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許宛棠的身前就圍滿了孩子。

小孩子們個個洋溢著笑臉,抬頭望著許宛棠。

最前面的虎子見其他人也跟著他喊“棠姐”,皺著眉對其他小孩子道,“你們跟著起什麼哄啊?上次棠姐都被你們嚇跑了!”

許宛棠有些汗顏,實在不願意回想起上次壯觀的景象。

虎子在孩子堆裡可能算是孩子王的角色,此話一出,竟也沒有孩子反駁。

不過,許宛棠眼見著虎子看著身邊失落的果果,不自在又霸道地開口道,“只有果果可以跟著我叫棠姐。”

果果一聽,臉上又綻放出一個微笑來,虎子見了,憨憨地跟著笑。

許宛棠看得直樂,這小子還怪會的。

“好你個虎子,你跟誰學的?”陳月笑著問道。

對於這兩個孩子的互動,陳月倒沒太在意,孩子還小,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大人也當個熱鬧看。

虎子撓撓頭不說話,不好意思地笑了。

半晌後,他抬頭望向許宛棠,“棠姐,今天退潮之後我們要去趕海,你去不去?”

果果也笑意盈盈地望著許宛棠,甜甜地道,“棠姐,你來呀,我們帶你玩,可好玩了!”

還沒等許宛棠回覆,陳月佯作生氣地輕輕點了下果果的額頭,“你咋不說帶你媽我去玩兒呢?”

果果露出一排小白牙,“媽媽你也可以來呀。”

陳月的臉上這才露出笑意,“我可不去,你們玩吧,注意安全,別亂跑,知不知道?”

果果乖巧地連連點頭。

許宛棠平時沒什麼事兒,而且對趕海還挺有興趣的,問了些要帶的東西,便答應了下來。

許宛棠一直挺想體驗體驗趕海的,虎子一行人在海邊長大,看樣子經常去,也能向他們請教請教經驗。

“那棠姐,下午你在你家等我們,我們去找你。”虎子安排道。

“好。”

得到許宛棠肯定的答覆後,孩子們便一窩蜂地去玩了。

此時正值暑假,正是孩子們瘋玩的時候。

許宛棠在陳月家和陳月聊了會兒天后,便去準備趕海要用的東西了。

連島四面環海,所以趕海的工具很好買,供銷社就有賣。

許宛棠買了小桶、耙子、小鐵鍬、線手套,趕海的初級工具算是齊全了。

許宛棠又買了幾個月事帶,打算替換著用。

除此之外,許宛棠還買了麥乳精、奶粉和一些點心。

要是昨天沒有陳月,她還不知道要難受多久,這些東西是買給陳月和果果的。

買的時候沒覺得東西多,可一拿起來,便才覺得有些沉。

她是溜達著過來的,此刻便溜達著回去,除了手裡的東西有點重之外,倒也還算愜意。

沈榮光從船上下來後,便看到了父親派來的通訊員。

在車上坐著嫌悶,便讓通訊員先開車回去了,他走著回家。

他今年大學三年級,此時正值暑假,前些天母親給他打電話說想他了,讓他來島上待幾天。

他是一萬個不情願,這島上風景雖好,但他在這兒待了好多年,一點兒也不覺得新鮮。

況且島上和他年紀相仿的朋友都不在這邊了,他一個人也覺得孤獨。

他邊走邊嘆氣,暗自打算著過兩天就謊稱學校有事兒,提前回去。

這地方沒有年齡相仿的朋友,每天盡是父母的嘮叨,對他來說,簡直和煉獄沒有區別。

沈榮光邊走邊踢著腳下的石子兒,這不踢不要緊,一踢就出了事兒。

只見從他的鞋尖飛出去的石子兒在空中丟擲一個優美的弧線,直直地落在前面那人的後腳跟。

“當心!”沈榮光來不及用行動阻止,連忙對著前面的人喊道。

還好石子兒慢了一步,眼前的人走路的速度不算慢,以至於對方的腳跟堪堪避開了石子兒。

沈榮光鬆了口氣,想著得和對方道個歉。

此時前面的人才因他的那聲“當心”和石頭落地的細小聲音回過頭來看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沈榮光的心臟便跳個不停。

眼前的人從頭到腳都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只見對方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讓沈榮光頓時內疚不已。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沈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眼前的人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了聲,“沒事兒。”

話落,便接著往前走。

沈榮光下定決心般地,小跑到女人面前,鼓起勇氣道,“那個……能認識一下嗎?我叫沈榮光,現在在工大讀大三……”

許宛棠多活了一世,見過不少對她有興趣的人,眼前的人一開口,許宛棠便察覺到了對方的目的。

眼前的青年濃眉大眼,看上去是熱情又開朗的長相,情緒全都寫在臉上,一點都不難猜。

她禮貌地笑笑,“不好意思,我結婚了。”

許宛棠雖然已經決定和陸昀錚離婚,但在沒領離婚證的這段時間裡,她斷然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沈榮光因為她這一笑臉更紅了,可隨即聽到了她說她結婚了,心情瞬間從最高點滑落到最低點。

他愣在原地,望著那抹紅色的背影,心中生出淡淡的失望來。

好不容易對一個人動心,對方怎麼就結婚了呢?

沈榮光懊惱地想著。

不知不覺間,前方那抹紅色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沈榮光繼續走著,心情比剛登島時還要差一些。

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軍區的家屬院。

命中註定般地,他竟又看到了那人。

沈榮光本不想再上前,可定睛一看,那人正坐在路邊,痛苦地扶著腳,而她的腳後跟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揪心。

想著對方此刻怪可憐的,沈榮光想了想,還是上前問道,

“又見面了,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沈榮光蹲下身,輕聲地問。

“沒事兒的…”

女人柔弱的聲音彷彿又將他的內心擾亂,他定了定神,”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的,太麻煩你啦。”那人軟糯地道。

下一秒,對方抬起頭,卻看到了一張和剛才完全不同的臉。

沈榮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兒坐在地上,“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