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中,氣氛有些壓抑。

魏無忌的臉上也陰沉如雲,再無先前的輕佻和不屑。

這一拳,雖然兩邊看上去勢均力敵,平分秋色,但他是結丹三境,他的九成力已經堪比結丹初境,本以為這足以讓江川吃癟,可沒想到……

“再來!”

魏無忌冷著臉,馬上又上前了一步,準備出第三拳。

江川也毅然無懼,果斷上前,開始凝聚靈力。

這時候,旁邊的沈良忽然站出來阻止道:“夠了,考核到此結束吧。”

魏無忌驀然回頭,大怒道:“什麼結束,三拳約定還沒到。”

沈良這一次卻沒有退讓,同時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道:“難道你是想毀了人家整個武館嗎?”

聞聽此言,江川也回頭看了一眼,他這才發現,在剛才兩人的對拳之下,武館的整個練武場已經毀了。

地面木板全部碎裂,四周盡是木屑紛飛的渣滓,就連莫默和譚陽他們身上,也出現了多處如刀割般的傷口,有些甚至有血痕溢位,若不是剛才沈良後面出手護了一下,只怕他們傷得還會更嚴重。

這就是強者戰鬥下的破壞力,只是溢散的靈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魏無忌不說話,只是仍緊盯著江川,身上戰意不息。

沈良又上前了一步,然後直接攔在了江川和前者的中間,接著扭頭對江川道:“江川,恭喜你,剛才的那兩拳已經足以看出你的實力了,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是我們天策府的玉牌,如果你明年去了長京的話,就可以憑著玉牌去天策府入住,介時我們會再見面的。”

江川這次也沒有再客氣,接過了玉牌,並道:“好的沈教習,明年六月,我一定會提前到長京的。”

“哦對了,我們這次也難得來一趟半月城,還不急著回去,我們就住在城中的‘半月客棧’,如果你之後有什麼疑問,或者其他想知道的,都可以隨時來客棧找我。”

“……”

說完這些,沈良拉著還有些臉臭的魏無忌就一起告辭了,江川也和武青山他們一起,送沈良他們離開。

眾人與花蒼山錯過,沈良並沒有什麼反應,花蒼山卻是多看了後者一眼,不過沒有說什麼。

江川注意到了這些,等到送人出門之後,他就回身問道:“花前輩,那個沈良是有什麼不對嗎?”

花蒼山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我最近在城中閒逛,倒是比你們先看到這倆人。之前我有猜測,他們這一趟來半月城恐怕也不僅僅是為了選人這麼簡單。”

江川疑惑道:“怎麼說?”

花蒼山:“因為我看到他們曾多次找人打探過半月城地下秘境的情況,而且也曾悄悄避開那邊的守衛,闖入過地下秘境,後來我還跟蹤過他們一段時間,看到他們在城裡買了許多東西。我找過那些商鋪的店家,打聽他們買的是什麼,結果那些東西我也買全了之後一看……”

“怎樣?”

“那是佈置陣法的材料,而且是一種困殺陣,對付強大的妖獸有奇效。”

“什麼?”

江川聽到這裡,終於動容了,“陣法?對付強大妖獸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看向花蒼山。

因為後者是江川目前看到過的最大妖獸。

不過再仔細想象花蒼山的話,他就又排除了,因為花蒼山才從大名府秘境出來沒多久,知道他身份的除了自己,也沒有別人了。

而且沈良他們去過了半月城地下秘境,這就耐人尋味了。

“他們去了半月城地下秘境,還準備了陣法材料,他們究竟是想幹什麼?”

隨後江川想到了半月城地下秘境中的禁地,“他們該不會是想狩獵那裡面的那頭獨角金線蟒吧?”

“什麼蟒?”

花蒼山望來,問道。

“獨角金線莽!”

江川接著就將自己早先在半月城地下秘境,誤闖禁地,和看到那一頭巨大無比的獨角金線蟒的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

聽完江川的敘述,花蒼山也凝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還真有可能是衝著獨角金線莽去的。”

想到這裡,江川更不解了,“可他們狩獵獨角金線莽幹什麼?”

胡蒼山也目光閃爍道:“這個就只有等他們真正發動那一刻才知道了。”

雖然猜不透魏無忌和沈良的目的,但隱隱之中,江川感覺這件事不簡單。

……

次日,清晨。

江川一早起來,照常要出城去修煉。

只是還沒等他出去青山武館大門,門外就忽然迎來了一個人。

陳家天驕,陳小言!

“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看到對方,江川很自然地問道。

陳小言一聽,臉色幽怨道:“喂,你這叫什麼話,我好歹也在青山武館待了那麼長時間,我有空回來看看不行嗎?”

