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栩只覺眼前一晃,整個人冷不丁被擁進一個懷抱當中。

屬於褚北鶴的氣息連著金光將她籠罩。

她身子微微僵住,一時忘了思考,也沒注意到那陡然變盛的金光。

腦中似有一瞬的空白,忘了推開對方,也記不清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只勉強出聲喚他,

“褚、褚北鶴?”

她以為自己出聲,褚北鶴就會放開她,然而他手上動作依舊,只淺淺應她一聲,

“嗯。”

褚北鶴聲音很輕,似是怕驚擾了對方。

不是沒感受到懷中人微微僵住的身子,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有些唐突。

偏偏,不想放開。

兩人之間的氛圍在這樣的回應中顯得愈發微妙。

金小鶴和金小栩從兩人口袋裡冒出腦袋。

圓圓的腦袋,歪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最終,兩個小人雙雙用小短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後輕飄飄地齊齊落地。

扭頭,噠噠噠跑走。

它們雖然有金光,但它們可不當電燈泡。

姜栩栩正嘗試思索眼下究竟是怎麼個情況,眼角餘光瞥見那邊手牽著手,狗狗祟祟溜走的兩隻小紙人。

莫名的,有種被撞破的心虛感。

彆扭地動了動身子,姜栩栩考慮要不要直接出聲讓褚北鶴放開自己,卻不想,那幾乎將她環繞的臂膀已經先一步將她鬆開。

褚北鶴退開一步,看著她,眼波恢復以往的沉靜,只道,

“抱歉。”

至於為什麼突然抱住她,他沒有解釋。

姜栩栩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

回到姜家,不是沒嘗試過和身邊人親密接觸。

可褚北鶴的懷抱,和哥哥和爸爸的擁抱似乎又有些不同。

他的懷抱,比他的外表要更加溫暖,炙熱。

不討厭。

甚至讓人有些……眷戀。

這種感覺太過陌生,陌生得姜栩栩耳尖似乎有些發燙。

她忍不住懷疑,這些是不是也是褚北鶴身上的金光附加的影響?

對了,金光。

姜栩栩理智總算回籠,再看面前的褚北鶴,又懵了。

這金光……怎麼好像比剛剛亮了點?

雖然沒有最初的強盛,但比起剛剛的確實要亮些。

“你這個金光……”

姜栩栩指著他的胸口,表情有些糾結。

她是真的有些摸不準了。

褚北鶴身上的真是功德金光嗎?

誰家功德金光這麼不穩定的?

這麼突然恢復,總不能是因為抱了她的緣故?

想到這個可能,姜栩栩表情又是一僵。

她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道心,

她的道心,穩住。

眼見她的表情從最初的糾結到決然的強作鎮定,褚北鶴無奈,只能順著她的話打斷她的思緒,

“金光怎麼了嗎?”

姜栩栩聞聲回神,重新看向褚北鶴,只道,

“沒事。”

姜栩栩覺得自己現在沒有上前抱住對方驗證自己猜想的勇氣,還是決定緩緩。

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又問他,

“做任務的事,你沒問題吧?”

頓了頓,似是擔心他太忙,又道,“如果你實在忙不過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不用,就按你說的來。”

不等姜栩栩重新思考,褚北鶴已經乾脆道,

“我沒問題,最近,很閒。”

姜栩栩不大相信他這話。

從她認識他以來,這人似乎就沒真正閒下來過。

想來獨自支撐褚家這麼大的產業,還要時不時防著其他褚家人“捲土重來”,他也沒辦法閒下來。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自己也不好拆穿他。

“行,我看著辦。”

姜栩栩又給他留了幾道靈符,包括防小人符之類的符篆。

雖然他不一定需要,但能讓他儘量避免用上自己的金光,還是儘量不用。

又交代了幾句,姜栩栩這才從褚家離開。

直到回到姜家,她才想起自己一開始是為了什麼去的褚家。

宴青姐的問候,她給忘了。

算了,

下次再問候也一樣。

……

褚北鶴站在玄關目送著人走遠,管家在旁邊眼巴巴看著,想問,又不敢多問。

猶豫半晌,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褚北鶴先一步淡聲道,

“吩咐一聲,明天讓褚家所有分支裡十歲以上的孩子來褚家見我。”

管家聞言有些詫異。

自從少爺接管褚家家主位置以來,可從來沒讓那些人登過褚家的門。

這好端端的,見那些孩子做什麼?

心裡雖然納悶,但他也沒有多問,應了一聲便打算去逐個通知。

褚北鶴也沒管這大晚上的,一個電話過去會不會讓某些人一整晚忐忑難眠。

有些事,他得提前做好安排了。

……

另一邊,白家。

白宴青回到白家已經是晚上十點。

白老頭難得坐在廳裡等她,看到她,只問,

“我聽說今天姜家剛找回來的小丫頭去公司找你了?她找你做什麼?”

白宴青走過去,徑自在對面沙發坐下,旁邊立即有人端來一杯熱牛奶。

不緊不慢地乾掉一杯奶,她這才對老頭子道,

“我們女孩子的事,您最好還是別問太多。”

聽到她自稱女孩子,白老頭嘴角驀地一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昨天你專門去了那丫頭的生日會,今天她又來找你,不就是想透過她去討好姜家。”

他說著,忽然沉下臉來,

“你以為拉攏了姜家,就有籌碼跟我談條件,我就會把白家交到你手裡?那不能夠!”

白家的家業,肯定是要傳給家裡男丁的。

女兒再優秀,將來嫁了人也是別人家的。

白宴青聽著白老頭的話,只涼涼瞥過一眼,根本不和他爭辯,反而道,

“你既然知道我昨天去了她的生日會,那也應該知道,昨天姜家小姐十八歲生辰,褚家的褚北鶴和古家的古錦榮都去了。”

“那又怎麼樣?”

白老頭不以為然,

“一個女娃的生日宴,託人送份禮就不錯了,褚家和古家非要這麼抬舉人,也不怕小丫頭受不起這福氣。”

“為什麼受不起?我覺得她完全受得起,您與其關心別人這些事,倒不如想想白家如今的處境。

昨天姜褚古三家都在場,獨獨少了白家,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白老頭下意識問。

“意味著,人家三家已經不帶你玩了。

大家都去,你不去,不會顯得你高人一等,只會覺得是白家被孤立了。”

白宴青說完,滿意地看著老頭子眉心猛地一跳,這才道,

“所以你該慶幸,昨天我去了。”

擺擺手,白宴青又自顧朝他說了一聲,“不用謝。”

說罷,也不管自家老爹在身後怎麼不滿發怒,徑自起身上樓。

回到房間,將自己陷入按摩椅中。

只兩秒,又重新坐直了身體,拿出手機,看著特殊通訊錄裡唯一標註的“聞”字,白宴青稍稍緩了緩心緒,

這才撥通了對方的語音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