枯,身上也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渾身皆是新傷疊舊傷,不是疤痕就是淤青。
楊錦帆往她肋骨上摸索了一番。
果然,她沒有看錯。
肋骨的確斷了兩根。
怪不得明明是乾癟的身軀,胸腔前卻突兀的凸出一塊來。
楊錦帆咬牙切齒。
她上次這麼生氣還是在上次。
周家那群畜生,要是她現在手上有刀,周家畜生她一個不留!
楊錦帆收回了手,幫錢氏整理好衣服,伸手往她身上又戳了幾下,解開她的穴道。
接著,她轉身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沁怡。
她深吸了幾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便伸手去解開周沁怡身上的衣服。
周沁怡同樣瘦得皮包骨,但比起錢氏的情況要好上太多。
她身上也有大片大片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家畜生打的。
楊錦帆的心臟“砰砰砰”跳得急促,手中的拳頭緊了又緊。
若不是她行醫多年,心理素質有了巨大提升,以她少年時的火爆脾氣,周家怕是已經不復存在了。
楊錦帆拉過被子,輕輕地蓋在周沁怡身上。
之後又將視線放在了錢氏身上。
因為剛才楊錦帆的一番行為,錢氏現在又開始縮頭縮腦。
楊錦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收斂起周身具有攻擊性的氣息。
她輕輕地抱住錢氏,瘦弱的身軀冰涼而枯竭。
在抱住錢氏的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錢氏的身子在輕輕顫抖。
片刻之後,錢氏似乎感受到了溫暖,也本能地回抱楊錦帆。
過了好一會兒,楊錦帆鬆開錢氏,抬腳出了房門。
房外的王氏也平復了許多,逐漸適應了那股刺鼻的氣味。
楊錦帆見她已好轉,便叮囑她照看好錢氏母女倆,自己則去了顧郎中給周老么看病的房間。
楊錦帆踏進房間時,顧定裕正在給周老么施針。
周老爹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顧郎中,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手中的老繭都快搓掉了。
生怕他的寶貝兒子出現什麼意外。
楊錦帆心裡冷笑。
救吧救吧!
反正現在救活了,以後也會被她一鍋端。
楊錦帆走到顧郎中身側,靜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周老爹也注意到了楊錦帆的到來,目光兇狠地恨不得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
這小賤蹄子,方才踩了他的寶貝兒子!
顧定裕餘光瞥見周老爹凶神惡煞地盯著他的未來愛徒,渾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
他低沉著嗓子開口道:“周家的,去村口的田地裡取一些淤泥來。”
淤泥?
周老爹疑惑。
治病還用得上淤泥?
他也不敢說,他不敢問,只得點頭哈腰照做。
郎中說什麼就是什麼,救他寶貝兒子要緊。
臨走前,周老爹又狠狠地瞪了楊錦帆一眼。
楊錦帆也極其優雅地回了他一個白眼。
切!
糟老頭子一個,誰怕誰呀!
支走了周老爹,楊錦帆便把錢氏母女倆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定裕。
顧定裕氣得一拍大腿。
“他周家人真是畜生不如!”
罵了一句之後,顧定裕轉頭看向昏迷不醒的周老么。
“帆丫頭,你來看看周老么究竟怎麼回事?”
楊錦帆上前一步,往周老么身上掃了一圈。
說道:“還能有啥,喝酒喝多了唄!”
喝酒喝到神經錯亂,該的!
“不止如此。”
顧郎中將周老么的頭顱扒往一側,示意楊錦帆再湊近些看。
楊錦帆又上前一步,微俯下身仔細觀察。
她這才注意到,周老么的頭顱上有一個微不可見的圓孔傷口,像是被尖銳之物戳了一樣。
“難道這才是周老么昏迷的真正原因?”
顧郎中點了點頭。
方才他為周老么檢查傷口時,發現了這個圓孔。
後來一探脈搏,發現周老么昏迷另有其因。
“從傷勢來看,應是有人故意為之。”
“故意為之?”
“沒錯,有人故意用尖銳之物刺了周老么的頭部,正好刺中了重要穴位,致使他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昏迷不醒。”
他沒將這情況告訴周老爹,只說他兒子是喝酒喝多了。
像周老么這種只會吃喝嫖賭的畜生,有人為民除害,他拍手叫好還來不及呢。
不知為何,說到有人故意為之時,楊錦帆腦海裡閃過周沁怡的臉。
直覺告訴她,周老么昏迷這事兒肯定跟周沁怡脫不了干係。
畢竟她可是硬生生從周家老虔婆手上撕下了一塊肉啊!
思及此,楊錦帆對上顧郎中的視線。
兩人眼神交流,心照不宣。
這事兒啊,他們聯手瞞下了。
其實顧定裕也猜測這事十有八九就是周家小丫頭做的,那傷口致命也不致命。
致命的是,戳在了人的死亡穴位上;不致命的是,殺人者力道不夠,無法致人死亡。
錢氏是個瘋的,動不了手。
可週家小丫頭不僅頭腦伶俐,還頗有狠勁兒。
估計啊,是真被逼急了開始策劃謀殺呢!
顧定裕施施然地往周老么身上又紮了一針。
等到周老爹回來時,周老么已經渾身扎滿了銀針,活像只刺蝟。
周老爹心疼得緊,卻是不敢吐一言。
治病的事兒他不懂,只有郎中懂,他再心疼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