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臭嘴閉上,怎麼和文哥說話呢?”

李斯文是什麼人?孟長河知道的一清二楚,單從找伍爺把範虎趕出曹州這一件事,就足以說明對方的狠辣了。

有人說,範虎殘廢了,有人說範虎死了,但不管結果如何,這一切都和李斯文有關。

想到自己老大都擺不平的人物,孟長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李斯文動手啊。

所以當梁露口無遮攔時,他毫不遲疑的吼了一嗓子,如果對方是他媳婦,他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

而這一聲,徹底把圍觀的眾人驚到了,尤其躲在遠處的周家眾人,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長河,你傻了吧?叫他文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梁露被懟了一句後,疑惑的質問道。

“少說廢話,趕快滾蛋。”孟長河指著遠處說道。

“你……”梁露完全想不通因為什麼,氣的臉色發紫。

“梁露,我告訴你,和別人耍橫可以,但別特麼在文哥面前耍橫,馬上滾,別逼我動手。”孟長河冷冰冰的道。

這一句話梁露聽的真切,也意識到孟長河不是開玩笑,她雖然仗著孟家橫行霸道,但確實害怕面前的這個小叔子。

一咬牙,一跺腳,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還有你,和你媽回家去,好的不學壞的學,作業寫完了麼?”孟長河瞪著小男孩說道。

“你……你欺負我,我去告訴爺爺。”小男孩哭咧咧的向梁露跑了過去。

而孟長江等人,則像個兵馬俑一樣,傻傻的杵在兩米開外,根本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文哥,我這個嫂子平時蠻橫慣了,如果哪裡得罪到您,我替她向你道歉,還有我那小侄子,就是個小屁孩,您別和他計較。”孟長河抱了抱拳,賠笑道:“人有點多,我就不向你行大禮了。”

“就是個誤會而已,能遇到你也算幸運,否則今天還真要活動活動筋骨了。”李斯文淡淡的道。

一聽李斯文說要活動筋骨,孟長河覺得鼻樑骨都開始疼了,他嘿嘿一笑:“多虧今天有我在,否則我家那幾口人可就栽了,文哥我就不打擾你和嫂子過年了。”

說完,他又小聲補充道:“有機會的話,我去你那找個班上,我可不想在家混吃等死。”

“鎮長公子都需要找班上麼?”李斯文笑了笑。

“文哥,您就別取笑我了。鎮長這個位置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不過區長,貪不過村長,高不成低不就,況且我爸再幹兩年就退休了,這鎮上是一點發展前景看不到,否則我也不會往市裡跑,但凡我有個機會,也不會跟著範虎混啊!”

李斯文沒想到孟長河還有這樣的見解,90年代社會發展雖然迅速,但也是以城市為中心向周邊漫延,等到一些鄉鎮併入城市,至少也要十年,曹州這樣的小城市則要等的更久。

這也是當時很多年輕人嚮往城市的原因。

“過了年,你如果真想好了,可以來找我。”李斯文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孟長河說完笑著離開了。

當孟家的人全部消失之後,現場圍觀的人才敢竊竊私語。

“你們看見了嘛,就連孟長河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是啊,還要叫他文哥呢。”

“這哪還是二溜子啊,明顯是社會大佬!”

“咱們可離遠點,這種人千萬不能招惹上。”

眾人一邊議論,一邊離開了現場,他們雖然再也不敢瞧不起李斯文,但言語中依然對他的身份不齒,唯恐避之不及。

“怪不得敢得罪梁露,甚至連我們二老都要打,原來是在市裡混出頭了,厲害啊厲害!”周國良揹著手,喘著粗氣瞪了周文靜一眼,隨後向家裡走去。

“小靜,你真是給周家長臉啊!”周媽媽也跟著說道。

“快走吧,這人咱們可惹不起。”週二嫂嘀咕了一句,眾人快步跟了上去。

聽著眾人陰陽怪氣的話,李斯文眼神越發的冰冷,危機解除,這些人不僅不高興,甚至反過來諷刺他們,這還是親人嗎?

但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周文靜比任何人都難受。

顫抖的身體矗立在原地,到底是往前邁一步,還是扭頭離開,周文靜已經沒有了答案。

“小靜,你們兩個別愣著了,都中午了,回家吃飯吧!”周國良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聽見聲音的周文靜沒有任何的喜悅,緩緩的道:“你知道他為什麼喊我們嗎?”

“為什麼?”李斯文明知故問。

“因為他擔心鎮長會找來,雖說孟長河奈何不了你,但你畢竟動了孟鎮長的孫子。”周文靜幽幽的道。

“你還不笨。”李斯文微笑回道。

“他們永遠都是這麼自私,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是如此。”周文靜說著抬頭看向李斯文,眼圈微紅的道:“要不然,我們回家吧?”

李斯文看的出來,周文靜有著諸多的不捨,她的那份親情一直在羈絆著她,他可以瀟灑的帶對方離開,但這個年,以至於以後的時間裡,周文靜心裡的枷鎖真的能解開嗎?

“既然回來了,總要吃一頓飯,況且如果孟鎮長真的來找茬呢?我們留下的爛攤子,沒必要讓你的家人承受。”李斯文平靜的道。

“謝謝你。”周文靜又怎麼會不知道李斯文一切都在為她考慮。

“走吧!”李斯文拉起周文靜的手,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前往孟家的路上,孟長江一臉不解的問道:“弟,到底因為啥啊?咱們鎮都知道周文靜的老公是個廢物,你幹啥那麼怕他?”

“廢物?他如果是廢物,你們這些人就是垃圾。”孟長河很不客氣的點了支菸:“你們知道這個李斯文是幹啥的不?”

“幹啥的啊?”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驚訝,畢竟孟長河可是他們眼中的大哥,不明白他為何會怕李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