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宥謙從不藏私房錢,因此從書鋪拿到分紅回家之後,立刻將這筆錢交給沈若星。

沈若星看到厚厚一摞銀票萬分吃驚,她接連數了兩遍,發現自己並沒有數錯,就是六千兩。

她趕緊問:“宋宥謙,怎麼會這麼多?”

宋宥謙便將書鋪掌櫃的話給複述了一遍:“……那掌櫃說,咱們這個書定價極低,本來就賺不到多少錢,再加上各家合作的書鋪一分,落到咱們手裡的就不剩多少了。

倘若之前定價再高個十文二十文的,定能賺得更多。”

“不少了不少了!

我最開始就希望能有更多人買了這兩本書回去看看,定價低就能降低購買門檻,所以眼下這個價格就很合適。”

沈若星拿著意料之外的一疊銀票笑得開懷,圓圓的眼睛都成了一彎月牙,就差跳起來掛在宋宥謙的脖子上蹦躂了。

“我之前以為那兩本書能幫咱們賺下一條街已經夠多了,沒想到後續還有這麼多的收入。

這些錢都夠咱們再買四條青雲巷了。

天爺啊,這寫書的買賣可比我想象中要賺錢多了。”

宋宥謙見妻子一副小財迷的模樣,便問道:“那你還準備寫書嗎?

我剛剛走的時候,管事還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寫書。

他說,以後不管咱們寫什麼書,他們都不收分紅,只要成本費,並且會想辦法幫咱們牽線搭橋,將咱們的書送給外地的書商一起賣。”

這個訊息對於熱衷賺錢的沈若星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不要錢的餡餅,她肯定是想吃的,但是也擔心這餡餅硌牙。

“我倒是想寫呀,但是不知道寫什麼故事,我覺得咱們那筆……

那雙峰居士的的名字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就不能輕易寫些爛大街的俗氣故事,不然容易砸了招牌。

得容我想想,咱們得寫個什麼樣的故事才能不墜雙峰居士的威名。”

宋宥謙抬手在她頭上輕撫兩下,笑得寵溺:“不著急,接下來兩三個月你不用釀酒,我不用打獵,咱們倆可是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浪費,閒暇之餘慢慢想便是。”

不知怎麼回事,沈若星聽著耳邊低沉的嗓音,總覺得身旁的男人話中意有所指。

但是出於本能,她選擇壓下心中疑惑,轉頭道:“我這邊的事情都辦妥了,隨時都可回家,你呢?”

“那現在就回吧。”

宋宥謙給出的答案超乎沈若星的想象,她下意識就問:“現在?”

這會兒都過了中午了,即便是坐馬車回去,到家估計也天黑了,不至於這麼趕時間吧?

“對,就現在!”

宋宥謙毫不猶豫的點頭,而後拿起包袱布,將兩人的衣服放在裡面,而後揹著包袱,拉著狀況外的妻子就往外走。

院裡的何氏見狀好奇問:“大郎你這是?”

“三嬸,我想起家裡還有事情要辦,所以跟若星先回去了,等大夥兒回來麻煩您跟他們說一聲。

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們。”

說完他也不等何氏挽留,直接去後院趕出馬車,然後帶著人出發。

“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怎麼連一晚上都不能住了,這時候就得往家裡趕?”

何氏覺得奇怪。

沈若星同樣也覺得奇怪。

她掀開車簾問正在趕車的宋宥謙:“你真有急事兒?”

“沒事兒,我就想著你可能想回家了,早回晚回都是回,不如現在就回去。”

沈若星想著,這大正月的,奶奶一個人在家,瞧著別家熱熱鬧鬧的,心裡肯定不是滋味,她早一天回來,就能多陪陪奶奶,這也挺好。

於是她也沒再追問,坐在馬車裡隔著車門跟宋宥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主要還是討論下一本故事寫什麼內容……

這幾日天晴路好走,外加路上沒什麼車馬,因此在傍晚時,馬車就出現在了家門口。

馬車停下後,沈若星還站在車架上就對裡面喊:“奶奶!奶孃,我回來啦。”

屋裡很快傳來苗老太驚喜的聲音:“燦燦!”

一聲驚呼之後,就聽到院子裡急速的腳步聲,而後院門“吱呀”一聲開啟,老太太便出現在門口:“燦燦,大郎,你們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可吃過晚飯了?”

沈若星快步走到門口,抱著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奶奶,我們想您啦,所以就想著要早點兒回來看您。

這不,事情剛辦完就趕路回來了,根本沒時間吃飯。”

聽聞孫女還餓著肚子,老太太轉身就往廚房走:“那趕緊去廚房幫我燒火,我給你們做些吃的。”

這話落音,她又衝隔壁喊:“阿信,過來幫我開後門,幫大郎將馬車給安頓好。”

李信在隔壁院子回:“好嘞,苗奶奶,我這就來了。”

跟李信一起過來的還有李萍和被買來釀酒的那家婆娘。

李信去後院,其他兩人則走進廚房去下手。

如今還是正月裡,宋家庫房裡備的菜不少,人手又充足,不一會兒的功夫,苗老太便做了臘肉燜飯,炒雞蛋,煎魚塊和魚丸豆腐湯。

“今兒時間晚了,你們湊和吃一些,明天奶奶再給你們做好吃的。”

今兒吃飯就兩個人,於是苗老太就在廚房擺了個小桌子,她坐在灶頭邊看著孫女兩口子吃飯。

沈若星喝了一口湯,然後誇張的讚歎:“奶奶,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魚丸豆腐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喝的湯了。”

她這浮誇的表演逗笑了老太太:“就知道貧嘴,讓外人聽到了,估計得笑掉大牙。”

“那肯定是他牙齒本來就要掉了,絕不是笑掉的。

而且我這可不是誇張,您做的菜煮的湯就是好,天下第一好!”

孫女的捧場讓苗老太笑得合不攏嘴,她樂道:“行,你奶奶的手藝就是天下第一好,以後這天下第一好的手藝,每天給你做飯吃,行不行。”

“那可不行!”

沈若星毫不猶豫地搖頭:“您這樣的手藝,哪兒能天天做飯?

如果吃慣了您的手藝,將嘴巴給養刁了,以後吃誰做的飯菜都沒有味道,那我可怎麼辦?

您呀,還是得休息,十天半個月的坐一回,給我打打牙祭就好了。”

祖孫倆有說有笑,很快就將飯給吃完了。

見老太太要起身收拾碗筷,宋宥謙將人按住:“奶奶,您陪若星聊會兒天,這裡我來收拾。”

沈若星也道:“奶奶,您就坐這兒烤火,讓他收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