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閣下是否敢與在下賭一把。”李振邦對著下面正一臉高傲的韓章說道。

聽到有人要挑戰自己,韓章抬頭朝著李振邦所在的包間看去,出聲說道:

“哦?你想要怎麼賭?”

看到韓章回話,李振邦心中暗喜,既然入套了,那就好辦了,正想開口說話,韓國使團裡一名老者的聲音傳了出來:

“本官,百里踏月,現任韓國禮部侍郎,願做這次賭局的中間人,多大的彩頭都接,起步五十兩,詩會結束後,立馬兌換,以本官的身份,相信應該能讓各位放心。”

楚國官員聽到百里踏月的話後,皆是臉色一沉,這明顯就是赤裸裸的明搶,很明顯這韓章詩詞之道出眾,楚國這裡一炷香時間了,也沒有才子們作出一首出彩的詩詞,便立馬站起來設下賭局,此次詩會雖然只有兩天的時間準備,但是畢竟是朝廷舉辦的,此刻迎賓樓才子至少也數千人,還規定下注至少五十兩起步,這不是明顯的搶劫是什麼。

而且看楚國官員臉色皆是陰沉,恐怕其中還有別的什麼計謀在裡面。

當然這百里踏月也不愧是老狐狸,他正是看透了這些文人的脾性,才在此刻跳了出來,畢竟韓章特意挑釁在先,激起了這些文人的怒火,此刻百里踏月又設下賭局,文人皆有傲骨,又都好名,哪怕明知道楚國會輸,也不會下注韓國贏,這不是赤裸裸的明搶嗎?

“無恥!”包房內,項雅君立刻明白過來,說了一聲。

“這可不是無恥這麼簡單,公主仔細想一想。”李振邦輕笑一聲,對著項雅君說道。

而那百里踏月說完,卻站在那裡,一副我臉皮厚,無所畏的樣子,此刻完全沒有了一絲當官的體面,毫無文人風采,一副市井商賈模樣。

而此刻,包間內,項雅君卻轉過頭來,美目看著李振邦,等待著李振邦的解釋。

“這就是一場針對楚國的明謀,韓國贏了,不僅可以大賺一筆,還能提升韓章的名聲,為以後出使他國做好準備,另一方面來貶低楚國,讓楚國在其他國家之中名望受隕,讓那些與楚國走的近的國家感到無顏,從而無形之中破壞兩國之間的結盟,畢竟楚國是除了秦國以外,實力最強的國家。”李振邦平靜的說道。

聽了眼前戴著面具男人的解釋,項雅君也迅速反應了過來,對於韓國針對楚國的這場明謀,項雅君不甚關心,實力強大任何計謀都是多餘的,她是驚訝於眼前這名男子,反應之快,思慮之深,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這百里踏月臉皮夠厚,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包間裡帶銀色面具的男子詩詞水平怎麼樣,還不清楚,不過韓章能被稱為詩聖,再加上剛才小露一手,這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現在站起來如此做,不是臉皮厚,是什麼。”一名才子對著同伴憤怒的說道。

“這不是他們國家一直以來的作風嗎?不要臉則無敵,沒錢了就開始出使他國。”另一名楚國中年男子說道。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人家是六國之中勢力最弱的呢!”中年男子的同伴說道。

被百里踏月這麼一說,整座迎賓樓徹底熱鬧起來,現場的氣氛被徹帶動了起來,人都是愛看熱鬧的,如今加上這個賭局,更是讓周圍才子們,開始踴躍報名,哪怕輸了,也不能丟了楚國文人風骨。

“在下下注一百兩,賭咱們楚國這位帶著銀色面具的公子勝,不管怎麼樣,我支援咱們楚國才子。”一名身著黑衣的富家公子,對著百里踏月說道。

男子剛說完,立馬有數十名韓國使團人員站了起來,開始記錄在冊,並且給了那名男子一張蓋著韓國官方印章的收據遞給男子,詩會結束後就可以憑此換取銀兩,當然如果楚國輸了這張收據就是廢紙一張。

“本公子下注五十兩,楚國勝。”

“老夫下注一百五十兩,楚國勝。”

“本小姐下注二百兩,楚國勝。”

“老孃下注三百兩,韓國勝。”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鴇開口說道。

不是所有人都有風骨的,這名老鴇,就是其中一位,當然還有很多下注韓國勝的,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能賺錢的事情,誰又能拒絕呢!

有了這名男子開頭,場面一下子熱鬧起來,正如百里踏月想的那般,大多數文人都下注楚國勝,百里踏月心中暗喜,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穫,百里踏月心中暗道:

“楚國以武立國,如今楚皇重視文人,抬高文人的地位,如今明知道會輸,依然會下注楚國勝,這就是臉面問題,刨除那些商人之類的,此次賭局穩賺不賠,而且還會是大賺特賺。”

百里踏月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給楚國文人來了這一場明謀。

“按我家公子的要求,老夫下注一百萬兩,賭楚國勝。”一名老者開口說道。

剛剛說完,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朝著老者看去。

“看,那不是駙馬府的老管家福伯嗎?竟然下注一百萬兩,不愧是有錢人家,聽福伯說是按照他家公子的意思?難道是那名紈絝——李振邦?”周圍之人瞬間議論起來。

就連項雅君也抬頭看了過去,如畫更是小手捂住嘴唇,驚訝不已,對著項雅君說道:

“殿下,駙馬爺這是?”

“去將福伯喊來。”項雅君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會兒,如畫帶著福伯走了進來,當福伯看到項雅君身邊的李振邦時,表情微微一愣,然後對著項雅君行禮說道:

“福安拜見夫人。”

項雅君輕手一揮,示意福伯起來,對著福伯說道:“福伯,下注一百萬兩,是相公安排您老人家做的?”

