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見果果確實沒亂跑,跟小掛件兒似的跟在陸團長旁邊,這才鬆了口氣。

“誒?你別說,陸團長跟小孩兒玩起來還挺是那麼回事兒的!”

陳月看著不遠處一大一小的身影,由衷地感嘆道。

只見果果罕見地耍起了小脾氣,說她的兜兜太沉了,陸昀錚就默默地接過了小孩兒的小包,攥在了手裡,繼續低頭給果果找石頭。

“陸團長以後有孩子說不定能照顧得不錯呢。”陳月調笑道。

可隨即,她便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太合適,宛棠妹子就要和陸團長離婚了,她可是宛棠妹子這邊兒的人,咋能向著臭男人說話?

陳月下意識地看了眼許宛棠,許宛棠看上去沒什麼反應,饒有興致地挖著沙子裡的蟶子,像是對陸團長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一樣,陳月這才放下心來。

許宛棠離陳月不遠,自然聽到了陳月的話。

對於陳月說的,許宛棠回想著上一世的經歷,實在不敢苟同。

趙悠悠被扔在B市,常年連陸昀錚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幾回,又何談照顧?

雖說這一世在她離開陸家到來連島的這段時間,趙悠悠一直是陸昀錚在照顧,看上去也算盡職盡責,但不是他那段時間照顧得好就可以抵消掉上一世的失職的。

不過這些對於她來說不怎麼重要,她也不想去爭論些什麼。

這一世的陸昀錚對孩子如何和她許宛棠沒關係,等離婚報告透過,她和陸昀錚回B市把離婚證一領、手續一辦,往後的日子她便和陸昀錚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所以對她來說,還是眼前的蟶子更重要一些。

許宛棠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浮現美味的爆炒蟶子、海腸撈飯了!

正當許宛棠兢兢業業地蹲在地上,拿著鏟子挖呀挖呀挖的時候,“嘭”地一聲,許宛棠被嚇了一跳。

下一秒,她便清晰地感覺到鞋子、貼著小腿的褲子溼噠噠的一片。

“媽的!許宛棠你這個賠錢貨!爸媽不在,我今天就替他們好好教育教育你!”

是許寶瑞的聲音。

許宛棠這邊有動靜,一同趕海的人自然都聽到了,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一股腦地圍了過來。

“你誰啊?!大庭廣眾之下鬧事兒,趕緊走,不然我找公安了!”陳月警告道。

“不許欺負棠姐!”虎子拿著小鏟子,身後跟著一幫小孩兒,惡狠狠地對許寶瑞道。

許寶瑞的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兇得要命,“你找啊!找公安去!正巧老子沒地方住呢!我還怕了你們幾個娘們兒和幾個小崽……”

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以一個非常滑稽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哇!陸叔!揍他揍他!把他的屁屁開啟花!”

果果揮舞著小拳頭,邊對著空氣比劃著,邊為陸昀錚加油助威道。

其他孩子也都跟著為陸昀錚加起油來。

不過這一切許宛棠可沒空去看,就在剛剛,許寶瑞把她的小紅桶一腳踢翻了。

許宛棠眼疾手快地將小紅桶重新立起來,把掉出去的零星幾個蟶子和海腸一一撿了回來。

幸好海腸和蟶子是沒大腦的生物,鑽沙的動作很慢很慢,才不至於讓許宛棠的努力白費。

等到把小紅桶裡的海鮮都撿了回去以後,許宛棠才得空去看許寶瑞。

許寶瑞此刻正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子,看上去好不狼狽。

陸昀錚半蹲在許寶瑞身後,正用一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繩子,低頭捆著陸昀錚的手。

“陸叔!你剛才的那一腳太帥了!一腳就把這個壞蛋踹了個狗吃屎!太牛啦!”

虎子的雙手提著褲子,雙眼彷彿不斷地往外冒出星星一般,崇拜地對陸昀錚道。

許宛棠的視線停在虎子的褲腰處,那褲腰現在鬆鬆垮垮,像是要隨時掉下來似的。

許宛棠失笑,原來繩子是從這兒來的。

被綁了的許寶瑞依舊十分不服,嘴裡雖然盡是沙子,還在不斷地咒罵著。

“媽的,你特麼和許宛棠都是一路貨色,什麼軍官?什麼團長?欺負老百姓!欺負小舅子……”

陳月和羅小娟因為許寶瑞的話十分驚訝。

這個鬧事兒的人竟然是宛棠妹子的弟弟?

啥仇啥怨啊?這麼說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嘔……”

許寶瑞邊罵邊要嘔吐,看上去喝了不少。

他的整張臉黑腫透著暗紅色,眼神迷離,周身也有濃重的酒氣。

許寶瑞和前些天相比,黑了不止一個度,也瘦了不少,頭髮都油得打綹了,在陽光下泛著鋥亮的油光,下半張臉也盡是胡茬,身上除了酒氣,還有一股子難聞的臭氣。

看來許寶瑞這幾天過得並不好。

許宛棠滿意地點點頭,這樣她便放心了。

許寶瑞嘔了半天,看上去十分難受,活像一隻正在鼓著氣的青蛙。

“嘔……”

他的腮幫子鼓起,隨即又恢復了原狀,只是與此同時,他的喉嚨吞嚥了幾下……

許宛棠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兒,對眾人道,“大家都往後退退,這人髒的很。”

許宛棠話落,眾人便都嫌棄地往後退了退。

有個小孩兒皺著眉頭好奇地問許宛棠,“棠姐,這人為啥這麼噁心吶?”

許宛棠冷笑一聲,“因為他是廢物,這麼大了找不到工作,沒有飯吃,不捨得吐掉,大家要好好學習為社會做貢獻,千萬不要成為這樣的廢物哦~”

許宛棠看似是在教育小朋友,實則是在噁心許寶瑞。

他竟然把她挖了一中午的成果打翻,還罵她,許宛棠自然不會慣著她。

一眾小朋友聽到許宛棠的話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個個眼神堅定地好像要入黨一般,“棠姐,我們記住了,我不當這樣廢物!”

“我也不當廢物!太噁心了!我不要這麼噁心!”

許寶瑞的臉肉眼可見地比剛才更紅了一些,他氣急敗壞地罵的更髒了,“媽的,許宛棠你哥被玩兒爛了的婊子,你特麼的怎麼這麼賤啊!你看我不弄死你!”

突然,許寶瑞掙扎著,眼看著就要站起身來……