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面對著章肆意那挑釁的目光,沐婉柔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將道具卡放在了顯眼的位置,繼續搖晃紅酒杯。

江嘉豪見沐婉柔和章肆意針尖對麥芒,眼眸中有著狐疑,看來這二人的關係,並不像沐婉柔解釋得那麼簡單。

但沐婉柔不說,江嘉豪也不會去問,只是將雪茄放在一邊,接過侍者送來的小食,夾了一口送進嘴裡咀嚼。

大富翁這種遊戲棋變數很多,可能一直遙遙領先的富翁,轉眼間就被一兩張道具卡逼得變賣產業抵債,最終黯淡負債。

而那些已經窮得連地標都沒有的玩家,也可以憑藉一兩張道具卡,就讓自己起死回生,甚至是獲得遊戲的最終勝利。

總的來說,這種遊戲在後世被研究出來時,雖然用的都是玩具鈔票,但卻很有緊張感和心跳感。

如果放在當下,將玩具鈔票換成了真鈔票,那刺激感可就不是翻倍那麼簡單了。

在這種所有卡牌都公開明朗化的前提下,就算是資深荷官想要作弊,都很難。

它可以讓窮人一夜之間暴富,也可以讓富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所以說,這種遊戲棋玩的不僅是心跳,更是運氣,還有賭徒們萬丈懸崖上跳芭蕾舞的勇氣。

江嘉豪在得知有澳門人來場子裡找麻煩,故意讓江綺雯去請沐婉柔過來,就是要替自己增加幸運度。

直到對方章肆意點名要玩大富翁時,江嘉豪就覺得對方是有備而來。

但現在從沐婉柔與章肆意之間的態度來看,這次章肆意來娛樂中心找麻煩,似乎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沐婉柔。

遊戲在繼續,不得不說,章肆意作為賭王的小兒子,運氣實在是逆天的過分。

江嘉豪有沐婉柔作伴,心中一點都不慌,但還是被章肆意那不斷收購地標的速度而驚歎。

這小子似乎天生就有規避危險的能力,隨著時間的推移,遊戲桌上的地標全被佔領,有高價的,更是啟用了別墅。

三枚篩子,還採用自動篩盅,就是要杜絕玩家賭點數的僥倖。

可即便這樣,當滿桌都是地標時,章肆意總能在夾縫中求生存,交給別人的路費堪稱可憐,但收取別人的過路費,那是毫不手軟。

章肆意的四個女伴就沒那麼幸運了,在遊戲開局半個小時起,女伴二號就因為不停地進監獄,交罰款和慈善金,失去了搶佔地皮的優勢。

徹底淪為其他玩家顧過路費的犧牲品,在與銀行連續借貸二十幾萬之後,不得不在高額的貸利下,被迫退出遊戲。

繼女伴二號,女伴一號和三號,也在不斷失利中,欠下了大額的債務,相繼退出遊戲。

倒是女伴四號的運氣不錯,竟然能在江嘉豪,沐婉柔,章肆意三人的夾縫中,還佔據著幾個最貴的地標,靠著收租,隱隱有著穩坐釣魚臺的模樣。

時間來到兩個多鐘頭後,場上四人焦灼異常,整個遊戲桌,變成了四分天下的局勢。

其中以沐婉柔和章肆意最強,手裡籌碼握著四十幾萬,麾下好幾處地標都起了兩三棟別墅,光過路費一次就要幾萬塊籌碼。

就算不用任何道具的情況下,也讓其他玩家有了一種如履薄冰的意味。

江嘉豪地標最少,只有寥寥的五個,其中三個已經起了兩棟別墅,但手裡各種道具卡,機會卡,命運卡,卻是最多的。

從頭到尾,江嘉豪除了被其他玩家抽走的幾張卡片,和被迫作廢幾張卡片,哪怕危機時險些被逼到跟銀行借貸,他都捨不得用手裡的卡片。

江嘉豪一直在屯著所有卡片,謀劃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做最合適的搭配,一舉獲得遊戲勝利。

