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耍無賴（上）

平山谷地中一片的繁忙，張晟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自從定下了心中的目標後，他便奔著這個目標開始努力。

不努力也不成，劉氏塢堡的口糧，在這小兩個月的時間內，已經吃去了差不多一半，再這樣造下去，估計也就兩個月的事情，存糧便會再一次告罄。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張晟要帶著眾賊到達新的落腳點，並且還要找到新的口糧來源。

時間真的很緊！

日已過午，距平山谷四五十里住靈壽和真定岔道口的一條山間小道的小山包上，張晟帶著周闖還有福叔等人，久久的看著前方的小路，這裡就是他們以後的必經之路。

此次北上，初步路線已經有了規劃，隊伍先向東北方出蒲吾、穿靈壽和真定間的山路出太行，然後溜著太行山腳經行唐，過上曲陽和唐縣，最後，自蒲陰入飛狐陘再進太行，轉向西北一路至淶源，全程下來大幾百里路，如果順利，差不多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不順利？那只有天知曉了。

“阿晟，回吧，天氣已經不早了。”孫福做為隊伍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又是同鄉，勸了張晟一句。

“福叔，我們派出去的人，還沒有訊息嗎？”張晟不死心的又詢問一句。

月餘之前，自從有了離開的想法之時，張晟便讓孫福派出了人手，不斷的摸索這條路。到現在，對南行唐的情況已經基本掌握，但是，自南行唐之後，派出的人手音信全無。

“沒有，趙三幾人一直沒有音信。”孫福實話實說，並沒有隱瞞。

“走吧。”

張晟興趣索然，勒轉馬頭，當先而回……

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卻提前到來了！

當張晟一行人穿小道回到平山谷地之時，五鹿依舊沒有動靜，褚燕的代表孫輕被麻子帶著人擋在山口外已經多時了。

於仲、曾牛帶人在谷內暗中戒備。

“山叔，他們來了多少人？”張晟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對方，他想先了解一下情況，以做應對。

“阿晟，一曲人馬，沒有騎卒。”丁山把情況說了一下。

一曲兩屯二百人？看樣子，不是前來興師問罪的，只是，孫輕此刻難道不該是跟著褚燕張牛角一起攻打癭陶嗎？難道，戰鬥已經結束？張牛角已死？褚燕變張燕，褚將軍變成了張將軍？

張晟思謀不定。

自己能魂穿漢末三國，說起來，也是這褚燕的鍋。

中平二年（185）二月，京師洛陽發生火災，南宮被毀。宦官中常侍張讓、趙忠等勸靈帝稅田畝以修宮室、鑄銅人。於是漢靈帝詔令天下，除正常租賦之外，畝稅十錢助修宮室。又詔發州郡材木文石，運送京師，宦官從中為奸，刺吏、太守復增私調。

加賦收稅的命令傳下來，百姓不堪重壓，一時俱起，西及益州，南至交趾，神州大地上，義軍數十股，紛紛起事攻打郡縣，誅殺官吏，聲勢浩大。

褚燕這個大賊也不例外，他命令黑山中大大小小的賊匪頭頭們紛紛出山，製造混亂，攻打塢堡，而他自己已經不滿於只攻打一些塢堡之類，帶著一些大賊會同張牛角開始打起了常山國中郡縣的主意，最終把目標定在了錢多糧是的癭陶。

羅四和倒黴蛋就是在接到褚燕號令之後，帶著眾賊匪走出平山谷地攻打劉氏塢堡的。

沒成想這一打，倒黴蛋便宜了工科狗，那麼，張牛角現在有沒有便宜了褚飛燕呢？

“虎子，讓人找石頭過來，另外，通知於仲和曾牛，讓他們立刻帶著兵卒撤回訓練場，在訓練場上呼喝喊殺的訓練，記住，裝懶散一些，隊伍別太整齊弄得散亂一些，速去。”收回心思的張晟思考著，開始做一些佈置。

“喏！”周闖應聲，小跑著去做安排。

眾人聽見張晟的吩咐神情疑惑，裝懶散訓練？

“福叔，安排人，騎上現在谷中所有的馬匹去藏身地，沒收到訊息，讓他們暫時別回。”張晟沒有工夫理會眾人，又開始安排孫福。

谷中僅有的幾十匹馬，那是寶貝，他可不想白白的便宜了別人。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孫福應聲離開。

“阿晟哥，你找我什麼事？”石頭匆匆來到了洞中，詢問一句。

“石頭，現在放在外面的存糧還有多少？”張晟沒有和石頭客氣，直接詢問。

“一千石左右，其餘的，沒有往外拿。”石頭報出了一個數字。

“你速去準備今日的飯食，餐食再加兩成，飯食做好以後不必理會我們，讓兄弟們放開肚皮吃喝。”張晟交代石頭幾句。

“知道了，晟哥。”對於這種古怪的命令，大家已經習以為常，石頭應下事情。

“周兄，阿仲，跟我出迎。”事情安排妥當，張晟離坐，整理一下身上的皮甲，帶上趕過來的於仲和周闖等護衛出洞迎客……

平山谷口外，孫輕騎在戰馬之上，看著前面拎著槍棒的一群兵卒，心頭的怒火在慢慢的升起。

奉將軍之命來這平山谷地一行，近一個時辰了，人影不見不說，連人家的山谷都沒能進去，窩囊，實在是窩囊！這張晟居然這麼大的架子？莫不是真如王當五鹿等人所言，自這廝搶劫劉氏塢堡後實力大增，已經不把將軍放在眼裡了？

不管了，即便是壞了將軍的吩咐，翁翁也不能再等下去，一定要進去弄一個清楚明白。

有了決定的孫輕，沉下臉來，馬鞭前指，“楊麻子，本渠帥奉將軍之命前來見張小帥傳達將軍之令諭，識趣的速速讓開通路，否則，別怪某的刀槍不長眼睛。”

“孫渠帥，莫急，真的莫急，谷中已經派人去尋小帥，即刻便到，真的即刻便到，望你大人有大量，莫在為難小的。”

楊麻子雙手亂搖、嘴中求告，心中卻打定主意，小帥沒來之前，你們休想進谷。

人，是萬萬不能放進去的，大不了一戰，否則，放人進去，以張小帥那個笑面虎似的性子，定然不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至於放人進去，自己追隨孫渠帥，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讓他直接否定了。

這些日子，在這平山谷，混的是真的舒心，雖然訓練的很苦，但是，谷中自這笑面虎掌權之後，再也沒有了無緣無故的欺詐或傾軋，天天三餐飽食，這麼好的日子，離開了笑面虎又去哪裡找尋？訓練苦點又能算得了什麼？

“列陣，準備攻入山谷，擋路者，死！”

孫輕見到楊麻子的無賴樣，真的火起，一聲令下，提起了插在地上的長槍。

近一個時辰了，一模一樣的答覆，一次次的推諉自己，莫不是以為翁翁的槍不能殺人嗎？

“起陣，迎敵，膽敢擅闖谷口者，殺！”

楊麻子見到對方開始來真的，收起了糊弄人的心思，呼喝一聲，也拎起自己的長槍，槍尖斜指……

槍林對著槍林！

孫輕看著眼前的情形，怒火暴燃，手中的長槍開始慢慢的平舉。

既然想戰，那便戰！

翁翁就不信了，兩百對兩百，進不去一個山谷？

“停手……”

“孫帥，手下留情……”

就在孫輕半張開嘴要下達攻擊命令之時，一聲呼呵自谷口內傳來，旋即，一隊人轉出山腳，小跑著往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