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張口想說些辯解的話,但中途又放棄了。

她低聲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我說——除了你。”

零猛然抬頭,正對上路明非扯著嘴角半笑不笑的表情。

她直直盯著路明非的眼睛不放。

路明非避開她的視線,惡聲道:“看什麼看,我眼裡有蝨子啊?”

“沒有蝨子,但是有一隻很溫柔的獅子。”零認真道。

她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動作。

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還是挺可愛的。

“獅子……”路明非哂笑:“獅子的眼裡藏著個我還差不多。”

“我從來都不是個溫柔的人,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他託著下巴撐在桌子上,低低道:“我對你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對我有用……”

“我會當個有用的工具的,絕不會有被你拋棄的那一天,我以我的姓氏和生命向黑王起誓,我會陪你到世界盡頭,哪怕要付出……”

路明非把她剩下的話堵回了肚子裡——用手指。

他收回抵在零淡色櫻唇上的食指,吐槽道:“對著我發誓算什麼,我要你的命又沒用,還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再這樣下去,你三無人設要崩了好嗎。”

“……沒崩,我從一開始就是喜歡你的。”零輕輕道。

路明非假裝沒聽見,他轉過臉,沒好氣道:“總之,以後不準在學院裡主動跟我搭話。”

零指著攝像頭,說道:“我已經拜託蘇恩曦黑掉了諾瑪在這裡的監控,學院看到的是正常畫面。”

“薯片!這傢伙越來越不知收斂了!”路明非咬牙切齒道。

“告訴她,下次再這樣,我就禁用她的言靈。”他冷冷道。

零點了點頭:“她應該聽到了。”

路明非眼睛微眯,目光從攝像頭上一掃而過。

某個房間內,被他的冰涼視線掃過的蘇恩曦渾身顫抖了一下,她用一隻手死死捂住了嘴,但零星的悅吟聲還是從指縫間漏出。

“對不起,我下次……下次不會了……”她迷離著眼神,“嘶哈”“嘶哈”地呼著氣。

酒德麻衣的房間在她隔壁,她沒有像蘇恩曦那個沒有下限的女人一樣用監控偷窺,但還是豎著耳朵聽聲音。

隱約傳出的奇怪聲音讓她蹙起了眉頭,很快,一抹誘人的紅暈爬上她的雙頰,她忍不住啐了一口:“不知羞恥!”

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讓酒德麻衣心裡空落落的,可惜她早畢業了幾年,沒辦法像零一樣入學,去陪在他身邊。

她好想當他的學姐,狠狠調戲他,每天叫他起床,用曖昧的口吻問他要不要特殊服務,然後慢慢彎下腰,“不小心”露出些風景,在他被撩撥得受不了的時候,忽然收手,他那時候那副樣子,一定很有意思。

她嘴角上揚,止不住地浮現出笑意。

浮想聯翩了半響,她又回到了現實。

現在的情況是,她根本見不到幾次他,話都說不上幾句。

而且,在他默然無言的時候,她不敢也不想破壞氣氛,去做那些出格的事。

“啊啊……可惡!”酒德麻衣恨恨錘了下桌子。

“總覺得自己大學白上了,一點能留下的回憶都沒有。”她嘆氣道。

東京大學作為頂級學府,提供給學生的經歷不可能不精彩。

“當對幸福的憧憬過於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靈深處升起。”她輕輕默唸道。

她畢業於音樂系,雖然也看過很多哲人語錄,但唯獨對這句話記憶猶新。

“……屬於我的終究會屬於我,誰也奪不走。”她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