章肆意不愧是賭場高手,他雖然只是第一次玩大富翁,但頻繁接觸下來,已經明白囤卡的重要性。

他最善用的便是田忌賽馬模式,用手裡的雞肋卡片,去消耗掉江嘉豪與沐婉柔手中優異的卡片。

然後將優異的卡片囤積,隨時針對和防備江嘉豪與沐婉柔二人,務必等到對方使用卡片時,能做到最有效的還擊。

一場遊戲棋,愣是被幾人玩成了商業大戰模式,當真是跌宕起伏,步步都是心跳。

時間來到三個鐘頭,女伴四號被迫退出,場上終於三分天下。

長時間的久坐,即便是章肆意這麼好的身段,也覺得腰膝痠軟,便好奇向著江嘉豪問道:“這種遊戲存在撤出的可能嗎,不能就這麼一直玩吧,夠累人的。”

“且這種玩法一直玩下去,玩到最後只有贏家,會不會受眾的玩家很侷限。”

短短的三個小時,足夠章肆意看清一個人的面目。

他發現江嘉豪這個人,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實則心思深沉得很。

看似不經意間的動作,都是幾回合之後的伏筆,當真是做到了走一步謀三步,之舉。

以賭術看人品,章肆意突然對江嘉豪多了一種惺惺相惜的錯覺,覺得這種人未來一定會大有作為,夠資格做他章肆意的朋友!

從最初的狂蕩不羈,現在的章肆意多了些許謙和,雖然在賭桌上依舊與江嘉豪殺得血流四濺。

但表面上依舊如沐春風,該有的疑惑,當真是毫不避諱地問。

江嘉豪並沒有在意一場賭局的得與失,更看重章肆意賭王兒子的身份,覺得這小子本質不壞,最多算一個嬌生慣養的二世祖。

對於章肆意的疑惑呢,他也是有問必答。

聞言,江嘉豪抿了一口紅酒,笑著回應:“這種遊戲是隨時可以出局的,就好像你的女伴,在最初賺了錢的時候,手裡籌碼有五十幾萬!”

“九萬塊的籌碼入局,到手裡籌碼五十多萬,算上地標建築,折換七十多萬沒問題的。”

“她不想玩了,隨時可以退出,帶著去折現,這是沒人阻攔的。”

“章少,你是開賭場的,自然知道賭徒們孤注一擲的性格,見到贏錢了,會退出嗎?”

“不是我們不讓賭徒退出,而是賭徒自始至終心裡都有搏一搏的心態,不允許他們退出。”

“嚴格來說,這種新型的賭局,更容易引起大眾歡迎。”

“我們都是高階玩家,用的籌碼都是大額籌碼,自然輸贏就大,若是把臺桌上的地標和籌碼按比例縮減呢?”

“道具卡依舊是道具卡,籌碼依舊是籌碼,只是額度不同了而已,高階玩家玩大臺桌,窮人玩便宜點的臺桌。”

“這麼淺顯的問題,已經涉及您的知識區了,不用我再解釋什麼了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沐婉柔突然開口,聲音幽幽:“我知道章伯伯最近在澳門的生意並不太好,如果你看好了阿豪的新玩法。”

“只要你的開價令人滿意,我倒是可以做主,讓阿豪將其他幾種新的賭局方式,也介紹給你,讓你引進到澳門。”

“可以說,阿豪設計的遊戲不僅具有趣味性,也有挑戰性,更適合那些敢博弈的賭徒,只要推出,就會受歡迎。”

江嘉豪聞言,微微挑眉,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不再言語。

章肆意卻笑了,笑得很無良:“沐小姐,你沐家可從來沒有虧本的買賣。”

“說說看,作為代價,我需要付出什麼?”

“如果代價不是很高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