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藥嗎,我以為是給我的,就直接喝掉了?”霍建國想著他是家裡唯一的病患,那藥自然就是給自己的。

蘇眉聽到霍建國把藥喝了,不禁撫額:

“你一個大男人喝它幹嘛,也不問問我,那是減肥美顏藥,裡面還有治療宮寒,養護子宮的藥物成分,你怎麼能喝?”

“怎麼你不早說。”霍建國一臉無辜。

誰能想到你問也不問就喝了?“我也沒說這藥是你的啊!”

幸好只是一些促進腸胃消化,祛除身體寒氣的藥,喝了也不會有什麼副作用,蘇眉無語的端著空空如也的碗走了出去。

幸好她藥汁熬得多,不用再重新燒火熬,直接從鍋裡在舀一點就可以喝。

等到蘇眉出了門,霍建國才開始後知後覺的思考蘇眉說的話,她說那藥是幹嘛的來著?

減肥,治宮寒,養子宮........這是要幹嘛?

怎麼聽著,像是在備孕?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

所以她那晚給他下藥生撲,也許並不是因為饞他身子,而是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霍建國臉上飄起了一抹可疑的紅色。

......

有了臨時的診所,蘇眉覺得時間都快了許多,她每天在工作,減肥和做飯之間遊刃有餘的忙碌,慢慢的也就忘卻了沒有手機的煩惱。

時間這麼一晃就過去了十天。

院子裡醃製的臘肉都已經風乾成型。

雪也終於全部融化。

陽光輕撫地面,天地之間溫暖祥和。

蘇眉想,她離開的日子,估計已經不遠。

大雪融化的第一天,軍屬大院通往縣城的唯一一輛軍用班車開始通行。

通行的第一天,陸鎮海就坐著班車去了縣城。

他回來的時候,同時帶回了趙英的解聘通知書。

這個人雖然迂腐,但確實正派,他說要把推薦書要回來,就真的親自去縣裡找學校的領導要了,順便擼掉了趙英的工作。

解聘通知書被送到趙英手裡的時候,趙英的哭聲響徹了整個軍屬院。

以前趙英把陸鎮海當成自己在軍屬院的倚仗,現在沒了工作,趙英連陸鎮海都恨上了。

她在陸鎮海走了以後追了出來,在軍屬院中間的馬路上對著陸鎮海的背影喊道:

“姑父,你這麼對我,我姑姑要是在天有靈知道,她是不會原諒你的。”

“你姑姑要是真在天有靈,知道有你這麼個不爭氣的侄女,她能原諒你嗎?”陸鎮海很生氣,他恨鐵不成鋼:

“趙英,這些年我對你夠照顧了,我幫你安排工作,安排婚姻,一切都盡我所能的做,你要懂事一些,不要耗盡我因為你姑姑,而對你殘存的那一絲情分。”

“工作現在都沒了!”趙英哭哭唧唧:“還有這婚姻,這算什麼好婚姻,說什麼給我介紹個幹部,可這邊陲之地的幹部有什麼用?

我才不想來這破地方生活,要不是為了讓梁有為從這破地方調走,我能犯下錯誤嗎?”

“你犯錯誤,和梁有為從這裡調走有什麼關係?”陸鎮海聽話還是挺能抓重點的,他直直的盯著趙英,似乎想問清楚事情背後玄機。

趙英卻是不肯說了:

“能有什麼關係,你聽錯了,算了,既然你不認我姑姑的面子了,那我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話,趙英就回過身進了屋,重重的關上了她院子裡的門。

往日她的自信,獨立,高高在上的教師風範,這這一刻徹底的蕩然無存。

只能說裝出來的氣度風範,很容易被暴風吹散瓦解。

陸鎮海聽著猛烈的關門聲,幽幽的嘆了口氣,他在心中默唸道,淑慧啊,你可不能怪我,你看看趙英這個德行,確實不適合做教書育人的工作。

他揹著手離開了軍屬院,路過蘇眉的臨時診所時,他看著院子裡等著看病的戰士,駐足猶豫了好大會才離開。

這段時間大雪,陸鎮海右腿上的舊疾發作,疼得他夜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過的。

右腿被小鬼子用刺刀捅了很多刀,又中了彈,腿上帶了殘疾,雖然不明顯,但不再適合作戰,之後他才被從武職調到文職,開始在團委做一些紀律管理的工作。

這腿每年都痛,往年一到冬天他就要做很多次針灸,幾乎是靠針灸活著。

今年不巧,秦大夫不在,他疼就只能一直忍著。

得知蘇眉真的開了診所以後,陸鎮海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去找蘇眉看看,可想到自己那天在王嬸院子裡說的話,他猶豫了許多次,最後都沒能放下他的臉。

算了算了,雪都化了,老秦這兩天也就回來了。

在蘇眉門口駐足了一會之後,陸鎮海腳步不自然的慢吞吞的,往軍區的方向走去。

後方的院子,王嬸探出頭,疑惑的衝著陸鎮海的背影看了一眼。

剛剛陸鎮海和趙英的爭吵,王嬸都聽見了,她總覺得有什麼秘密在自己腦中一閃而過——

可惜太快了,她沒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