可江川根本不信他的鬼話,直接道:“有事趕緊說,不說我走了。”

陳小言這才急了,然後趕忙拉著江川道:“別急別急……我還真有事需要麻煩你。”

江川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說!”

陳小言隨後問道:“聽說你已經透過了長京天策府沈教習的考驗,入選了去參加‘問鼎大會’初選的資格?”

江川疑惑道:“你怎麼知道的?”

陳小言:“當然是沈教習告訴我的,難道你還不知道,如今每隔五年一次的‘問鼎大會’要舉辦的訊息,已經在整個半月城傳開了。如此盛會誰不想參加,誰不想名揚全國。

後來我陳家的長輩們知道了,就覺得這也是我們陳家露臉的一個好機會,說不定我去了長京,又能在‘問鼎大會’上出頭,那我們陳家就可以憑此再上一個臺階。

所以我今天就被家裡人催著去找沈教習他們了,結果沈教習還沒發話,那個魏無忌就說,我要是想去長京參加‘問鼎大會’,就得先贏過你,所以我就來了。”

江川聽後卻是神色怪異,“贏過我?”

陳小言也聳了聳肩道:“你也覺得奇怪對吧?他們要考核,為什麼不是他們自己出手,反而讓我來找你,真是想不通。”

不過江川很快反應了過來,他道:“沒什麼想不通的,這魏無忌是存心衝我來的。”

陳小言納悶道:“啊?你惹了他了?”

江川也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就將昨天他跟魏無忌交手的事說了一下。

陳小言聽後倒吸一口涼氣道:“什麼,你將那個魏無忌給揍了?你這也太兇殘了吧?我聽家裡見過那傢伙的長輩說,那個魏無忌可是結丹三境的實力。”

“沒揍,就是平手而已。”

“那也很丟人。”

陳小言搖著頭,一副江川辦錯事的模樣,道:“據我所知,魏家在長京可是頂級世家,家族中高手如雲。有傳說他們家族是從千年前就流傳下來的,背景深的可怕。

即便是千年大劫之後,天下無‘敕靈’,但誰也保不準他們家族,是不是還有其他隱秘的手段,可以讓那些‘敕靈’強者存活下來。

像這樣的大家族,最看重臉面,你跟他交手就只能敗,不能贏,否則就是打他們臉呢。”

江川無奈道:“可我也沒有贏啊!”

陳小言道:“平局也不行。對他們這些頂尖世家公子來說,跟我們這種偏僻地方的武者交手,平局都是丟臉!”

江川怪異地看了一眼陳小言道:“可我看你也是世家子弟,你也沒有像他那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又自我感覺良好啊?”

陳小言聞言,頓時一喜,臉上也頗為自得道:“那是,本少爺一向平易近人……不過,世家和世家那也是不一樣的。

我們陳家雖然也是世家,但傳承才兩三百年,人家呢,那可是千年大劫之前就是大家族,完全不能比的。

我要是也有魏無忌那家世,你當我不會囂張啊?

說不準我比他更橫呢!”

“……”

江川無語。

隨後他問道:“那你來找我幹什麼,要找我挑戰的嗎?”

說到了正事,陳小言也又嘿嘿笑了起來,道:“挑戰什麼啊,我還沒突破結丹呢,想要贏你我還沒把握,我來找你,就是想看你能不能放個水,對外就說,我已經找你打過了,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了,怎麼樣?”

“……”

江川又無語了。

他是真的感覺陳小言與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樣。

這傢伙就像是狼群裡混進了一隻狗一樣,太另類了。

陳小言見他不語,還以為他不肯,就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就當幫我忙好不,怎麼說我之前也幫你看顧了青山武館一個月。”

話都說到了這裡,江川無奈道:“好,幫你沒問題,可你覺得這樣行嗎?那個魏無忌讓你來找我,難道就想不到我們會聯手糊弄他?”

聽到這,陳小言一喜,然後拍著胸脯打包票道:“這個你放心,他肯定信。”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在他那樣的人眼裡,輸贏和臉面都肯定看得特別重,就像之前的方孟府一樣。所以魏無忌肯定也會覺得,你會為了贏而拼盡全力,否則輸了就太丟人了。但他根本想不到,其實你並不在乎這些,也根本想不到我會串通你作假。這都是世家子弟的通病!”

“……”

好吧,江川徹底服了。

不久後,陳小言心滿意足帶著‘大獲全勝’離開了。

江川看著對方的背影也失笑地搖了搖頭。

之後,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又有人找上門來挑戰了。

而且這一次來的是一個姑娘,也還曾幫助過他。

這人就是許家天驕,許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