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湧動的新生中。

謝灼雙手插兜懶洋洋站著,一身黑色衝鋒衣,唇上叼著一片綠葉,毫不避諱被人打量著炫酷的髮型。

“兄弟,你這髮型挺別緻啊。”

直到一位Alpha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灼懶散的‘嗯’了聲,“都是吸引指揮官的小手段罷了。”

男生微詫,“你也喜歡指揮官啊?”

也?

謝灼掀眸朝他看過來,長眸閃爍著幽深綿長的光澤。

半晌才懶懶道:“什麼喜不喜歡的,太淺顯了。”

陸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衝擊力的眼神,漫不經心帶著危險。

明明同為Alpha,卻讓他感覺到莫大的壓迫。

他略帶茫然‘啊’了一聲。

謝灼驀地唇角淺淺一勾,桃花眼盪出蠱人的漣漪。

毫不掩飾的說道:“準確來說,我非指揮官不嫁。”

沉默三秒,陸遙:“啊???”

媽媽說的果然沒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這年頭連Alpha都想著嫁人了。

“兄弟,我也是看你實力不弱,想在新生試煉上一起合作才勸你的。”

陸遙湊過去半掩唇說道,“你多少收斂點兒,可別舞到指揮官面前了。”

謝灼眉梢微揚,來了興趣。

“怎麼說?”

“我聽說,前兩天有個Alpha學長深更半夜潛入指揮官的休息區,想試圖示記分化後的指揮官。”

謝灼聽著男生的話,眸色暗了暗。

陸遙捂著嘴小聲唏噓,“結果被指揮官崩掉了兩顆牙齒,掛在教學樓的鐘上隨風搖擺一晚上。”

聞言,謝灼眼底的沉鬱幽然化開。

似乎想到什麼,他沒忍住低低笑了聲,磁懶的笑音勾人悅耳。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陸遙語氣自豪,“當然是我裡面有人啊。”

謝灼挑眉,“有人還需要找我合作?”

毫不留情的反問,讓陸遙臉色一滯。

沉默片刻,他‘哎呀’一聲自暴自棄道,“我二姨,食堂打飯的。”

“……”

“不過你要是跟我合作,以後打給我們的飯絕對不手抖!”他中氣十足的保證,“雞腿都有兩隻!”

Alpha在新生試煉中本就是香餑餑,天生優勢讓他們在Beta和Omega中脫穎而出。

不遠處的弱小Omega甚至釋放香甜資訊素尋求Alpha的保護。

陸遙沒想到自己選的人還挺難搞。

誰知一聽到打飯不手抖,雞腿有兩隻,樹懶似的銀髮少年眼眸瞬間亮了。

他鄭重伸出手,“成交,好兄弟。”

陸遙:“……”

所以他Alpha的誘惑力還不如兩隻雞腿嗎?

……

學院頂端的時鐘指向十點。

沉重的鐘聲敲了三下,震音迴盪在整個學院,新生廣場隨之安靜下來。

“新生入學時間結束,未準時進場的學生自動淘汰。”

三遍廣播聲後,拄著柺杖的黑色長袍老人站在臺上,蒼老的金色眼眸溫柔注視所有人。

“孩子們,歡迎來到赫茲皇家學院,我是你們的院長,布魯森·赫茲。”

臺下傳來隱隱的騷動聲。

赫茲院長向來受人尊敬。

在第八星系中,各大學院的ABO性別歧視很嚴重。

Omega雖然因稀少受到星系法規保護,但在強者為尊的校園並不佔優勢,甚至皇家軍校只招收Alpha。

赫茲學院卻從不限制入學性別。

赫茲院長曾揚言,性別並不能成為每個學子受到教育的阻礙。

然而臺下的騷動過後的吶喊聲,卻是清一色的:“指揮官!指揮官!指揮官!”

赫茲院長:“……”

在他的側後方,修長清冷的人影緩緩走上臺。

雪白襯衫勾勒出挺拔身形,腰背薄而挺拔纖細,青年胸前彆著金色校徽,側臉宛如精雕細琢的完美瓷器。

一絲不苟中,又透著嚴謹淡漠。

他只淡淡掃了眼臺下。

整個新生廣場便陷入瘋狂中——

“啊啊啊指揮官!指揮官!是真的指揮官,活的指揮官!”

任由臺下再激動,時霽眉色凌然,無絲毫變化。

“看到沒?”陸遙看著混亂的場面忍不住唏噓,“不要試圖引起指揮官的注意,他根本不會搭理我們這種凡人的。”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只施捨眾生一個眼神,都足夠信徒們瘋狂。

謝灼微眯著桃花眸,遠遠望著高臺之上的人,“那是他們不行。”

陸遙:“你可真是油鹽不進啊……”

謝灼懶得理他,抬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衝鋒衣。

又扶了下頭上的銀色呆毛小愛心。

他轉頭問陸遙,“我的小心心沒歪吧?”

陸遙下意識看向他頭頂的呆毛愛心,“……沒,非常完美。”

謝灼勾唇,“成。”

“?”

不知為何,陸遙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還不待他問出口,身旁的Alpha少年就高高舉起手,桃花眸肆意的望著臺上,大聲問道:

“指揮官,您還記得我嗎?”

陸遙:“!?”

身高一米九的少年,在人群中本就奪目,更別提那一頭銀髮耀眼的銀髮。

新生們紛紛扭頭看他。

“這人誰啊?”

“指揮官為什麼要記得他?”

“又是一個試圖吸引指揮官注意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還特意搞了髮型,真心機!”

高臺之上。

時霽抬起眼睫,淡然落在聲源地。

耀眼的銀髮少年正望著他,笑容燦爛奪目,他似乎總愛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時霽視線掃過他頭頂晃著的呆毛愛心,停頓兩秒,又冷淡收回目光。

他沒出聲,似乎不想給少年難堪。

但淡漠的反應落在所有人眼中,還是引起了不少人對顯眼包的嗤笑。

陸遙拽拽他的袖子,“你瘋了吧兄弟,指揮官怎麼可能記得你,差不多得了,快把手放下來!”

謝灼卻沒動。

他微微歪了下腦袋,又困惑的揚聲問:“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指揮官。”

少年試圖用天真的話語喚醒指揮官沉痛的過往。

“就在上週醫院門口馬路邊的花園,花園裡有一片禿了的草,您就蹲在草裡紅著眼眶嗦手指尖尖……”

“啊,那可憐見的,我還給您遞了紙巾和草莓牛奶呢!”

“…………”

萬人新生入學的現場。

直接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兒啊,你要沒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