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峰試丹失利後,一直宛如沸水般的天玄門,也終於是能夠安靜些了。

但這樣的平靜,就好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般,如同一場鏡花水月,只是一觸即碎的泡沫虛影罷了。

而就在這樣虛偽的平靜中,一個身穿外門弟子服飾的身影,在一路小心翼翼地用靈石打點,特意留出的小路上,快步地跑來。

此刻,他跑去的方向,赫然是天玄門內門弟子的院落!

……

深夜,田虹宇的院落裡。

他此刻正坐在原地,安靜地喝茶,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片刻後,才有一道細微的敲門聲傳來,緊接著便是詢問聲:“敢問裡面的,可是田虹宇田師兄?”

在聽到這句話以後,田虹宇才終於有所動作,放下了茶杯,起身將門開啟,而這時站在門口的,儼然就是剛才從小路上過來的外門弟子。

而在看見眼前的人是田虹宇後,那外門弟子不由得鬆了口氣,連忙拱手行禮:“外門弟子,韓讓,拜見田師兄!”

“行了,進來吧,不要太惹人注意了,還特意行禮。”

田虹宇話雖如此,但他的眼底還是不由得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顯然是對韓讓的恭敬和討好相當受用。

畢竟他從外門弟子走到今天,成為內門弟子後,身份已經是天差地別了,早就開始享受起這種以身份壓人的階級特權。

這種心態,就像是壓制了太久,壓抑得太狠,所以才會在有所轉變後,膨脹得這麼快。

所以,若是韓讓恭敬討好,那還好。

但若是韓讓真的因為謹慎而不行禮,或是信了田虹宇的話,恐怕反而會惹惱了他,當場被打一頓。

所幸韓讓也不是一個天真的人,根本沒把田虹宇這般說辭當回事,只是趕緊跟著田虹宇進了屋內,不在外面停留。

回到屋內後,田虹宇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隨口道:“行了,坐下吧,你既然是我以前外門好友的弟弟,也不用這麼拘謹。”

‘你當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小肚雞腸的東西?’

韓讓在心底冷笑著,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坐下,只是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低著頭弓腰:“韓讓惶恐,豈敢和田師兄平起平坐!”

聞言,田虹宇也不再多說什麼,反正他也就客氣客氣而已。

若非成為內門弟子後,田虹宇看著其他內門弟子都有不少的外門弟子當跟班,他羨慕得很。

可問題是,當初剛成為內門弟子的時候,田虹宇有點太囂張了,又沒什麼家底,一時間來投誠的小弟都沒有。

所幸,田虹宇這才藉著嶽明詩的計劃,乾脆也勉強裝了一下,嘗試著吸引幾個外門弟子來投靠自己,和其他內門弟子一樣威風。

而在坐下後,田虹宇這才道:“來的路上,沒有人發現你吧?”

韓讓連忙道:“回稟田師兄,我特別小心,還用些靈石打點了關係,這才能順利來到這裡。”

聽到韓讓這麼說,田虹宇才滿意了些,認真道:“那樣就好。”

“韓讓,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讓你小心翼翼地前來,並非是不想引起內門弟子的注意,而是不能讓其他外門弟子察覺。”

“雖說當初我落了好友的面子,但那也是為了現在做準備,剩下的這幾顆築基丹,剛好足夠你們去嘗試一番。”

“但若是讓其他外門弟子知道了,那必然又是一番爭奪,你和你兄長,都是會遇到危險的!”

田虹宇的嘴上說得很懇切。

聞言,韓讓也是一副感動的樣子,嘴上說著:“韓讓知道,多謝田師兄為我和兄長著想。”

雖說韓讓嘴上這麼說著,但是他也清楚,田虹宇只是說得好聽而已,他和兄長還不是要傾家蕩產地來購買這築基丹?

哪怕這次,恐怕會把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甚至連靈石都所剩無幾,才有可能滿足田虹宇這隻貪婪的財狼。

但是沒辦法——

丹峰的事情一出,弟子之間已經越來越不敢相信那邊的信譽和能力了,再者韓讓他們也買不起築基草,更請不起煉丹師。

他們所有的積蓄加起來,也不過只夠田虹宇這邊的築基丹,這才想著買下來,拼一把,若是能夠成功,那便和田虹宇一樣直接鯉魚躍龍門了!

哪怕這築基丹是鳳青梧煉製的,但是已經有田虹宇這個先例了,倒也不算什麼風險。

很快,在韓讓把貢獻點都劃給田虹宇後,又給出了不少的靈石和資源以後,田虹宇總算是鬆口了,拿出自己的儲物戒。

在韓讓期待的眼神中,田虹宇取出了一個精緻的丹藥瓶。

“韓讓,這就是當初大師姐給我的。”

“其實也算是你們運氣好了,當時大師姐給了我五顆築基丹,但我天賦不錯,只是使用了一顆,就能輕易突破到築基期。”

“因此,這才剩下了賣給你們的這兩顆丹藥,實在是你和你兄長的造化啊!”

“若是你們的天賦也不錯,那麼在拿到了這兩顆後,應該也有機會突破到築基期,可一定要努力啊,我在內門這裡等你們!”

田虹宇嘴上說著,一邊將丹藥瓶遞給韓讓。

韓讓在拿到東西以後,眼中頓時放出異彩,哪怕知道田虹宇只是客氣客氣,但他的心中還是在幻想著真有那麼一天。

雖說還有剩下的築基丹,韓讓也不敢保證自己和兄長就能突破,但是一顆築基丹的價格,在田虹宇這裡就已經喊出天價了,實在是買不起。

最後,韓讓拿著丹藥瓶,這才又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而在韓讓離開後,田虹宇又坐回了原地,繼續安靜地喝茶,直到片刻後——

又是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

“田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