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冷漠無情的蘇夜,問了句:“我現在可是個病人,你真忍心我自己給自己上藥?”

“要麼滾,要麼閉嘴。”蘇夜把對他的不待見表現的淋漓盡致。

沈斯嘆了一口氣。

還是拿過藥自己上。

他就不明白了,對其他人都是比較溫和懶散的態度,怎麼到了他這兒就全程冷空氣了。

就算是因為當初的事,他現在不是來賠禮道歉外加補償了嗎?

“電話。”蘇夜見他手機一直在響。

沈斯:“不接。”

蘇夜:“顏希的。”

沈斯一頓,本想說顏希的也不接,但考慮再三,還是乖乖的接了:“顏小姐。”

“你什麼時候回帝都?”顏希切入正題,“我想帶聶言深來做一次複查,再跟你談一下他恢復的事兒。”

“這個……”沈斯看了一眼還嗖嗖冒著寒氣的某人。

顏希問:“怎麼了?”

“最近估計沒什麼時間。”沈斯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疼,“有點私人的事情需要處理。”

“多久能處理完?”

“還不確定。”

“需要我幫忙嗎?”顏希只想沈斯早點回來。

“不用。”沈斯拒絕的很直接,也跟她說了一下情況,“最遲2月底應該能忙完,聶言深的情況你不用過多擔心,都是小問題。”

“好。”顏希也沒多說,“回來跟我打個電話。”

“好。”

沈斯態度極好。

待電話結束通話後,沈斯笑了笑,揶揄的口吻跟蘇夜說著:“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明明沒事,為什麼撒謊騙她。”蘇夜盯著他。

“誰跟你說我沒事。”沈斯也不管臉上身上的疼了,他站起身朝著蘇夜走去,單手撐在他沙發後面,距離跟他拉的很近,“我在忙我一生中最大的一件事。”

“咔嚓!”

蘇夜握住他的手臂一擰。

眨眼間,沈斯的骨頭就已經傳來了聲響,只差一點就要被擰斷了。

沈斯:“!!!”

沈斯疼的汗水都要出來了:“疼疼疼。”

“還亂說嗎?”蘇夜不再是那沒睡醒的樣子,周身冷氣四溢。

“我沒亂說。”沈斯疼的嗷嗷直叫,一點兒氣場都沒了,“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解決我們的事情的。”

蘇夜周身的寒氣頓時湧了上來,那雙平日裡一直都睡不醒的眼睛此刻猶如冬日裡的冷霜。

下一刻。

他甩開沈斯的手,站起身冷漠的一個字:“滾。”

“蘇夜!”沈斯叫了他。

蘇夜沒再搭理他,抬腳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明顯是不想跟他多說。

沈斯上前攔住了他:“我這次真的是來找你的,我……”

“出去。”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這麼多年來你也一直不待見我。”沈斯覺得自己今天必須把話說完,“但你相信我,這次我真的……”

“嘭!”

蘇夜抬手就給了他一拳。

向來沉穩的他此刻還是失了分寸,周身凝結著一寸寸的寒冰:“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你?”

沈斯嘴角被打出了血,人還有些懵。

他怎麼也想不到。

蘇夜竟然會出手打他!

“馬上收拾你的東西滾出去。”蘇夜言語如冰,態度更是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沈斯出身世家,從小被捧著長大,什麼時候被人罵過一個滾字。

可現在。

接二連三被蘇夜讓滾。

以他的脾氣,早該轉身離開,並與此人結下一輩子都不可調節的矛盾才是。

但他沒這樣做,他只是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像是變成了一個無賴:“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是能讓我滾著去的。”

蘇夜還是渾身寒氣的盯著他。

“你的被窩。”沈斯補了後面四個字。

“嘭!”

蘇夜又是一拳。

沈斯兩邊臉都被揍了。

這一下是蘇夜沒想到的,他以為他會躲。

“你說你也真是的,用手不疼嗎?”沈斯並未生氣,他拿起桌上一塵不染的菸灰缸遞過去,“用這個打,不傷手,暴擊傷害效果還好。”

蘇夜被氣到了。

沈斯一步一步把菸灰缸放下,很認真的說:“我是真的很想跟你談談。”

“沒機會了。”蘇夜別過眼,將心中的情緒全部壓下,“你不走,我走。”

“蘇夜!”沈斯叫他。

蘇夜頭也不回的回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沈斯站在門口看著他忙碌,感受著他對自己的排斥:“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這一身傷怎麼來的嗎?”

蘇夜的動作頓了一下,但連零點一秒都不到就恢復了正常。

“為了脫離家族,我爸打的。”沈斯倚靠在門框上,“十年前我沒勇氣為你做到這一步,現在做到了。”

蘇夜身形僵在那裡。

沈斯還想再說點什麼,就因為背後的傷疼的倒吸一口氣涼氣。

蘇夜一直站在那裡沒動,那雙遍佈各種複雜情緒的眼睛閉上,好一會兒後才重新睜開。

他語調還是和之前一樣冷:“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沈斯朝著他走去,“只是想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是沈家的少爺了,如果連你也不要我的話,我就真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

“與我無關。”蘇夜強迫自己狠下心。

沈斯還想說什麼,蘇夜已經將他趕出了家門,但註定耍賴的沈斯還是從另一側的窗戶翻進來了。

……

相比起這邊的爭執吵鬧,顏希那邊就顯得隨和多了。

得知沈斯暫時回不來後顏希就自己去查了很多資料和文獻,想著能不能自己想辦法幫他把記憶恢復。

長時間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即便只隔了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她還是感覺到了聶言深對自己的依賴性遠大於之前。

就比如說。

現在。

“希希姐……”聶言深抱著自己受傷的手指從廚房出來,臉上有些委屈,“我切菜不小心把手切到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啊。”

顏希看著他還冒血的手,不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嗯,是有點。”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要懟他。

只是聽著他那話,下意識就冒出來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