“是的,夫人,少爺今天早上傳話給奴才,讓奴才來迎賓樓,說是如果有賭局不管什麼情況壓楚國勝,所以奴才就來了。”福伯對著項雅君解釋道,說完還不忘偷偷瞄了一眼旁邊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福伯眉毛微皺,心中暗道:

“這人,身高、體形,怎會如此熟悉,這是公子?”

福伯雙眼瞪大,有些不可置信。

李振邦同時也發現了福伯的震驚,看樣子是被福伯發現了,只是自己戴著系統獎勵的面具,如果只是按照身高,體信福伯也應該如此肯定,能立刻認出自己吧!

李振邦不知道的是,福伯有一特別的能力,就是識人,只要他見過的人,再怎麼偽裝,也瞞不過福伯的雙眼,如果不是李振邦有系統給的面具,怕是此刻福伯早已經喊了出來了。

李振邦微不可察的對著福伯搖了搖頭,福伯立馬心領神會,低下頭不再看向李振邦,心中還再次想道:

“真的是少爺。”

看到福伯看向自己對面的男子,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對著福伯解釋道:

“這是本宮的一名合作伙伴,普通朋友。”

見到項雅君如此說,福伯也懵了,這兩口子在玩什麼呢,不理解。

“老奴明白。”福伯說道。

“既然是相公說的,本宮就不再說什麼了,出去下注吧!”項雅君平靜的說道。

“是,老奴告退。”說完緩緩後退,轉身離去。

此刻李振邦卻裝著什麼不知道一般,對著項雅君笑著說道:

“看樣子,駙馬爺對在下,很是看好啊!”

項雅君卻沒有接話,對著如畫說道:

“去找福伯,再下注一百萬兩,賭楚國勝。”

如畫看了一眼自家公主,轉身去追福伯去了。

其實連項雅君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做,彷彿心中另一個自己在做決定一般,心中隱隱有一種,哪怕李振邦做錯了,自己也要支援他一般。

此刻整座迎賓樓早已經炸開鍋了,就在剛才,福伯又下注一百萬兩,賭楚國勝。

經過統計,最後的賭局賠率竟然達到了1:10的地步,可見沒有人看好楚國。

此刻韓國使團那裡,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高傲之色,彷彿此刻已經勝券在握,反觀楚國文人這裡,每人臉上都表現的很是憤怒,不少人都在偷頭朝著李振邦的包間看去,彷彿楚國所有的希望都壓到了李振邦身上。

“公主殿下如此做,在下怕是會很有壓力了。”李振邦看著項雅君平靜的說道。

“公子無需擔憂,本宮只是看不慣韓人的這副嘴臉,勝了更好,輸了也無需有任何壓力,楚國以武立國,父皇最近這些年才開始重視文人,這方面的確趕不上以文立國的韓國。”項雅君平靜的說道。

“既然都已經下注完成,就請閣下開始大作吧!”韓章看了一眼百里踏月,得到暗示後,對著李振邦所在的方向朗聲說道。

李振邦也懶得搭理此人直接開口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

此刻原本熱鬧的迎賓樓,瞬間鴉雀無聲,而韓章得意的表情彷彿定格在臉上一般,竟然再無一句話說出。

韓國使團更是一個個呆若木雞,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置信表情。

就連一臉平靜的項雅君也不自覺的抬頭朝著李振邦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亮光。

“小樣,叫你們得意,本公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才是真正被後世公認的詩聖——杜甫大大的詩詞,這首《春夜喜雨》夠你們喝一壺的了吧!小樣就憑你們,本公子不玩死你們。”

李振邦不如關注已經呆住的眾人,繼續說道: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李振邦連著將春、夏、秋、冬四首詩詞吟了出來,根本沒有給韓國使團任何機會,這可都是著名詩人的代表作。

分別是杜甫的《春夜喜雨》、楊萬里的《小池》、杜牧的《山行》、柳宗元的《江雪》,每一首都傳吟千年。

李振邦說完直接對著韓章說道:

“請這位韓大詩聖品鑑,賜教吧!”

此刻項雅君古井無波的俏臉上,也一臉激動,俏臉漲紅,竟然站起身來對著李振邦雙手抱拳輕輕施了一禮,說道:

“公子大才,本宮在這裡代楚國感謝公子,保住了楚國臉面。”

“公主客氣了,雖然公主如此,可該給的精鹽分紅還是要給的啊!”李振邦笑著說道。

“分紅早已經準備好,總計分紅五萬兩,這是銀票,請公子查收,下一批精鹽賣出後,分紅會更多,到時候公子可派人或者親自來這裡領取即可,本宮會吩咐人準備好。”項雅君說完從衣袖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銀票推到李振邦面前。

“在下就不客氣了。”李振邦伸手拿過銀票,看也不看直接揣進了懷裡。

“公子不必客氣,今日跟著公子,本宮也大賺一筆,此刻韓國使團怕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吧!”項雅君笑著說道,今天她心情很好,竟然微微笑了起來,項雅君笑容像一朵盛開的花朵,美麗而自然,看的李振邦竟然微微有些失神。

不禁心中暗道:“乖乖,真的好美,自己的娘子真的太美了,看著吧,相公早晚讓你大吃一驚,心甘情願的做本公子的娘子。”

而此刻的項雅君發現對面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直直的看著自己,俏臉微紅,止住笑意,轉過頭去,心臟微跳,心中暗道:

“總感覺此人熟悉,自己在他面前會有一種安全感,讓自己放下戒心,不止一次的與自己腦海中的那道身影重疊。”

想起那道身影,項雅君竟然嘴角微微一翹,今天算是跟著他吃了一回肉了。

此刻包間內的場景不提,包間外卻發出一道道叫好聲,此刻眾人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