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石承反倒是笑了起來:“這是自然,宗主您訓斥您的弟子,我自然不好插手,但鳳首席的身份也不只是您的弟子,她更是天玄門的首席。”

“就讓鳳首席跪在這裡,也是損了我天玄門的面子,不是麼?更何況,這次鳳首席立了大功啊。”

聞言,清衡劍君反問:“一個假的靈脈之心,這就算立了大功?石長老,本座不與你計較,但是——不要太過分了,這是本座的事情!”

“宗主——”

卻不料石承也抬高了聲音:“鳳首席是整個天玄門的首席,這怎麼就是宗主一個人的事情了?宗主要這麼獨斷專權,都不問問我們這些老傢伙了嗎?”

聞言,清衡劍君的眼神微冷。

天玄門內部從來都是爭權奪利的,分為了好幾個派系,都是根據每一峰來的,但是——自從清衡劍君作為宗主,突破到了化神期以後,便成為眾矢之的。

原本爭權奪利的各個派系,在清衡劍君突破以後就全部聯合在了一起,畢竟天玄門的資源是有限的。

——誰多了,誰的便自然就會少。

但唯一麻煩的是,清衡劍君的確突破到化神期,在實力上佔據了主導權,但就如那些大勢力之主聯合起來,也能差點把清衡劍君搞死一樣。

他的實力強出一截,但還沒有強到碾壓一切。

在被這群德高望重的,實力也都只差他一線的長老們聯合起來,清衡劍君也是能被蟻多噬象的。

想到這裡,清衡劍君緩慢地平息了怒氣,反問:“既然如此,那本座倒想問問鳳首席,這靈脈之心送回來的,為什麼會是一個假貨?”

“假貨?”

鳳青梧一臉震驚:“這怎麼可能呢!”

清衡劍君審視著她:“本座也想問這個問題。”

但哪怕被清衡劍君這麼看著,敢搞事的鳳青梧自然也不虛他分毫,分明是罪魁禍首,可她表現得比受害人還要可憐:“這,這不可能是假的啊……”

“但本座驗過了,那的確是。”

“師尊的意思,難道是想說弟子冒著生命危險,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差點死在那些埋伏者的手裡,就是為了給宗門送一個假的靈脈之心回來嗎!”

鳳青梧懟了回去,把憤怒、寒心和不可置信演得淋漓盡致,氣勢對比起清衡劍君,也是絲毫不遜色。

就連一旁看著的慕九珂都忍不住想要給她鼓掌。

「厲害啊……」

「要不是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還真以為這蠢女人什麼都不知道呢,這女人的嘴,堪比騙人的鬼。」

就連石承都附和了兩句;“是啊,宗主,你這話就有點過分了,鳳首席這麼多年給宗門做的事情,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她怎麼可能弄一個假的回來?”

“是麼,那你們說說,怎麼回事。”

清衡劍君冷著臉,沉聲說著。

鳳青梧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忽然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這件事宋錦熙硬是要來插一腳,還撞上了江子城,恐怕……有她作梗。”

聞言,清衡劍君卻道:“但是——本座聽江子城說的,似乎是你和宋錦熙聯合了起來啊。”

結果鳳青梧卻是苦笑一聲。

“師尊,宋錦熙是個什麼性子,這年輕一代的都知道,我現在落魄成這個樣子,她怎麼可能真的心甘情願幫我?她這人向來慕強,我現在又算什麼?”

“恐怕,是她趁著多寶閣的人把東西送走了後,又想辦法掉包了東西,這才替換成假的靈脈之心。”

“而她也不過是想從我手裡,騙得機緣罷了。”

聽到這,清衡劍君抬眼:“那東西呢?”

鳳青梧垂下眼,故作惆悵:“中途遇到了襲擊,她出來退敵,把人都殺了,最後……自然也是把東西搶走了,什麼都沒撈到,倒是白跑了一趟……”

“當真什麼都沒有?”

“師尊覺得呢?”

聽見清衡劍君質疑的反問,鳳青梧也直接反問了回去,一字一頓地道:“宋錦熙是什麼性子,師尊應當也清楚,她這人霸道,這機緣當然是她的了。”

“要不是弟子撿了些殘餘的,哪裡有機會突破到築基期,但是……相較於那巨大的機緣,弟子這也不過是用了些宋錦熙剩下的殘羹剩飯……”

她說得可憐,悵然,看上去被欺負了般。

遠在天邊,就扒了層蛟龍皮的宋錦熙表示:……鳳青梧,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冒昧啊。

不過,當鳳青梧主動暴露了築基期的修為後,也算是打消了這兩人心中的疑惑,但最重要的是——清衡劍君的眼神落在了慕九珂的身上,似乎在審視般。

他很清楚鳳青梧這次去找的是什麼。

若是有收穫,定然是在這兇獸的身上。

只是,在清衡劍君發現慕九珂的體型大小,以及氣息強弱都沒有區別的時候,不由得擰起眉。

‘難道鳳青梧說得是真的?’

‘這次真的被宋錦熙那個瘋子截胡了不成?’

倒是慕九珂,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任由清衡劍君打量著,根本不在乎:「能看出本尊的底細,你也就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化神期螻蟻了,笑話。」

在清衡劍君沉默的時候,鳳青梧反問:“師尊還需要弟子解釋什麼嗎,還是說——”

“師尊所說的東西,不是那份機緣?”

這充滿了暗示性的話語,似乎在說明她知道些什麼,卻又好似無心之言般,但偏偏又惹來了石承好奇的視線,清衡劍君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對鳳青梧做的一切,都不能張揚出去。

特別是那錦盒裡面裝著的東西……

若是石承不在,清衡劍君倒是更好問一些,但是現在他在這裡,問什麼都容易露出破綻。

這些老東西,一個二個都恨不得抓到他的錯處,然後從他宗主這一脈裡,狠狠地剮一層油水下來,然後填滿自己那一脈的“胃”,就像野狗般纏著不放。

‘這鳳青梧,倒真是沒以前好用了……’

清衡劍君在心底暗罵一句,但面上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再次變成了那個冷麵劍君,在石承問出口之前,便先一步打斷:“沒什麼,既然如此就算了。”

這個虧,他算是吃下了……

但是,正當清衡劍君準備讓鳳青梧回去的時候,卻不料現在輪到鳳青梧不依不饒了——

“師尊,靈脈之心的事,您就這麼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